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拜访小凤山

世间凡人,但为爱情,往往奋不顾身,而为人父母,但为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她对他的爱,既奋不顾身,也为之计深远。

你若成仙,此印自解。

云梦山,重云阁。

青云望着飘窗外,已有片刻。毛笔搁在桌上,偌大的一张纸,仅写下一句话。

“小凤山,十二虚境最小的一座山。”

青云收回目光,微微叹息,将桌上的宣纸揉成一团,扔进竹篓。

一身蓝衣飘至,捡起方才扔进去的纸团,打开一看,笑道:“难怪你望窗兴叹,这小凤山自古卷轴记录最少,你就随便多写几句便是。”

“既然殿主让我重新编撰,自是要比之前详细,岂能三言两句糊弄过去。”

“那你可有问过殿主此山由来?”

“问了。”

“如何答你?”

“殿主说,忘了。”

“哈哈……”蓝鲤重新将宣纸捏成团,往后一扔,刚好进了竹篓。“像他老人家风格。”

青云重新铺展了一张白纸,淡淡问道。

“你今日莫非是来看我笑话的?”

蓝鲤已经躺在长椅上,枕着头,打了个哈欠。

“纯属路过,进来休息一会。”

青云抬头望了一眼,椅子上的人似是已经睡去,便也不多打理,重新执笔。

笔尖停在白纸上空,片刻未动,半响,听见身旁蓝鲤笑道。

“写不出来就别想了。”

青云正思考入神,被身后身后一惊,笔尖微颤,白纸上多了个墨点。

“你怎么还在这?”

“我见你想了半天也未动笔,所以来劝你一句,莫伤神了,整个云梦山,除了殿主,只有小凤山山主知道自己的故事。”

青云在纸上轻轻写下:小凤山,山主。

搁笔道:“你说的对,与其静坐苦想,不如前去问个究竟。”

“你要去小凤山?”

“嗯。”

“据说这小凤山山主孤僻,从不与任何人来往,山本来就小,还自封结界,隐而难寻。”

“去了总能了解些,不去,只能空想。”

“你既执意,那好,我陪你去。”

“你这样擅离职守,不怕殿主责罚?”

“无妨,我让墨玄帮我看守几日。”

“随你。”

“那说好了,我先回去交待,明早重云阁等我来一起去。”

翌日,从清晨等到快正午,也不见蓝鲤身影,青云关好门,准备独自前去。

云头跃下一人,匆匆走来。

“还好你没走。”

青云也未多问,只淡淡道:“走吧。”

“早上殿主临时召唤,耽搁了些时间。”

“你若有事,不必陪我同去。”

“非也,殿主正是让我与你同去。”蓝鲤手中幻化出一锦盒。

“看,殿主还让我带来这个给你。”

青云打开锦盒,似是一面铜镜,拿起来下方并无镜面,而是两面铜镜相合。

“别打开!”蓝鲤连忙阻止道:“这日月镜,照一次就损失百年日月光辉。”

“日月镜?”青云端详道“日月光辉普照天地,人间万物皆沐浴而生,采百年日月光辉,可照百年往昔,采千年,可照千年前尘。”

“你知道的可真多。”蓝鲤将镜子拿回放进盒子,收好。“这重云阁的书籍都被你翻烂了吧。”

“我也是……初次见实物,殿主为何给你这个?”

“不是给我,是给你,不过吩咐了,到了小凤山界才能给你。”

“为何?”

“许是怕你一路好奇打开,白白浪费了镜子灵力。”

两人腾云赶路,小凤山偏于虚境之南,约行了两个时辰,方才看见界碑。前方却是一片白茫茫虚空。

“到了,下去吧。”蓝鲤指着前方道:“山上有结界,飞不上去的。”

说着,掏出一张信笺,朝结界一扔,信笺消失在半空里。

山影缓缓显现,青云望着眼前传说中的小凤山,的确很小,仅一座山峰,悠悠浮于半空,既不高耸入云,也无险峰峻石,秀丽普通,于世间千万山峰并无二致。

忽而,天上飞来一只白鹤,落地成童子,手中拿着信笺,从结界走出来。

“还请两位稍等,容我禀告山主。”

“有劳了。”蓝鲤与仙童互相行礼,仙童转身,化为白鹤而去。

蓝鲤转身,将手中镜盒递过去。

“到小凤山了,给你。”

青云接过,打开,轻轻抚摸铜镜边缘雕刻的祥云图纹。

“你说这镜子能照前尘往事,那直接照这小凤山,不就知道这山从何而来了么?”

青云轻轻关上镜盒,望着前前的山峰,摇摇头道:“虽说沧海桑田,几百年,对凡人而言,几生几世,但对山川而言,不过须臾转瞬,只不过是沧海一粟沙的变更,就算照千年日月,这山依然只是一座山。”

说话间,仙鹤盘旋落地,童子快步上前,拱手行礼。

“山主吩咐,今日不见客,恕不远送。”

“那你们山主哪日会见客?我们就改那日再来。”蓝鲤上前说道。

“这……”

小童子抬头摸摸头,一副为难的样子。

“在下青云,可否请教仙鹤童子一个问题?”

“请教我?”小童子倒也直爽,“你问吧。”

“我见你手腕这银铃别致,不知从何而来?”

“这个啊……”小童子摇晃手中银铃,叮铃声响,清脆动听。忽而,天上又飞下来三只白鹤。

落地间,又化成三个小少年。其中最高的少年快步走上前。

“怎么了?可有麻烦了?”

“没有。”小童摇摇头,“有位客人想问银铃铛的事。”

高个子少年谨慎的望向青云,问道:“两位从何来,所为何事?”

“云梦山,在下蓝鲤,这位是青云,我们来找你们山主。”

“北辰,你可通传了?”

“嗯山主让我来送客。”北辰认真道。

“既然山主已有吩咐,还请二位自便。”

“青云冒昧一句,若是能让你们知道这银铃从何而来,可否容我一照?”

“可以啊!”北辰兴奋欢呼。

“不必了!”少年牵着北辰手,另外两个白鹤少年只是目光期待的望了青云一眼。

青云伫立原地,静静望着天空飞远的四只白鹤。

“那四只傻鸟都飞走了,你还发什么呆?”

“再等等。”青云低头目光落在镜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