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摇摆

【1992年6月27日,土曜日,晴】

早上,三井下楼路过琉璃的客房,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门就开了。

对上琉璃的笑脸:“三井哥哥,早安。”

“琉璃,早安。”三井感觉,琉璃跟昨晚有些不一样,好像心情已经好了很多。

“今天要加油啊!即使父亲不在场边指导,湘北也一定可以赢的!”

“当然。我一定会把全国大赛的出线权作为礼物,送给安西教练!”

.

神奈川县内联合决赛的最后一场,平塚体育馆。

陵南和湘北,这两支让海南陷入苦战的队伍,终于要上演最后的对决。

琉璃刚刚得知,前一天的比赛,陵南在加时赛中1分险胜海南。

虽然琉璃对体育比赛的晋级制度没有智花那么了解,但也飞快地计算出了结果:这场湘北必须赢下陵南至少2分,才能出线;换言之,即使陵南输给湘北1分,都会因为相互之间的比分优势而把湘北淘汰掉。

「琉璃」说的,擅自改变了这个世界的进程,原来就是这件事……

“我早该想到的,作为这个世界「真实存在」的人物,当然可以凭自己的努力改变结果……”

“智花,你真的,完全融入这里了呢。但是,湘北篮球队,也没有那么容易就输掉。”

“就让我们丢开剧情,让湘北和陵南真正地较量吧。”

琉璃看着陵南那一边,轻声说。

.

陵南自然也提前计算出了可能的结果,这不是足球比赛,“可以输1分”在篮球场上并没有任何优势,两队依然是在同一起跑线。

“3年前,自从县内最高的中学生鱼住决定加入陵南,”田冈教练回忆道,“我便知道,进军全国,不再是奢望了。”

智花看着身边的田冈教练,虽然之前觉得他不是那么讨人喜欢,甚至还有点凶神恶煞;

但是作为教练,他对陵南篮球队倾注了全部精力,把仙道从东京带来了神奈川,把原本没什么篮球基础的鱼住培养成县内一流中锋。

他对篮球的热爱,真的不输给任何人啊。

.

“如果能够得到MVP三井寿,优秀的控球后卫宫城良田,还有十年难得一遇的奇才流川枫,那么陵南一定会成为一支可怕的劲旅。”

可惜结果大家都知道,三井和宫城,因为安西教练而选择了湘北;

至于流川枫,智花曾问过自家弟弟,为什么选湘北,而不是跟她一起去陵南就读。

得到的答案是:“离家近。”

“但是现在这支队伍,也丝毫不逊色!”田冈教练对他和他的队员充满信心。

鱼住和赤木,仙道和流川,陵南和湘北……是站在天平的两端,命中注定的宿敌啊。

.

命运的对决,随着一声哨响,开始了。

湘北的第一分,被樱木以一个中距离跳投拿下。

“哈哈哈哈,我劝你们,还是不要以你们的常识来判断我这个天才比较好啊!”

樱木超级得意。

“这小子,剃了个光头之后,实力也增加了不少嘛。”智花感叹。

“看来真的,有拼命练习呢。”仙道对这个“初学者”也刮目相看。

又是一记妙传,福田甩开了樱木的防守,射篮……却被前来补防的三井,造了一个进攻犯规。

毕竟是国中MVP,即使荒废了两年时间,也不能把他当作普通人来对待,福田在经验方面,还是比不过三井。

“你别得意啊,本天才刚刚是故意让你的。”樱木对福田说。

福田不喜欢被这样挑衅,声音沉了下去:“你应该说「请」,我比你年长一岁,对我说话要客气点。”

“什么?你竟然在本天才面前大言不惭?”

彦一在一旁小声嘀咕:“福田前辈正在和樱木交谈,似乎有少许火药味啊……”

田冈教练连忙提醒福田:“福田,你不要受那小子的挑拨啊!”

“你说什么?!你忘了我这个天才的厉害了吗?老头子!”樱木不服,冲着场外的田冈教练说。

“哈?樱木花道,竟然称呼田冈教练为「老头子」?!”

彦一又重复了一遍「老头子」这个词,让田冈教练气到恨不得去场上踹樱木花道几脚。

“教练,教练,你不要受他挑拨,不要生气啊。”智花连忙安抚自家教练,递过保温杯。

.

冷静下来的福田,接过仙道的传球,轻松得分,还造成了樱木的犯规。

这个2+1之后,陵南取得了5:2的领先,而且前五分都是福田一手包办。

“福田,干得漂亮!”

“就是这样!”

陵南的气势愈发高涨,此时的鱼住则在篮下所向披靡,已经连续射入三球。

之后一记大帽,将樱木连球带人扣倒在地——但是犯规了。樱木第一次有了罚球的机会。

……

.

“我已经三年级,所以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假如不能进军全国大赛,那么对阵陵南,将是我高中最后一场比赛了。”木暮摘下眼镜,用布轻轻地擦拭着。

……

想着前一晚,木暮在体育馆说过的话,和那时留恋的神情。

樱木在罚球线前,慢慢下蹲,摆出了“倒马桶”式的罚球姿势,将球从下往上扔了出去。

虽然被看台上的大部分观众笑话“这奇怪的姿势”,但结果是,两罚全进。

“他竟然知道里克·巴里的罚球方法吗?”彩子问安西教练。

安西教练“呵……呵……呵”的笑声,让彩子明白,果然还是碰巧而已。但是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到这样的罚球方法,也证明,樱木也不愧为「天才」之名了。

“本天才自创的罚篮动作,怎么可能不命中呢。”樱木得意地笑。

田冈教练叫了暂停,“鱼住,你去协助福田,把赤木引开吧。”

“是!”

“在湘北采取人盯人的这段期间,我们要以福田为进攻中心。”田冈教练心里清楚,一直以来对待福田太过苛责,其实他跟仙道一样,也需要被鼓励和认可。

因为初学者樱木花道的防守,就是湘北最大的漏洞。所以和他对位、又有一流进攻能力的福田,就成了陵南最好的得分点。

这套战术明显很奏效,得到称赞的福田,整个人像是被点燃了,不负众望,接连得分。

距离上半场结束还有2分钟时,

仙道和福田配合完成了一次漂亮的空中接力,令全场沸腾了,

几乎场内的欢呼声一边倒地投向陵南。

“YES!”

仙道,鱼住、福田,三人击掌。

“Unbelievable!Unbelievable!”彦一激动地飙了好几遍英文。

虽然智花有时候也觉得彦一有时候太过聒噪,但是篮球队的人,就是这么热血的少年啊。

.

上半场最后的时间,三井承担起湘北得分的重任,无论是植草还是越野,都阻挡不了他的连续命中。三井凭一己之力,依靠三分球把分差缩小到了6分。

翔阳输掉比赛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忽略了三井的外线能力,陵南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中场休息,田冈教练调整了下半场的阵容,派上陵南最佳防守队员池上去防三井,以限制湘北的外线得分。

.

智花统计的双方球员数据,仙道看到,流川在今天的上半场只得了2分。

而过往的比赛,流川的数据是场均20分。

所以,这并不是流川真正的实力。

智花也觉得,流川有所隐藏,也不忘提醒仙道:“要小心流川,你知道,他一直以击败你为目标。”

“嗯,当然。”

下半场,观战的人群又增加了,除了两队的支持者,甚至还有不少在附近上班的成年人也被吸引过来。

.

不同于上半场刻意回避与仙道的1v1,流川终于采取了行动,动作和步伐有了变化。

仙道看透一切地说:“你这家伙,从一开始,就把赌注压在后半场吗?”

“这都是为了要击败你,仙道!”流川的答复言简意赅。然后突然改变运球的速度,后撤一步拉开空间,后仰跳投。

命中。

“又增加了新的招数呢。”比起得分能力,更令仙道刮目相看的是,这个前段时间还很稚嫩的一年级生,终于有一点王牌的样子了。

.

看到流川连续得分,田冈教练气急,忍不住喊道:

“怎么搞的仙道!你是早上没吃饭吗?到底什么时候才肯认真地比赛啊?对面只是一年级的小鬼啊!”

仙道此时的表情,还真是仙道式呆萌,也只有他才有这么好的心态了。

不过,当他的嘴角微微一笑,不急不躁地准备进攻时,智花知道,仙道要开始认真了。仅仅几秒钟过后,下半场仙道面对流川的第一次出手,就是在同样的45度角位置,完美复制了他刚才的动作。

陵南和湘北,这两队的王牌真的很像,一样的任性……比赛一时间似乎变成了仙道和流川的斗牛。

.

双方交替进攻和领先。

但是在激烈的对抗中,鱼住的总犯规次数又达到了4次,不得不被迫换下场。陵南替补的中锋,完全不是赤木和樱木的对手,所以,湘北几乎包揽攻防两端的篮板,显示出巨大优势。

“不用急,我们还有时间啊。”又是仙道站了出来。

连鱼住都觉得,平心而论,仙道比他更适合做队长。

.

湘北不断把比分拉开。

内线有赤木和樱木,外线有三井,还有队内的王牌流川,和组织进攻的宫城,他们的配合行云流水。

“好诶!”

木暮仿佛看到胜利的曙光。

当这五个人发挥出他们完全的实力,湘北就会变成一支非常厉害的球队!

“我们会胜利的,安西教练!”

但是执教多年、经验丰富的田冈教练,他的感觉是不会出错的。胜利的天平,一定会再次回到陵南这边。

.

因为,湘北还没有意识到,这场比赛他们每个人的犯规次数过多;

以及,他们的板凳球员实力太弱,没有一个人能够取代场上的那五个人;

而且,樱木花道虽然进步神速,但是归根结底还只是一个门外汉,比赛经验还很欠缺;

最后,今天安西教练不在场边指导,就是湘北最大的不安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