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刚睡醒的缘故,白清莹的眼神有些迷茫,头发还有些凌乱。而看到旁边坐起来一个身影,居然还是女生,谢书予目光直直扫去。感受到饱含“侵略性”的目光,白清莹很快醒过神来,毫不示弱的注视回去。
她们两个人脸上也没花,不明白她们互相盯着对方干嘛。不过感受到空气越来越浓重的火药味,我扭头看向另一边还在熟睡的张伟喊道:“老张,老张,起床了。”
听到我的喊声,张伟翻了个身,拿枕头压住自己耳朵,轻声嘀咕了句“别喊,再让我睡会,反正今天不上课”。
“你起不起?你不起的话我可喊你外号了啊,张益达,张二……”我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张伟就立马掀开被子从床上蹦了起来。拖鞋都没床,张伟就跑过来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巴。
或许是因为我刚才那句有关张伟外号的话吸引了白清莹,也或许是张伟起床的动静过大打断了两人,总之当张伟和我“纠缠”在一起的时候,谢书予和白清莹收回各自的目光,病房里那种浓烈的火药味也随之消散。
“啊?你个面瘫脸,有朋友在干嘛不早点叫醒我?美女,对不起啊,刚才那是个误会。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张伟,弓长张,伟大的伟。算是长安的青梅竹马,我俩打娘胎里出来,一直玩到现在。冒昧问一下,美女你怎么称呼?”那么大个人影站在那里,张伟不可能不看到。感受到谢书予的目光看向他,张伟连忙松开我,自言自语道。一边说,一边还不忘伸出右手递向谢书予。
“面瘫脸?是长安的外号吗?我叫谢书予,是长安在龙凤中学的……”谢书予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刺耳的疼痛声打断。只见白清莹不知什么时候穿好拖鞋站到了地上,一手拿着洗漱用具,一手偷偷掐着张伟腰后的肉。虽然她的动作有些隐秘,可我还是能从张伟的叫声中感受出来。毕竟我和张伟从小玩到大,互相之间打架更是不计其数,说句毫不夸张的话,张伟就是放个屁,我都能知道他之前吃的是什么……
“既然他她俩认识,那咱们就别打扰人家叙旧了,你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咱们还是快点去洗漱吧,一会儿还要回家呢。那你们先聊,我们去洗漱了。”白清莹说着,给了我一个歉意的眼神,拽着张伟向病房外走去。
“张伟,我告诉你啊,我不聋,昨晚的事我听的一清二楚。你是不是以为我没听到?”
“没没没,怎么可能呢?我知道莹莹最宽宏大量了……啊,疼疼疼,我错了,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离开病房前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白清莹和张伟的对话。看着张伟赤脚踩在地板上浑然不觉的样子,我内心暗暗为他祈祷,只愿他别被白清莹“折磨”的太惨。果然老话说得好,此一时,彼一时,一物降一物。
“这?”等张伟和白清莹离开后,谢书予指了指病房门口,疑惑的看向我。
“哦,他俩是情侣。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我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的。自从上了高三后,学习压力那么大,所以我和张伟这一年来很少联系。高考前两人可能有什么约定,等高考完之后两人就去履行了。我也是昨天才联系到张伟,他们买了最近的飞机票从山东飞回来的。”
“嗯。”听了我的解释,谢书予点了点头,简单嗯了一声。随即打开柜子上的白色塑料袋,敲碎一颗鸡蛋,剥好皮之后递向我。
“啊?谢谢。”一脸茫然的接过鸡蛋,我下意识说道,然后小口吃了起来。吃完鸡蛋后,我才想起来自己还有问题没问,连忙谢书予问道:“我好像没参加班级的毕业合影,但为什么相片上面会有我?”
“班级QQ群里通知的消息,咱们离开学校第二天早上要回到学校合影。那天你因为前一天晚上救我,刚做完手术还在昏迷中,所以去学校合影的时候我专门向石老师申请的……照片是在你QQ空间找到的,真的很对不起,希望看到这张照片你会开心。”
听谢书予说完,我拿起手中的相片再次看去。只是不管我如何细看,都发现不了这张照片哪里有违和感。如果非要说有,那可能就是相片里的谢书予的眼眶泛红,不管阳光的角度再好,都遮挡不住……
说实话,看到相片的时候,我的内心满是震撼。因为发生那件事之后,我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还会出现在班级合影里。虽然我的身影是摄影师P上去的,可相片拿到手里,我的心里还是有些感动。从高一到高三,三年里所有点滴珍贵的回忆,战争般盛大紧张的高考,还有小姑家丰盛的和“朋友”的“散伙饭”,以及现在拿在手里的毕业班级合影,共同组成了我人生中三年高中生活。虽然不完美,却也不留遗憾……
这个上午,因为谢书予来的缘故,张伟和白清莹洗漱完之后和我打了个招呼就匆匆离开了。刚好两人都是石州本地人,离家也近,来医院也方便。和张伟眼神交流之后,确认那件事没有问题,我目送着两人出了病房。
张伟他们离开后,病房里又剩下了我和谢书予。一个人的时候,我习惯了空气中的安静,习惯了内心的孤单。所以当奢侈的两个人相处时,觉得特别不自在,尤其还是一个女生,一个很漂亮的女生。
寻找话题从来都不是我的强项。安静良久,空气中响起谢书予的声音,只听她说道:“长安,过几天就填报志愿了,你打算报考哪所大学啊?”
“青岛大学。”和谢书予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她的为人我说不上了解,但也知道品性不坏。尤其是当我醒来之后,她居然当着我这个甚至还有些陌生的同学,不顾颜面的大声哭泣,发泄着自己内心的情绪。所以我坦诚告诉她也没事,我相信那个男人和那个女人宁愿去问张伟关于我高考志愿的事,也不可能去问谢书予。因为按照他们的猜想,我是不可能把这些对于我来说很重要的事告诉谢书予,毕竟在他们看来,我和谢书予只是刚认识不久而已,哪怕中间发生了发生了一些事,也不会改变我内心的戒心……
“你呢?”我看向她,反问道。
“我?我还没想好……其实我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可是又害怕一个人,家里的意思是让我在省内的大学就读,这样他们放心,而且万一出点什么事,也方便照应。”谢书予说着,情绪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