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火锅店内,墨文生呆愣地看着一群人围拢过来,随即一首“送别”响起。只听众人开口唱到“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那参次不齐的歌喉,那走调的音色让墨文生扶额不已,不过他们能想出这首歌,还敢和声同唱,他还是很佩服他们的,何况还是唱给他听的,再难听他也得听着忍着。
这时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声哭腔,竟然有人唱哭了,还是放声大哭,不仅如此她还要边哭边跟着唱。
所有人的声音都降了下去,齐刷刷地看着秋琪,秋琪无所畏惧,哭得酣畅淋漓,引得店里一片唏嘘,所有人都明白她的心思可谁也帮不上她的忙。他们看完秋琪又看墨文生的反应,哪知墨文生完全懵了圈,手足无措,只能傻傻地盯着秋琪哭。
千言万语终须一别,秋琪的眼泪也改变不了任何事实,墨文生出发了,所有人将他送到了店门口,他们站成两排,勾肩搭背,笑嘻嘻地同墨文生挥手告别。
墨文生走出两步回头,挥手回应,蓦然回首那刻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那个以为就要同他诀别的母亲,现在他终于能够体会到母亲当时的心情了,此地一别,恐怕再难相见。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那一幕幕啼笑皆非的过往一一在眼前浮现,墨文生终于感到了所谓的凄凉。
离别不可怕,可怕的是一转身即是天涯。然而路还是要走的,而且还得一个人独自去走。
墨文生归乡但止步于县城,他不想就这么直接回家,否则定会让父母失望,所以他在县里暂时安顿了下来,准备在这里找个店面,开个饭店。
落脚的当晚,墨文生丢下行李,便走上街头,四处逛游、调查。看街面都有哪些饭店,哪种店里面的客人要多些。最后他在一家面店前驻足,见店里客人来往频繁,吃得酣畅,他便毫不犹豫走了进去。
“要吃什么?”店家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从他身边走过,顺便问了他一句。
“有菜单子吗?我先看看!”墨文生说到。
“咯,里面那张空桌子上有,你就坐那吧,看看吃啥!”
墨文生望见了角落里的一张单人桌,便过去坐下,拿起菜单一一细看。面条名目都大同小异,他便点了碗店里最具特色的牛肉面,看了看桌上的调料,他立马被那罐辣椒酱吸引了。辣椒酱色泽红润,透着丝丝缕缕的清香。
“老板,你们这辣椒酱味道怎么样啊?”墨文生明知故问。
“好吃,香辣味十足,一会你可以尝尝,包你好吃!”店家脸色得意,见没活就走到墨文生跟前同他细说。“这可是我们自己做的,祖传秘方哈哈,你能吃辣吗?”
“我也是四川人,你说能不能吃?”
“这就对了,那你一会一定要尝尝。”
“你这辣椒酱这么香,放了什么吗?我吃了那么多美食,还是第一次闻到这么香的酱料。”墨文生开始溜须拍马。
“其实都是花椒油,香油一类,只不过我们选材选得好,那辣椒都是我们亲自选来剁碎的。”店家颇为自豪,正谈得起劲,厨房里的老婆就吆喝了一声“别吹牛了,赶紧端面。”
店家自去,为墨文生端来牛肉面。“闻到香没?”
“嗯!真香啊!”面还未到桌面,香味便扑鼻而来,闻得墨文生饥肠辘辘,然而他并不急着下口,而是挑起碗里的料头瞧了瞧,又小口尝了尝牛肉的质地,品了品面条的韧性。再舀起一勺汤在嘴里砸吧“这骨头汤熬得很到位啊!”
“行家啊!那汤我们熬了一上午呢,小伙子你做什么的?”店家闻声又跳了过来,每天如一日的忙活,生活乏味至极,他唯一的乐趣就是同形形色色的人唠嗑,了解不为他所知的其他行业。
“厨师,在火锅店里打工!”墨文生直言。
“难怪,怎么样我们这家小店也不比那些大店的味道差吧?嘿嘿。”
“确实,呵呵!”
“哈哈…”老板心情大好,脚步跑得更快了,嘴里还断断续续地哼起小调来。
县城里的一大特色便是面条,这里的面劲道足,口味细腻,价格也便宜,而且做起来也方便,再者,墨文生擅长选料,熬汤,也会做辣椒酱,那么开一家这样的面店便成了他的首选。
第二天一早他便满大街跑,寻找出租店面。果然不出半天功夫他便找到一家关着门贴着出租告示的临街店铺。
墨文生抄下电话赶紧去附近超市打电话。
“喂,您好,我看到你们店面出租,不知道租金多少?哦,这个价格还可以,你现在有空吗?过来开门让我瞧瞧,如果可以立马签合同。”墨文生同房东相约在下午三点碰面,于是他在附近又逛了逛,看看附近居民区多寡,瞧瞧人流量大小,看着还过得去他便打听附近菜市场的位置。
菜市场不大,可菜品还算齐全,干货也丰富,墨文生一一打量每家杂货店,品花椒,选辣椒,对比不同牌子的花椒油和香油等等…反反复复看了几遍终于有了对比,却引来了店家的不满。
“光看不买,还一个劲地闻来闻去,你要干什么,不买就走,别把我的东西弄坏了。”其中一家店的老板是个中年妇女,一脸凶相,毫不客气地呵斥着墨文生。
“哼,你知道我要多少佐料吗?很多的,我要开饭店,需求量很大,不好好看看瞧瞧,能买到好货么?”墨文生辩解。
那妇女脸色动容“要多少?多少我都有的,而且成色不错,你刚刚也闻到了。”
“嗯,是不错,不过,就凭你刚刚那态度,你这货再好我也不要。”墨文生哼声走人,那妇女在他身后破口大骂,本要走进她店门的客人见了赶紧调转头去了隔壁。
墨文生是探清明白了,这边的料都差不多一个货色,半斤八两,他还得去其他菜市场看看,虽然远一些他也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