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金甲军的三位将军坐在府邸中,韩苍的目光一一扫过浪无涯和际天。
“这个周朗到底是什么来头?”韩苍问着,“听名字,这应该是个汉人,但是一个汉人怎么会挥军来围城?”
“不知。”际天的话向来言简意赅。
“或许,城里有人知道,但是突厥们貌似不愿告诉我们更多。”浪无涯打听过这号人物,但是无果。
三百金甲军此刻无一例外的矗立在城头,四面全是敌人,韩苍完全想不到这个叫周朗的哪里召集来了这么多人马。小小的城被围的水泄不通。但是金甲军完全不畏惧,因为金甲军不懂得什么叫害怕。他们有不害怕的资本和实力,上次,他们就是乱军丛中攻下了敌人的大本,并且敌人还是精兵良将。
“征召民兵,备足资源,不管他是谁,明天天亮之时,就是他阵亡之时!”韩苍从来不畏惧挑战。
天边,白云渐渐有了金色的色彩。躲在山后很久的太阳缓缓的升起,韩苍和浪无涯戴上了头盔。他们带着本部两百士卒,城墙上守着的是际天和他的一百弓箭手。
金甲军们跨上了自己的战马。他们发誓要以他们最后一滴血来保卫自己的领地。浪无涯一遍遍擦着自己早已锃亮的长枪,他要保证自己的武器每一次刺出都能击碎敌人的头骨。
城门慢慢打开了,伴随着门的打开,初升的太阳把自己的金光毫不吝惜的洒在了金甲军的身上。在遥远处的参天大树上,几个不嫌事大的突厥平民爬上了最高点,用最好的位置俯视着整个战场。
城门外,黑压压的敌军一个个摩拳擦掌,似乎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把整个城池的城墙扯为两半,就在城门打开之时,韩苍能明显的听见对面的躁动。
在双方的军队里,每个战士的心都老早就跳动得好像敲锤子似的。但是号角却始终没有吹出战号。这阵默默期待的时刻,也许比战争本身的到来更加使人难受。一阵风从两军之间刮过了。
对面数量很多,多到一人一口吐沫都足以把金甲军淹死。韩苍的脸上看不见一丝畏惧,他沉着的戴上了头盔,他不需要去鼓舞士气,金甲军从来不用鼓舞士气。
敌人最先按捺不住了,韩苍听见右翼的敌军开始移动,他们正像是潮水一般向着城门压来。
“金甲之魂!”韩苍大声说着。
“视死如进!”浪无涯和身后的两百士卒齐声附和着。
“金甲之魂!”韩苍又一次大声吼了出来。
“视死如进!”士卒们把手里的剑和枪握的更牢固了。
“金甲之魂!”韩苍第三次吼的时候已经几乎是在咆哮了!
“视死如进!”每一位士卒都用骨子里的力量在响应着韩苍的口号!
三遍口号声,嘹亮的喊叫,似乎整个城墙都在不断地重复着这一遍遍地回声。
韩苍看了一眼城墙之上高高悬挂着的大唐军旗,他历经百战的脸上在风中显得更加的沧桑。
“出发!目标!周朗项上人头!”韩苍策动了胯下的战马,伴随着一声马鸣,二百金甲军也开始了前进。
“冲锋!”浪无涯挺直了自己泛着碧绿色的长枪喊道。他麾下的一百金甲士卒们放低了枪,开始缓缓前进了,但是正像一块岩石从山上滚下来,每时每刻都在集聚着力量,他们也是这样,从慢速变为快速,又变为疾驰,然后以可怕的速度向前挺进,像雪崩似地无法抑制,准会摧毁挡在路上的一切。大地给他们踩踏得呻吟、战栗。
可以看见对面的士卒了,韩苍可以看到对面每个突厥人扭曲到丑陋的表情,他甚至能看见那些乞丐般的突厥手中武器的每一处破损。金甲军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们就像是失了控最疯狂的公牛一般向前冲刺着。
战斗就这么打响了,韩苍的利剑深深地刺入了冲在最前面的突厥人身体里,韩苍能听见他的利剑刺断了突厥人肋骨的声音,由于马强大的速度,被刺到剑上的突厥被带着后退了好几步才被韩苍从剑上甩了下来,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迹。
金甲军的马奔袭着,那些挡在前路的瘦弱突厥们一个个的被马蹄撞翻,有的突厥就这么生生的被战马踩碎了头骨。更可怕的是无情的金甲军手中的枪与剑,这些没有温度的兵器就像是风吹过那么自然,把人的脑袋切了下来。
尽管顽强的突厥人用尽了力气,也伤不了金甲的皮肤。矛、剑、枪和装着隧石或钉子的木棍,一碰上那些金甲,都给弹了回来,好像击打在了最坚硬的石头上一般。他们被金甲军用枪和剑屠戮。他们的骨头被剁碎,戳穿,在马蹄下践踏。尽管突厥人依旧源源不断的围来,但是想打通这个鬼门关,都是白费。拼命死战也不顶用,鲜血白白地汇成河流!
不过有一点倒是出乎了韩苍的预料,他没想到这些贫瘠的突厥人体内藏着如此巨大的韧性。如果按照以往作战情况来看,面对金甲军如此无情的屠戮,敌人早就士气殆尽了。不过这些甚至连衣服都没完整一件的突厥人不要命的冲来,他们踩着同胞的尸体,趟着同胞们的血,来到金甲军士兵的马前,然后被远强于自己的敌人斩断身体,最后死前用他们不屈服的眼神死死盯着那些杀害他们的凶手。
如果是一般的军队,面对这样的敌人,或许早就被吓傻了,但是金甲军不是一般军队!他们不懂得被威胁!敌人对金甲军的愤怒就像是沉入河底的石头,激不起一丝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