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很不喜欢吵闹的环境,尤其是此刻这种人多说话声还嘈杂的场合。但此刻,我并没有排斥,相反,竟有一丝丝心安,以及想要融入进去的冲动……
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结束,不出所料,班长径直向我们这桌走来,坐在了那个与他一起进来的女生旁边。也是从谢书予她们的口中我得知,原来她就是班长的女朋友蝴蝶。
虽然我曾经就读于临州一中,但对于石州市斥巨资修建的龙凤一中也略有耳闻。只是那个时候的我一直安分守己的期冀高考的到来,对于龙凤中学的那些传闻不甚关注。直到后来转学到了龙凤,我才深刻领教到了这所学校校规的严厉和残酷……
或许是因为临州一中只是一个县级学校的缘故吧,虽然学校历届都有考上清华和北大的学生,但在管理方面也仅仅局限于学校文科和理科的子弟班,至于其他普通班,对学生们的管理并不是很严格。转学到龙凤后,我发现校规对所有班的学生都限制,精英班的学生犯了错也一样会受到处罚,并不会被“特别照顾”。
我记得刚转学到龙凤,五班的班主任就递给我一本学生守则,叮嘱我看一下上面的条款。因为是插班生,所以我看得很认真。如果没记错的话,学生守则第一页第七条写的就是:禁止学生与异性亲密接触,有不正当关系……
书上说,有些事情,当我们年轻的时候,无法懂得;当我们懂得的时候,已褪去青涩,不再年轻。
就像卡夫卡曾说过“目的虽有,却无路可循。我们称之为路的,无非是踌躇”一样,在那些我们迷茫着追求理想和未来生活的日子里,或许每个人都有过流星般炫丽的辉煌,有过泥泞般走不出的颓废,有过笑容,也有过眼泪……最后在残酷的现实下经历风雨,然后褪变得成熟。记忆里那些游戏人生的荒唐,孤独无力的惆怅,最后都被时间所原谅,不了了之。日月为鉴约定的不离不弃,情侣们海誓山盟的承诺,最后都化为了泡影,定格在了那张毕业录的空白页上。这就是——青春!
如果说还有什么东西能让每个人都耿耿于怀,念念不忘,我觉得非青春莫属。而青春最美好的年华,我个人觉得应该是高中。三年的时光里,或许是情窦初开的喜欢,又或许是不为人知的暗恋;或许是埋头奋笔疾书,又或许是昂首朗朗的诵读……可能是一个人,或者是一件事,又或者只是一句话,一个表情,便为青春那幅画卷渲染了最美好的色彩……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服务员推门而入开始上菜,嗅到空气中的香味后我才回过神来。安静地听着班长他们之间的交谈,我渐渐明白了桌上人物之间的关系。
原本我以为在严厉的校规下,龙凤中学的学生之间应该不会有“不正当”关系,尤其还是学校师生都密切关注的精英班。但是从谢书予她们的交谈中我得知,在学校的时候有些情侣就在一起了,比如珊珊和坐在我旁边的那个男生。而且不止是五班,其他精英班也有学生在学校就确定情侣关系了。
就在众人八卦其他精英班的一些情侣时,突然我听到了林想的名字。抬头看向那个叫艺心的女生,只听她说道:“好歹也是咱们这一届的风云人物,就是可惜他有喜欢的人了,哎!”
“林想你就别想了,只要他心底没放下花兮,我就不允许你追他。”很快,空气中响起谢书予熟悉的声音。
“哎呀,知道你和花兮是好闺蜜,放心吧,我不会打林想主意的。再说了,他现在不是在西安读大学吗?我在威海,就算我俩在一起了,但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我也没有信心让我们的感情开花结果……所以,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艺心说完,我看到谢书予很明显松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一幕,我的心底莫名有些不舒服……
“打住打住,咱们好不容易聚一次,提外班的人干嘛?再说了,林想是优秀,但是咱们也不差好吧,况且去年咱们班高考一本和二本的达线率要比二班高,仅次于复习班和一班。”这时,坐在蝴蝶身边的班长发话道。
听到班长说的话,原本争执的谢书予她们都安静下来。
“我看菜上差不多了,来来来,一起干一杯吧!嗯……就祝愿咱们友谊地久天长,来年大家还能再聚在一起!”班长说着,很有领导风范的给自己倒了一小杯白酒,然后端着酒杯环顾四周看向我们。
当耳边接二连三响起我们这桌其余男生倒酒的声音,我在脑海中快速回想了一遍最后一次去医院复查时吴医生对我说的那些话。她并没有对我说过不能饮酒,于是我伸手向桌上的那瓶汾酒探去。
自拆除石膏出院以来,张扬以及谢书予他们为此聚餐庆祝了不下两次。再加上众人隔三差五在我和谢书予合租的房子里聚餐,半年多时间,我们两个宿舍之间聚餐了大约十几次。自高考那天晚上陪小姑夫喝了一点点白酒,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再碰过。虽然我不喜欢白酒辣喉的味道,但我知道,今天这个场合,对于男生来说,喝酒实在是难以避免。
就在我手指快触碰到酒瓶的时候,突然不知从何处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掌,眨眼间放在桌上的酒瓶就被放到了距离我最远的位置。抬头,只见谢书予一脸担心的看着我说道:“那个……你身体还没彻底恢复,还是少喝酒的好。而且喝酒对身体不好,你还是喝饮料吧。”说完,谢书予端起她面前一杯不知什么时候倒满的饮料,然后站起身放到我面前。
“吁……”谢书予刚坐回椅子上,空气中就响起班长他们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调侃声。随后,众人中性格比较活泼的珊珊率先开口道:“书予,早就看出来你和苏长安关系不一般了。正所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还不速速老实交代你和苏长安的‘罪行’?”
“没,哪有……你们别乱说,我和长安是……是清白的……长安你说……你说是吧?”红着脸,谢书予吞吞吐吐的看向我说道。虽然她极力向众人开脱解释些什么,但是无论换谁看到她此刻局促不安的样子,都会猜想到我和她之间的关系不像表面上那样简单。
偷偷扫了眼其他人的表情,见众人都一脸看热闹的表情,哪怕是和谢书予关系很好的颖颖和珊珊,眼神深处都有一丝疑惑。看来,除了我和谢书予这两个当事人外,其他人并不知道那场车祸。而这恰好也很符合我当初救她的初心,以及我一直以来低调的行事风格……
我并没有多想,所有的思绪瞬间就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很快我就有了注意。抬起头,我给了谢书予一个安定的眼神,转头看向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