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道歉

“啊,多么美好的一天啊,充满着爱、慈悲、效益、感恩、奇迹、勇敢、希望、力量,力量,力量,power…”一大早墨文生在镜子前跟猴似的窜来窜去,对着镜中的自己比比划划。一旁的弟弟下巴都惊呆了,“走火入魔了还!”

“呵,不入魔怎成佛!”墨文生嬉笑接过弟弟的话。

“唉,简直无可救药!”

“不了解就不要乱说话,一会要出去了,记得把门给我锁了!”墨文生提着公文包跨出门,刚刚推动自行车,隔壁的女人便站了出来,跟站岗似的,墨文生依旧目不斜视,骑上车走人。那女人目送墨文生离开,又见屋里还有一人,便笑呵呵走到墨文生门前停下。

“找谁?”墨子恒侧目。

“呵呵,找你行不?”那女人还是昨夜的装扮,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墨子恒。

“那你找错人了。”哪知墨子恒哼声走出,哐当拉过房门扣上锁就走,留下那受挫的女人在后气急败坏。

墨文生一路骑行,在路边的一棵腊梅树下刹车,想着李芹芹还在生他的气,便折下一枝腊梅花插在公文包里,准备送给她赔罪。腊梅花香若有若无,一阵阵地往鼻里钻,墨文生忍不住轻叹“真香啊,她一定会喜欢的。”

这爱情还没开始,墨文生自己就先陶醉了,却从没想过表白,即使这暗香的腊梅也不过是他赔礼道歉的筹码。他快活地加快速度,自行车两个轮子刷刷地转动,遇到凹凸不平的坑坑洼洼总能灵巧地躲过,跟长了眼睛似的。

到工作室楼下,墨文生小心地拿出腊梅,丢下自行车就往楼上去,敲开门时,李芹芹还在漱口,一支牙刷塞在嘴里,满嘴的泡沫,有种垂涎欲滴之势,她恨了墨文生一眼转身去了卫生间。

“文生,这么早啊?”陈少之被墨文生的敲门声唤醒,知道自己睡过了头,便腾起身快速穿衣,还没开门,声音就已经从卧室里传了出去。

墨文生坐在餐桌旁,手里捏着那枝腊梅,等着李芹芹洗漱,听到陈少之的声音,他立马紧张起来,生怕他出来打岔,于是他不管不顾地往卫生间去。

卫生间门开着,李芹芹将最后的泡沫从口中清除掉,转过身看着愣在门口的墨文生,低头又瞧见了他手里的腊梅。“你要干嘛?表白啊?”

墨文生一震,眼神茫然,好像被人戳穿心思一般,“哼,想多了,我是看这厕所有异味,折枝花搁这去味的。”他将花往李芹芹跟前的杯子里一插便走了。回转身就后悔了,明明是来道歉的,反而又惹事了。果然听到里面的人在抱怨,“我天天刷几遍,又是喷清新剂又是喷香水的,哪有异味了?”

“文生,吃早饭了吗?”这时陈少之已经在厨房里系围腰了。

“要不我来?我厨艺不错的。”墨文生也不回答吃没吃,想着下厨给师妹做顿早饭也是件乐事,便想将陈少之给赶出厨房,可他遇到的不是一个懒汉,而是个热心肠,只知帮助他人的老好人。两个人在厨房抢着口锅,拉过去复过来的,个个都要挣着做饭,谁也拗不过谁。

“你们干嘛?”最终还是李芹芹打破了僵局,“你们两有受虐倾向不成?个个喜欢做苦力!”

“这不做早饭吗,文生兄偏要来下厨,那哪行呢。我们可是主人翁,哪能让客人下厨!”

墨文生松了手,锅落在了陈少之手里。“工作室是大家的,虽然你们住这,但也有我的一份不是?”

“无聊,陈少之,让他做饭,一直听他吹嘘自己是国家二级厨师,今天让他露一手呗。”李芹芹发话,陈少之还想据理力争,却被她给拉了出去,留下墨文生一人在厨房。

墨文生煎了三个鸡蛋,将面条,胡萝卜丁下水煮熟,捞起后加入各种调味料和匀,分三盘装,最后一盘摆一个煎鸡蛋,配一碗面汤。

“可以吃了,尝尝我做的拌面。”墨文生亲自给李芹芹端去盘子,陈少之自觉地照顾着自己,一点也不想给别人添麻烦。李芹芹看了看拌面,里面竟然撒满了芝麻,狐疑地挑起尝了一口,“嗯,好吃,是我最爱的麻辣味。”

“呵呵。”墨文生心中的疙瘩释然,看李芹芹吃面,自己也不动筷子。

“确实好吃,还多亏了李芹芹你呀,托你的福今天饱了口福,你也吃呀文生。”陈少之一边搭腔,他的意思听在墨文生耳里,另有番他意,然而在李芹芹看来不过是她拉走陈少之让墨文生下厨的功劳。

饭后不等薛姐到来,墨文生三人就排演起今夜的会议,李芹芹也是要上台的,她的任务是讲解业务制度,一是让自己再熟悉一遍,再者让伙伴们温习,让新人了解。陈少之作为老前辈,对这一切颇为熟悉,便充当了观众和评审。首先是墨文生走到工作室正中央的空地上,手舞足蹈地打破寂静,开启会议序幕,他声色并茂,举止夸张,引得陈少之和李芹芹又惊讶又大笑不止。

夜里会议正式开始,在众目睽睽之下,墨文生登上讲台,比第一次从容不迫了许多,虽然心脏依旧狂跳不止,然而意识是清醒的,嗓子微颤,发出的颤音给这场合增添了格外的激情,听到的人都认为那是激动引起的。讲台上的墨文生已经忘了自己是谁,他一会儿高喝,一会将声音压低,一会跳起,一会举起拳头。学着那些演讲师的动作,喊得声嘶力竭,墨文生一度将场面激发到白热化,那沸腾声,那欢呼声将整个会议室填满,连墙壁都轰隆隆振响不停。

“要相信你,对,就是你,”墨文生指着台下的一个小伙子,指得那人惊声尖叫,墨文生冲他大喊“你是最棒的…”活像个失心疯患者,关键是一屋子的人都跟着他疯喊疯叫。

“好了热身结束,下面,有请…”墨文生请上接下来上台的伙伴,自己退到一侧,全场却余热不减,继续尖叫不止…

这晚当墨文生放下话筒,走下讲台,几个老师一窝蜂将他包围,她们是上海本地的阿姨,安利是她们娱乐的地方,是排解孤独的圈子,是供他们唠嗑的场所,当然她们也凭着自己的能言善辩卖产品,带新人,赚些小钱。

“哎呀,文生呐,你讲得太好了,我可喜欢你了…”一位体态微胖,身体健朗,打扮还算时髦的大妈毫不掩饰内心的欢喜,拉着墨文生的胳膊讲个不停。墨文生后面才知道她是团队里的老人,随后的日子只要有会议他都能见着她,而她每次都要向他表露内心对他的喜爱,还扬言如果自己的女儿未出嫁定要把她嫁给他。不管怎样,墨文生的激情赢得了大家的喜爱,也在这小小的团队里混出了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