兔崽子呀,你这那是在写字呀,简直就是在老鸦尿尿。
糟老头子,这你就不懂了,李老师也这样写,说这是草书,叫做“草长莺飞二月天,蚂蚁动来我也动”。
狗屁不通,啥叫“蚂蚁动来我也动”?
这个吗?李老师也没有解释。意思应该是,睡了一冬天的小草绿了,黄莺飞了,蚂蚁也不好意思继续睡觉了,开始背起了书包,唱起了儿歌,“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小书包,我要去上学校,天天不迟到,爱学习,爱劳动,长大要为人们立功劳!”
笑死我老汉子了,蚂蚁还会背上小书包,还会唱着儿歌去上学校?
是呀,李老师说蚂蚁国可好了,琉璃宫殿闪闪发光,带甲武士英姿勃发,蜂腰美女比比皆是。蚂蚁虽然微小,但五脏俱全,不要笑它,它也有王,不要欺它,它也会哭。
哈哈哈哈……蚂蚁还会哭?
不要笑,我确实看见了一只蚂蚁在哭。
怎么哭?
那是一个有雾的早晨,我在原始森林里渴的慌,嗓子干得冒火,浑身也烧得难受,我找了许多地方,也没有找到可以喝的水,便睡在一棵特别高特别粗的大树下发呆,我想着我可能要渴死了,如果我就这样死了,我不甘心呀!我才来到这个世上,还不懂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上,还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没有鬼,还不知道飞机为什么会飞,还不知道太阳为什么会发热,还不知道许多许多,还没有见到我的妈妈,还没有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如果我就这样死了,不甘心呀!
小兔崽子,你的死和蚂蚁哭有什么关系,不要跑题,说说蚂蚁怎么哭。
就在我胡思乱想、等着要死的时候,我无意间看到的一只蚂蚁从树上掉下来,落在了我的手心上,在哭,它不时地翘着头,扭动着腰,我的手冰凉凉的,我发现我的手心竟然湿了。蚂蚁也会哭,我惊奇地坐了起来。我抬起头,看见了许多蚂蚁爬在树叶子上,那树叶子上有着一颗颗亮晶晶的水珠。我爬上那棵树,张开嘴,用手抖了抖,那亮晶晶的水珠便流进了我的口中。我贪婪地吮吸着每一滴蚂蚁的眼泪,我终于活过来了,我躺在树丫上,一只只蚂蚁欢笑着在我的头上、胳膊上、胸部、腿上跳着迷人的舞蹈。在蚂蚁催眠般的舞曲中,我睡着了,等我醒过来时,我发现我已经不渴了,蚂蚁也离开了我,我终于明白,是蚂蚁的眼泪救活了我。此后的日子里,我如果找不到水,我就喝蚂蚁眼泪。
小兔崽子,那是露珠,不是蚂蚁的眼泪。
糟老头子,那是蚂蚁的眼泪,不是露珠,我亲眼看到的,我看到一只只蚂蚁爬在树叶子上,它们的嘴边是一颗颗亮晶晶的水珠。
那是露珠,蚂蚁在喝露珠。
那是蚂蚁的眼泪,蚂蚁在伤心流泪。
好好好,不跟你这个娃娃吵了,你就说说那天乡政府街道的那只白狗怎么了,街道的人们都在看啥?
胡一刀讲――
我正奇怪为什么众人围着一只疯跑的白狗而发狂时,那只白狗跑到了我的眼前,我的妈妈呀,我终于看清楚了,一只长着长长尾巴、长长胡须、尖尖下巴的老鼠在跑,老鼠的身后跟着那只飞跑的白狗。原来是狗在捉老鼠,我长这么大,只见过胡二猫捉老鼠,还没有见过狗捉老鼠,这是头一次,可能众人也是头一次看见吧。
那老鼠身轻如燕,贼溜溜的跑着,在街道上跑来跑去,街道两边都是人,它也没有地方去,只能沿着街道跑,在人们此起彼伏的呐喊声、呼叫声中,白狗拼命地追着那只老鼠。
狗追兔子我见过,黄叔叔家的那只狗,有事没事就追野兔,弄得野鸡乱叫,那野兔虽然跑得快,但两三个山头下来,也就兔死狗嘴了。可这老鼠身轻如燕,眼看狗嘴到了老鼠身,却见那老鼠贼溜溜来个华丽转身,逃之夭夭,急得众人喊声一片。
白狗追来追去,速度越来越慢,狂尽越来越少了,舌头吐得越来越长了,观那老鼠依然如故,不慢不快,好像在散步,不时抬起头,用贼眉鼠眼嘲笑着满街道的观众。
一个观众显然被那老鼠的嚣张气焰气疯了,跑进屋子抱出来一只大花猫,看那花猫,长着一身老虎皮,走起路来,“咯噔咯噔”的,好像女人脚下的皮鞋发出的声音,“咪咪咪”发出一声虎叫!
“这是一只威武霸气的猫!”
“谁家的猫呀,如此乖巧!”
“大妈,我家的猫!”
“太乖了,简直就是这街道最乖的猫!”
“那不一定,我家的猫比她的猫还乖呢!”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让大家看看。”
“好好好,我这就抱出来,让大家看看。”
一会儿,一只波斯猫来到了街道,脖子上带着一个闪闪发光的项链,那项链在阳光照射下,刺的胡一刀的眼睛疼。
“的确是一只好猫!”
“那里来这么一只猫,不像本地猫?”
“这是我老公打工从国外带回来的,花了他一个月的工资,每天我要给它洗澡,每天还要吃肉。”
“你那猫再好,也是外国种,不会咬老鼠。”
“谁说我这猫不会咬老鼠,宝贝,去把那只老鼠给我咬死,让众人看看你有多么伟大。”
“喵呜”一声叫,那波斯猫跨着骄傲的步子,来到街道上,同时那只花猫也来到了街道上。
终于有猫了,看你这该死的老鼠还能活多长时间!
咬死那只飞扬跋扈的老鼠!
咬呀!
咬呀!
快咬呀!
……
观众急得不停地喊叫着,恨不得自己变成一只猫,扑上去咬死那只目空一切的老鼠。
老鼠过街人人喊打,众人看着街道走过来两只猫,一只是外国种,另一只是国产猫,紧张之余,终于松了一口气,认为那老鼠死定了。
就在众人把希望寄托在两只猫的身上时,突然那只老鼠冲着猫跑了过来,那波斯猫也许从来没有见过老鼠,掉头就跑,任凭它的女主人怎么呼叫,也不停步,逃之夭夭。那花猫看见波斯猫逃走,也神情恍惚,望了望,尾巴粗的像草绳,爬在街道上,一动不动,好像担心老鼠会吃它。
老鼠终于从两只猫的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走过,观众气地骂起了猫,两只猫的主人脸红脖子粗,溜之大吉。白狗以为观众在骂它,突然来了气,像小鸟一样,飞起身,从天而降,重重的身子压在了老鼠的身上。
老鼠被大白狗压死了,众人长长出了一口气,大白狗吐着舌头,身上不停地出汗,花猫“咪咪咪”叫着,跑过去,从大白狗屁股下叼走了死老鼠。
糟老头子,你说怪不怪。
白胡子爷爷伸了伸懒腰道,狗咬老鼠,多管闲事,但这闲事也得管呀,猫不咬,如果狗再不咬,老鼠就会更加猖狂了!那个万三强就像猫,盖房本应该是他份内的事,自己盖房自己住,可他就是不盖,那乡村干部就像狗,如果乡村干部再不管,那房就永远盖不起来了,危窑危房就像老鼠,到一定程度,会吃人的!
糟老头子,还是你说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