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降服三省，征服数省，移民垦荒，惩处以毒药害人的罪犯

上一章中讲的神话传说和印卡王的仁慈做法，在事件发生地阿通帕卡萨附近各部族中广泛流传，既使当地人称颂不已、倍感惊奇，又使他们心生好感、乐于归顺，所以许多村落自愿降服，纷纷前来听命于印卡王迈塔·卡帕克，尊崇他为太阳的儿子并愿为他效劳。归顺者中有三个大省，那里牲畜兴旺，军力强大，分别叫作考基库拉、马利亚马和瓦里纳，这最后一处就是后来贡萨洛·皮萨罗与迭戈·森特诺进行血战的地方。印卡王对于战败投降和自愿归顺者给予恩赐和封赏，之后再次通过德萨瓜德罗返回科斯科。他在阿通科利亚派四位统领率领军队向当时他所在的西面征战，命他们穿过称为阿通普纳（印卡王略克·尤潘基故去时已攻占到它的山坡）的无人地区，劝服在从无人地区另一端直到南海流域一带遇到的部族，让他们效命印卡王。印卡王吩咐他们，千万不要与敌人开战，如果有些人顽固抗拒不愿归顺，而一定要兵戎相见，那就姑且不予理会，因为吃亏的是那些野蛮人自己，而不是印卡人。统领接到命令并得到夜以继日运送到的大批给养后，遂率军出发，艰难地穿过内华达山脉（因为那里没有开通的道路，而且必须穿越三十莱瓜的荒芜地区），到达了称为库丘纳的省份。那个省人口众多，但居住得非常分散。当地人听说来了一支军队，便筑起一座碉堡，携妻带子住了进去。印卡人包围了他们，虽说堡垒不堪一击，但为遵守印卡王的命令，也不想攻而取之，而是向他们提出议和结盟的条件。敌人根本不愿接受。双方这样僵持五十余天，其间印卡人有多次机会可以重创敌军，但为了遵守惯例和国王的特殊命令，仍不愿与其交锋，只是缩紧包围圈。另一方面，由于印卡人突然而至，当地人没有准备充足的给养，也没有料到印卡人会锲而不舍地围困这么久，以为见他们顽固不降就会撤军而去，所以这时受到了饥饿的严重威胁——这是任何被围困者的致命之敌。不管是男是女，大人还能咬紧牙关忍受饥饿，但孩子就忍受不住了，纷纷到田野寻找野菜充饥。许多孩子甚至跑到敌方那里去了，父母不忍见他们饿死在眼前，也默许他们这样做。印卡人对他们来者不拒，不仅给东西吃，还让他们给父母带去一些；除了带去食物外，还要他们转达提出的缔结盟好的条件。敌人本来孤立无援，看到这些之后，心想在他们抗命不遵时印卡人都这么宽厚仁慈，倘若投降臣服之后一定会更加如此，便同意无条件投降。于是，他们向印卡人表示投降。印卡人给予亲切接待，对他们过去的顽抗既不恼恨也不斥责，而是友好相待，给吃给喝，还给他们讲道理，说印卡王是太阳的儿子，他不想抢夺土地实行暴虐统治，只想遵照他父亲太阳的旨意为那里的生灵造福。为了让他们对此有实际体验，印卡人送给头人衣物和其他赠品，说是印卡王赐给他们的；给一般人赠送食物，让他们回家，众人纷纷满意而归。

印卡统领报告了征服中发生的一切情况，要求派人到那个省的两个村落居住，他们觉得那里土地肥沃，可容纳比原来多得多的人去开垦，并提出应该派军驻守，以维护攻占土地的安全和应付今后可能发生的任何情况。印卡王同意了他们的要求，派人携带妻小移居那两个村落：一个位于当地人筑造堡垒的山脚下，称为库丘纳，其实就是那座山的名称；另一个称为莫克瓦。两村相距五莱瓜，现在那两省还以村名称之，属科利亚苏尤区治辖。印卡统领在忙于画图建村、颁布命令实行教化和治理时，得知那里有些印第安人对冤家仇人使用毒药，这倒不是为了杀人害命，只是要在他们身上脸上毁容致伤。那种药毒性不大，中毒后只有体质虚弱者才会死去，体质健壮者不会送命，但活着也非常痛苦，落得感觉迟钝，理智丧失，四肢瘫痪，形体可怖，身上脸上奇丑无比，犹如患了麻风病一样，白一块紫一块的。总之，中毒者形神俱毁，惨不忍睹，任何人见他们那副样子都会深表同情。施毒者眼见他们不会立即丧命，活活受罪，反而更加幸灾乐祸。印卡统领们知道这种恶行后，如实奏报印卡王。印卡王派人传命，把凡是干过这种伤天害理事情的人，统统抓来活活烧死，并设法消除他们的一切痕迹。国王的命令在那些省的居民中深得人心，他们自己就进行侦查，执行判决：烧死罪犯，焚毁罪犯家中所有东西；推倒房屋，像对待该诅咒者的东西一样，将碎石块抛得远远的；烧死牲畜，捣毁田地，连他们栽种的树木也连根拔掉；并规定那些田地永远不许分给别人，任其荒芜，以免有人把原来主人的田地连同歹毒心肠一起继承。这种严厉的惩罚使当地人不寒而栗，据他们证实，在西班牙人征服以前的印卡诸王统治时期，再也没有发生过那种惨无人道的事。统领们在惩处罪人，为移民建起村落，为被征服的人建立统治秩序后，回转科斯科城报告执行使命情况，受到国王热烈欢迎并得到丰厚的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