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落的脚尖用了些力气,尹子筑哼了一声,一双眼睛带着笑看向她。
:“你不是尹老爷的亲生儿子,是你与你亲爹谋划了这一切?”
尹子筑脸上毫无生气害怕的神情,仿佛小落只是在与他玩闹。
:“你要知道什么可以好好的问我嘛,何必弄这些?”
讲着伸出右手捉住小落踏在他脖颈上的脚,眼神轻佻地看向她。小落只觉得那眼神使她如吃了苍蝇一样作呕,脚上运力,却发现浑身使不出一丝力气来。心中一惊,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尹子筑握住小落只着了棉布袜子的脚,轻轻地抬起。
:“我又没有那么傻,给你解开了你若是跑了,岂不是要被老头子骂死?”
小落浑身的气力像是被抽走了一般,任由他拿开自己的脚,身体支撑不住猛然地倒在地上。
尹子筑呵呵的笑了几声,道:“你问我的我换个地方回答你,这里太冷了。”
讲着抱起她向墙边的木架子走去。尹子筑的脚在木架靠近墙壁的地上踩了踩,木架子向左移去,露出了一个能容一人行走的拱形洞口来。
他抱着小落侧身向里走去,小落伸出左手抓住了旁边的木架。尹子筑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一口,道:“放心吧,本少爷会让你满意的,不会比你那个主子差的,你别害羞了。”
他边讲边向里走去,小落沾满鲜血的手渐渐地松开,身后的木架发出‘吱吱’的响声慢慢地合上,又恢复了原先的样子。
冯道如看了看胸口上的那道几寸长的伤口,笑道:“痛快!不愧是畅意宗里的高手,我已经许久不曾这般痛快的与人打上一场了。”
流影手中的长剑横于胸前,冷冷地道:“我可没有心情与一个老怪物玩。”
讲着一跃而起,身姿如大鹏展翅一般,长剑直刺向冯道如的额头。冯道如冷笑一声。
:“你爹爹没教你要尊敬老人?”
他身形如风闪过流影的这一剑,同时右手快如闪电竟捏住了寒光闪闪的剑锋!
流影眉头轻蹙,手中用力想要抽回长剑。冯道如却就着他回撤之力瞬间到了他眼前。
流影只见他浮出了诡异的笑来,鼻间闻到一股好闻的似肉香的气味,心中一惊。反应过来时冯道如右手已握住了他握剑的手,左手多出一柄十几寸长的短剑,朝着他左胸口直击过来!
流影的右手被他紧紧地扣住,两人距离又十分的近想要避开根本就做不到。他一咬牙,猛地向右扭转身体朝着那柄短剑迎上去。
短剑刺进了他的左肩里。流影身体向前的力度不减,左手一掌击向冯道如的面门!
他许是没想到这个不过二十的少年竟会出此招数,只得撒了手身体后撤想避过这一掌,却还是慢了一点。
‘啪’的一声,响彻空中。冯道如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上面火辣辣的疼传来,那张面皮已被撕去了一半。
好快的身手!若不是少年在接近他时吸入了他配制的迷香,速度会比刚刚更快,那可就不是一个耳光便算了的了,恐怕自己的脑壳都要被这小子震碎了。
流影伸手拔出左肩上的短剑扔到一旁。冯道如阴森森地笑了,将剩下地半张面皮撕下来。
:“真是少年可畏啊,只可惜你活不过今日了。”
他五指呈爪扑了过来,带着呼啸的风如一只发了狂的野兽,对着流影呼呼就是三招。
冯道如的招数诡异,手指上的指甲如刚似铁,锋利坚硬无比。流影持剑相应,身体却是不受控制的笨拙起来,总是比他脑中的动作要慢上半拍,一时间右臂,腰间都中了他的招式,鲜红的血流出来染红了衣服。
冯道如收住攻势,笑道:“身体不管用了吧?”
流影心知自己中了他的毒了,冷哼一声。
:“偌大个年纪了,就没有一点羞耻心?难怪十六岁便被冯家逐出家门,剔除名字。”
年少时的伤疤又被掀起,冯道如的眼中射出寒光,缓缓地道:“老夫要把你做成人彘!”
这一次他下了狠手,招招照着流影的要害而来。流影不敢与他硬拼,只是凭借着轻功在茶铺里腾挪跳跃,躲避着他一双利爪。
冯道如知道少年体内的迷药正在发挥作用,笑道:“小子,我劝你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吧,我让你少受些罪!”
讲着,动作越来越快。就在少年避无可避,他闪着青光的爪子即将就要抓进他的胸口时,身后袭来一阵劲风。
冯道如慌忙向一旁闪身,避过身后的一剑,他站定回眸,就见一个浑身是雪,三十左右的年青人持剑立在他身后。
流影一屁股坐在地上,对着来人道:“你怎么才来。”
青年笑道:“弄得这么狼狈?”
冯道如看向他,道:“你来送死吗?”
青年的目光只看向跌坐在地上的少年,笑的温润。
:“地上凉,到凳子上坐着,哥哥替你收拾他。”
宁羽快步奔下滑湿的石阶,足有一间屋子大的地窖里空无一人,地上散落着瓶瓶罐罐和一些大大小小的刀具。
几个暗夜在四处寻找起来。他一步步来到那个石床旁,床沿上留着鲜红的血迹。宁羽伸出手指,新鲜的血液粘在他的手指上,触目惊心。
她出事了,自己来晚了!
他仿佛又一次站在鸳鸯山上的那个山洞中,到处都是散落的残片,红色的,绿色的液体。他找不到长姐,他找不到她!他的一颗心像被撕裂般,疼的让他发抖。
:“公子,这里有血迹!”
有人喊他,他猛地清醒了过来。不!他会找到她!
靠在墙边的木架上几个指印清晰可见。是小落留下的!一个年轻的暗夜蹲了下来,扭了扭木架下那个微微凸起的石头,纹丝不动。
宁羽的眉头蹙了蹙,道:“摁它试试。”
果然,木架朝着一旁吱吱的闪去,一个洞口露了出来。宁羽眼中露出喜悦,一步跨了进去。
房间里尹子筑听到有隐约的吱吱声传来,猛地从床上直起身,将刚脱了一半的裤子提好,赤裸着上身,从褥子底下抽出一把刀来,轻手轻脚地来到门旁,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地听着。
小落仰躺在铺了兽皮的床上,一双眸子望向门口。是他来了吗?她此时连讲话的力气都没有,只用手指一下一下的在床边叩着,发出轻微的‘哒哒’声。
尹子筑听了一会,外面却是一点声响也没有,松了口气,直起身体。
:“吓本少爷一跳。”
将刀提在手中,往里走了两步,淫笑着道:“耽搁了我的好事。来吧小宝贝!”
他迈出的腿还不等放下就瞥见颈下多出来一把冰冷的剑来,一时竟没反应过来。一个身着锦袍的公子从他身旁走过,脱下身上的衣服包住躺在床上的姑娘。
:“你伤着哪里了?”
小落的身体靠在了那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中。她仰着脸看他,脸上浮出浅笑来,轻轻地摇了摇头。
尹子筑如坠梦中一般,这个密室建的十分的隐秘,他们怎可能这么快便找到这里。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
他抬着的腿僵在空中,一双眼睛惊恐的瞪大着。那个公子始终背对着他,极其轻柔的将她抱在怀中。
:“解药呢?”
他的声音如天边吹来的风,冷清,平缓,透着温润。
尹子筑只觉得脖子上猛地一疼。他惊呼了一声,忙道:“没有解药,过几个时辰便会自行恢复。”
年轻的公子抱起她,转过身走了过来。他长着一张使人过不不忘的面孔,是他这二十年来见到的最好看的男人。他半垂着一双眼睛,连看也不曾看他一眼。
:“阉了他。”
声音仍是温润,平和的,不带一丝的戾气。可听在尹子筑的耳中却如五雷轰顶一般,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喊着:“我没对她做什么!没对她做什么!公子,绕过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