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冠王的奇妙旅程

在眾多紅魔與利物浦的打比戰之中,又以1999年1月紅魔在足總盃第4圈完場前2分鐘後來居上、絕地反擊,最為戲劇性、最難以致信,但又最有感染力。這場90年代末的打比,可以說是兩支紅軍在這個此起彼落的十年中的最佳寫照。從1990年9月利物浦主場以4:0大勝紅魔開始,10年之間,足壇勢力日漸東移。其中,1995年10月,紅魔鬼憑「大帝」簡東拿停賽後首次回歸的氣勢,以2:2迫和當年有風華正茂的科拿的利物浦;到上述1996年5月足總盃雙方對壘,紅魔鬼再靠簡東拿在完場前一記妙射,以一球險勝紅軍獲冠。到此間的1999年1月,是役開賽僅2分鐘,便由紅軍的新一代「神奇小子」奧雲,趁加利尼維利仍在午睡中,搶點成功,頭槌破網,讓紅軍一球領先,一直至88分鐘。在落後之下,紅魔由日漸成熟的「92年班」,輔以黑白雙煞其中二人在完場前各入一球——約基(Dwight Yorke)、蘇斯克查(Ole Gunnar Solskjaer),以點數擊倒當時除奧雲外、尚有漸走下坡的科拿所組成的紅軍,宣告兩軍的權力交替,正式完成。

1999年1月的這場球賽,除了讓紅魔鬼晉級次圈之外,也像給紅魔鬼降了一重法術、或一股難以解釋的信心,讓之踏上一個奇妙的旅程。[24]這戰果,讓本來狀態和表現只算一般,至季中,也僅能做到緊追上屆盟主阿仙奴,及當時由意大利人維埃利(Gianluca Vialli)帶領、有同鄉魔術師蘇拿(Gianfranco Zola)在陣的車路士,不致太過落後。1998年底聖誕快車後紅魔憑4場轟入13球、只失3球,也只追至聯賽第三位,戰績不能算是標青超群。但1999年1月份對紅軍完場前的2分鐘,似乎定義了紅魔鬼的個性,這最後的2分鐘,既是記錄了紅魔鬼有打不死、永不放棄的精神,但又似是咒語般落在球隊和球員身上,從這一刻開始,令包括老費、各球員、媒體評述員、球證甚至對手在內的所有人,都似乎開始迷信紅魔鬼每每能在最後關頭,找到起死回生的方法,向敵人施以殺手,且由於已是最後一刻,對手跟本無法還擊。這是多邪門的信念!

這場比賽後,紅魔很快在各項賽事如魚得水。聯賽迅速攀升至首位,而在盃賽上,紅魔的絕地反擊,亦多次成為這奇妙旅程之中的殺著。

同樣情況,首先發生在當年另一個死敵阿仙奴身上。1999年4月11日,足總盃四強賽事,由當屆聯賽的兩強狹路相逢,首仗雙方均過於保守,以0:0握手言和。4月14日重賽之時,紅魔鬼本藉碧咸上半場禁區外遠射得手領先,但下半場形勢逆轉,先有阿仙奴的荷蘭藝術家柏金(Dennis Berkcamp)禁區外的妙射破網回禮,後有紅魔隊長堅尼因侵犯另一個荷蘭人、快翼奧華馬斯(Marc Overmars)而領第二面黃牌,被逐離場。而在完場前六小福之一的菲臘尼維利,禁區內踢倒阿仙奴中場柏奴亞(Ray Parlour)被判極刑,誰知劊子手柏金居然在此間失諸交臂,宴客收場。紅魔逃過大難後,加時下半場,在人少打人多的情況下,憑傑斯一記由己方中場,欄截法國人韋拉(Patrick Vierra)的傳球後,忽然啓動引擎,盤過對手5個後衛(包括韋拉、迪臣〔 Lee Dixon,2次!〕、基昂〔Martin Keown〕、阿當斯〔Tony Adams〕),風馳電掣約50米,最後左腳射破英格蘭國家隊門將施文(David Seaman)的十指關,時間正是109分鐘,之後傑斯歡喜若狂,脫掉上衣,露出猿人般毛茸茸的胸口,成為焦點。「槍手」似泄氣皮球,無力還擊,目送紅魔步入溫布萊。難得的是,阿仙奴的將士確有大將之風,賽後隊長阿當斯和迪臣兩員大將,強忍心頭沮喪之情,在回更衣室的通道前,靜靜地等待紅魔一班小鬼與眾狂歡後,上前握手祝賀道:[25]「朋友,打得很好,保重!」

在歐聯的戰役上,紅魔亦有同樣奇妙的遭遇。4月7日的奧脫福,紅魔在四強硬碰當時有法國球王、98世界盃決賽入球英雄施丹(Zineline Zidane)、意大利金童迪比阿路(Alexandro Del Piero)和機會主義者恩沙基(Filippo Inzaghi)在陣的祖雲達斯。祖雲達斯由隊長干地(Antonio Conte)上半場入球領先,至93分鐘才讓傑斯(又是他!)在亂軍中抽入,讓紅魔保留一線生機。然而兩週後的4月21日,在意大利都靈球場,紅魔又在開賽不久便兩度失陷,於是,大家又再次等待見證紅魔在客場起死回生。不用等太長的時間,上半場24分鐘,隊長堅尼的入球似乎已經預示絕地反擊正式開始,而完半場前,約基頭槌破網,已告訴意大利人,魔咒正在靈驗。下半場雖然互有往來,但大家都在等那一刻。終於,在末段的84分鐘,高爾證明他作為黑雙煞之一,並非浪得虛名,當約基與敵方守門員爭球互撞倒地後,他靈敏地衝前快腳把球一踢入網,完成紅魔在意大利土壤上這記浪漫的絕地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