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栽赃陷害

男人的成功有多种多样,女人的成功也许只有一种,那就是嫁对男人,一个女人的幸福无非来自于自己的家庭,自己的男人,自己的孩子和亲人。如果一个女人选错了一个男人,再选错一个家庭,那么这个女人会有意想不到的麻烦。从古至今,婆媳的世界,就是充满矛盾的世界,就好似丁梦露,她也想处理好婆媳关系,可凭她,能改变一个顽固不化的婆婆吗?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不能随着个人的意志所转移,自从丁梦露生下女儿后,她一心想快快离开萧家,离开这个没有温暖,没有激情的家,也离开这个一直让她头疼的是非之地。

丁梦露生下女儿,第二天下午就出院了,出院以后身体很虚弱,她想在萧家休养一个星期,让自己的身体恢复一下,她就带女儿回娘家,再休养一段时间。休养一段时间以后,她准备重返春阳市,她要找工作,要赚钱养家,有了女儿后,她觉得自己身上的压力很大。因为她在春阳市是上无片瓦,下无寸土。安居乐业,成了丁梦露心中的头等大事。

梦露生下孩子的第三天,她的母亲来到了萧家,母亲一进门,就抱起睡在床上的外孙女。她左看看右看看,“叫什么名字?”

她叫萧云彤。“这名字好听,彤彤!”“彤彤是什么意思?”

“希望她长大以后像太阳一样给人们带来温暖阳光和光明。”她心里认为萧家太黑暗了,所以要给女儿取一个亮堂堂的名字。万家宁见母亲来了,皮笑肉不笑的说:“亲家母来了,快坐坐。”闲聊了几句,她出去准备晚饭。

田沉香见到了梦露的母亲也公式化地叫了一声“阿姨”,母亲到处走走看看,因为她也是第一次来萧家,当她看到梦露和彤彤住在阴暗潮湿的房间里时,她实在控制不了情绪,“你在这里真是活受罪,当初眼睛瞎了吗?找到这么一户人家。”

梦露安慰母亲:“这是暂时的,将来我要定居城市。”

“有想法是好事,就是不知道等到猴年马月?“你满月以后,快回家休养。梦露咂咂嘴,挠挠腮帮子弄不明白,为什么等到满月才能回家?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逃避萧家,她说她一个星期以后就回娘家,她母亲解释道:“不是不让你回家,乡下人有乡下人的风俗,生孩子的女人不满月不能回娘家。”

万家宁听到了丁梦露和她母亲的对话,也插了一句:“生孩子的女人,一定要到满月以后才能走出婆家的门。”

梦露叹了一口气,“这也太封建了吧。”

母亲说:“不用急,一个月很快的。”

梦露无奈地看着母亲,心想,我在这里度日如年,你知道吗?由于她和萧文自由恋爱,所以发生的任何事,她只能藏在心里。万家宁看看萧云彤,又看看丁梦露:“月子里不能乱走,要懂规矩。”

梦露觉得真可笑,自己没有规矩,进了萧家的大门,出去时反而规矩多了。有人说,印度的恒河是世界上最大的厕所,梦露认为萧家也好似一个厕所,一家人身上都散发出臭味,她一刻也不想呆在萧家,一个人日子过得再富足,也不如精神上的富足,她在萧家住上三个月好似天天在热锅上煎熬。她埋怨母亲:“你是不是太封建?生孩子的女儿不满月回家有什么禁忌吗?”母亲神秘地说:“老祖宗流传下来的规矩,不满月不回家,回家会给家人带去不吉利。”

梦露不信这个邪,说母亲讲的那一套都是歪门邪道。她心里觉得很失望,她没想到,在这种时期母亲也把她拒之门外。

丁梦露受封建迷信的束缚,在没有‘满月’之前,不能离开萧家半步,这让她觉得很憋屈。觉得生孩子就那么难,那么辛苦,那么折磨人。不知道这种倒霉日子,何时是尽头?她真是度日如年,田沉香和万家宁为了几十个鸡蛋的事,一直耿耿于怀,整天阴云密布,三天两头起摩擦,家里充满了火药味。

彤彤出生时,亲戚送来一些礼品,只要田沉香喜欢的,她都收藏起来,归她所有。丁梦露什么事都不管,万家宁见田沉香的行为,她极为不满,她不敢直接批评田沉香,就在萧武面前唠叨。萧武听的不耐烦了,吼道:“你一听到晚啰嗦。实在不好过,你就死了算了。难道你死了,还让一家人陪着你去死吗?”

万家宁一向把自己看得太重,所以她常常自以为是也成了习惯,把自己看得太重的人,她就目中无人。别人当不把她放入眼中时,她就会徒增烦恼。更让她想不到的是,她的儿子,萧武更是出言不逊。她崩溃了,大媳妇一直和她作对,小媳妇丁梦露对她也是恨之入骨。如今儿子直言不讳让她去死,这样的刺激,她受不了啦。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边哭边说:“死了算了!死了算了!”边说边行动,寻找农药。寻找了半天,从厨房的一个角落里寻到一瓶农药,又说了一句:“死了算了!”打开瓶盖,仰头想喝,一直躺在床上陪着孩子的丁梦露听着母子两个在闹,开始她并没有重视。因为萧家大吵三、六、九,小吵天天有,她也习以为常了。当丁梦露听到万家宁一直念念有词,死了算了,死了算了。丁梦露觉得苗头不对。“完了!万家宁来真的了。”她从房间里冲了出来,一把抢下万家宁手中的农药瓶。然后对她说:“这玩意儿,是给虫子喝的,你不能喝。”

丁梦露看看萧武,“你曾经说过,娘只有一个。现如今变卦了?你想拜倒在田沉香的石榴裙下了?完全可以。可你也不能让你的娘去死啊?”

万家宁边哭边说:“你这个没良心的,我把你的一切都安顿好了,你忘本了。”

萧武刁钻刻薄地说:“你这又老、又瘦的老干姜,死守老一套,不求上进,你忙了一辈子,还是家徒四壁,红口白牙,吹得天花乱坠,你说你安顿好了,我只知道自己就是一个穷光蛋。”

万家宁气得捶胸顿足,梦露摇摇头,心想,萧家真是一个大舞台,每天上演精彩的节目。田沉香折磨人的方式‘升级’了。也上‘档次’了。她不骂人,用行动来折磨人。梦露生彤彤时,是一个炎热的夏天,那时又是大伏天,天气格外的炎热,田沉香买个西瓜解解渴,也是人之常情。可她倒好,天天买上几个大西瓜,切成一片一片的,西瓜排着队,摆在一张小破桌子上,桌子放在大门外的场地上,一个人坐在桌子前慢悠悠的吃,自己吃撑着,怎么也吃不完。吃不完也不给万家宁和丁梦露吃。其实,她就是在故意气她们俩。丁梦露坐‘月子’,不方便出门。万家宁有几个小钱,不是藏着也就是舍不得花。丁梦露和万家宁只能看着田沉香一个人吃西瓜,她故意吃得摇头晃脑,津津有味。那时,正好是学校放暑假,小学生都在家。田沉香把切好的西瓜给东边的小孩送几片,再给西边人家的小孩送几片。她的行为,丁梦露看见就笑笑。万家宁一直在注视着她。田沉香仍然我行我素。她一次又一次把西瓜送人。万家宁看不下去了。丁梦露看看书,万家宁说电费八角钱一度呢。如今田沉香天天给人送西瓜,她能容忍?她忍了半天,终于控制不住了。骂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败家女人。你出什么洋相?自己还靠别人养着,还去买西瓜送给别人家的孩子吃。谁家的条件不比你好?”

田沉香桀骜不驯地说:“我的事,不需要你管。我就送给别人吃,我喜欢。就不给你吃。气死你!”

万家宁骂了一句:“白痴,败家的娘们。”

丁梦露认为,贫穷到极致的生活,太容易暴露人的恶,挣扎在社会底层的人,封闭,狭隘,低劣和丑陋。也很无知、愚昧、嫉恨、越穷的人,越难淳朴。就如萧家就成了一个破旧的空壳,不想方设法去改变它,而是一天到晚在家作死,不想好好过日子。丁梦露对萧家的人,尤其是婆婆和嫂子只能是敬而远之。在坐月子期间的丁梦露,她的母亲交代她,月子里不能乱动,不能累着。否则,月子里染上病是很难治愈的。丁梦露也觉得生下彤彤以后,腰酸腿疼。她需要卧床静养着,而萧家的这种环境,就好似让她进入盘丝洞一样,总觉得有莫名其妙的丝线将她捆绑,让她挥舞不开手脚。她沉思了一会儿,再看看孩子,她认为这一年来捆绑她的因素,就是自己的女儿。有了孩子,她跳不高,飞不远。想远走高飞,也要等到满月以后。总是有她料想不到的东西把她捆住。田沉香一天到晚在挑衅,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丁梦露的到来,怕万家宁庇护丁梦露,怕她的主导地位被丁梦露代替,还是怕梦露抢她财产?丁梦露真的搞不懂,实际上丁梦露很单纯,就因为生孩子,只能在婆家生。在别处生不方便,否则,她也不会来到萧家。自从丁梦露来到萧家,田沉香像春天的虫子一般,立刻从泥地下苏醒了,开始琢磨着如何走好自己的下一步棋。万家宁是左右为难,丁梦露现在是特殊时期,又在萧家,大小两条人命,她又不得不管。万家宁就是给丁梦露端一碗青菜汤,田沉香也是醋意大发。丁梦露天天掰着手指头过日子,还有五六天就一个月了,熬过这几天,她认为自己就有出头之日了,就可以远走高飞了。

丁梦露原计划,满月以后,带着女儿回娘家休养一段时间,以后带着女儿回春阳市,一家三口在春阳市先租一套房子,以后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可是计划总是没有变化快,满月的前三天,万家宁自言自语道:“田沉香有钱买西瓜吃,我就不能买?先让我看看‘小金库’。”她的话梦露听到了,觉得奇怪,问:“老太太还有小金库?”

万家宁笑就在梦露房间里的一个旧式衣柜里翻个不停。

“小金库里有多少钱啊?还没有找到吗?”

“我记得自己有69元,放在柜子里的。怎么找不到了?”

“不急,慢慢找。你的钱,没人拿!”说完以后,她又躺下休息,不去理会她了。躺了一会,她又爬起来,抱着彤彤出门转转。万家宁在破衣柜里翻了半个小时,也没有找到一分钱。她急了一头的汗,讲话的声音都是哭腔。梦露抱着彤彤又转回房间,发现万家宁一边找,一边骂,“这钱长腿子跑了?”丁梦露知道她急得口不择言了。心想,这萧家的戏也太多了,怎么一出又一出。她在心里问上帝,萧家的戏什么时候才能演完?梦露说:“你让开,我来帮你找。”

万家宁站在一边看着,梦露找了大约十几分钟,她没有耐心了,也没有找到。你到底放哪儿了?

“就放在这柜子里的。绝对不会错。我记得清清楚楚的。这个家里,其他也没地方可放。”

梦露没当一回事,随嘴一说:“去问问你孙子拿没有拿?或许他学校里要用钱。”

万家宁真像老母鸡保护小鸡似的,奋不顾身的保护孙子:“不可能的!我的孙子和我相处这么多年,他从来不拿别人的东西。”万家宁如此重口味的口气,并没有引起丁梦露的注意,她还没有当一回事,因为她也根本不知道婆婆有69元之事。她又随心所欲的说了一句:“你去问问哥哥、嫂子有没有拿?”

“他们不会拿的。”

梦露问:“为什么不会拿?娘的钱,儿子、媳妇拿了也没关系,只是拿了以后要跟你讲一声就可以了。万一他们有急用呢?父母是不会和儿女计较这一点小钱的。”

“我和他们相处几十年了,了解他们,他们从来不乱拿东西。”

梦露一听此话,觉得万家宁口气不对,问:“什么意思?看样子我在劫难逃了?只有我和你相处的时间最短。你这是什么逻辑?你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在我头上扣一个小偷的‘屎盆子’?”见丁梦露铁面无私的口吻,万家宁也会见风使舵。她找借口,“可能是隔壁邻居家的孩子偷走了。”

“你真能想像,家里这么多人,人家小孩是变成苍蝇飞进来的吗?”

万家宁不言不语。

丁梦露心中是愤愤不平,她总觉得万家宁在想方设法的陷害她。把她的锐气、傲气都一扫而光。这69元找不到,梦露觉得自己说不清了。弄不好,这辈子就要背上一只‘小偷的黑锅’。这时,梦露已经满月了,当她能离开萧家时,又出了这么一个幺蛾子。这69元我找不到,她想绝对不能离开萧家。问题解决了再走吧。她越想越生气,自从怀孕到生养这一段时间,原本应该是她人生中最受宠、最娇贵的日子。而她在这段时间里,仿佛走过了人生中的二万五千里,吃尽了人间一辈子的酸甜苦辣。她叹了一口气,眼看自己快要刑满释放,又来这么一出。这69元更荆棘,弄不好会栽在这群‘小人’的手里,这辈子真的跳下黄河也洗不清啦。

晚上,田沉香和萧武回家了,万家宁把69元之事一说。家里热闹了。

萧武当着丁梦露的面,阳奉阴违地说:“我不相信,丁梦露拿了这69元,将来就不回萧家见人啦?”

丁梦露气得暴跳如雷,她吼道:“你这种男人怎么讲话呢?说话也负点责任,红口白牙,不要乱说,你凭什么说我拿的?有什么证据吗?”

萧武神气活现地说:“为什么你一来,家里的钱就没有了?以前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丁梦露忍无可忍地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心想,这下完蛋了。万家宁一心一意想陷害自己。她让萧文‘抛妻灭子’的阴谋没有得逞。又来栽赃陷害,把她视为‘小偷’。田沉香知道万家宁69元不见了,怀疑丁梦露偷时,她是兴奋不已。原本她和万家宁的关系就是貌合神离,这下子是‘贴心贴肺,臭味相投’了。有人说:长嫂如母,长兄如父。此时,长兄、长嫂禽兽不如。他们更加恐怖,更加疯狂,更加歹毒。简直要置丁梦露于死地。尤其是田沉香的高超发明比爱迪生还高超,爱迪生发明的一切是为天下谋幸福。田沉香的发明,目的是让丁梦露快快死去。田沉香的发明就是‘用一只活鸡放在锅里蒸’。当丁梦露听她阴阳怪气说;用一只活鸡在锅里蒸时,吓得她语无伦次。她不是怕自己被冤枉偷了69元的问题,而是觉得田沉香这种女人的心比眼镜王蛇还要毒。

丁梦露指着万家宁和田沉香,“你们这两个心机险恶,小肚鸡肠的女人。整天把家里搞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区区69元居然把我丁梦露想象成‘小偷’。我成为‘小偷’,就是显示你们的‘高贵’吗?”万家宁和田沉香面如死灰。丁梦露在咆哮,“你们这些人,不要对我冷嘲热讽,明枪暗箭的来陷害我。我只恨自己瞎了眼睛,看错了人,进错了门。萧家的人,萧大忠是一个窝囊废,矛盾没发生时,他和万家宁一起煽风点火,有了矛盾,他变成缩头乌龟。什么事也不管。萧武虽说是一家之主,可他没有自己的立场,好似一棵‘墙头草’,风一吹,两边倒。萧文是什么事也管不了。萧家的人,根本不知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道理。更不懂得给人容身的空间,给人转身的台阶。这不但是慈悲的智慧,更是一个长辈应有的高超境界。”丁梦露曾经听朋友讲过一个故事,一位中年男士认出他小学的教师,于是上前恭敬地说:“老师,您好!您还认识我吗?”老师说:“对不起,我实在记不起来了。”学生说:“老师您再想想,我就是当年在教室里偷了同学手表的那位学生。”老师摇摇头:“我真的认不出你。”学生又说:“当年您让全班同学站起来,面向墙壁,用手帕蒙上了自己的眼睛,然后您一个一个搜查我们的口袋。当您从我口袋里搜出手表时,我想我一定会受到您的谴责和处罚,一定会遭到同学们的鄙视。也将在我人生中烙下不能磨灭的耻辱和创伤。但是事情并不是如我想象的,您把手表归还给物主后,就叫我们坐会原位继续上课。直到我毕业离开学校那一天,偷手表的事情,从来没被提起过或被传说过。老师,现在您应该记起我了吧?”老师微微笑着说:“我怎么会认得你呢?为了同学之间保持良好的关系,为了不影响我对班上同学的印象,当时我也蒙上自己的眼睛来搜查学生的口袋。”学生听了紧紧抱着面前这位老师,师生俩就这样彼此默默拥抱着。。。万家宁为了69元,尽怀疑自己的媳妇,把一个家搞得鸡犬不宁。萧武对弟媳是嘲笑、讽刺、打击。田沉香这位嫂子,简直想置丁梦露于死地。萧家有了万家宁和田沉香这两个大喇叭,第二天,全乡村的人都知道丁梦露是‘小偷’,偷了她婆婆的69元。村民们议论纷纷,见到丁梦露指手画脚。梦露觉得自己的尊严丧失殆尽,脸也丢光了。她去找好朋友沈美娟诉苦,一向坚强的丁梦露,见到沈美娟时已泣不成声。沈美娟安慰道:“知道你受委屈了。万家宁是一个出了名的恶婆婆。田沉香也不是好鸟,她和万家宁一样,甚至比万家宁还阴险、毒辣。”沈美娟说:“你是她媳妇还如此受罪。对待邻居更胜一筹。万家宁和田沉香与靠近的邻居基本都吵过架。如果说村里有十户人家,她俩起码跟八户人家吵过架。有一次,万家宁和隔壁邻居打架,之后,她就耍赖,在人家堂屋的大门外,弄一条破被子往地上一铺,再铺上一张破席条,就睡在人家大门口。说人家把她打伤了,要求人家赔偿。害得这家人,没有办法生活。最后赔了她五百块,才算了事。她的嘴更不好,一天到晚骂人,骂人的话不能听。这样的人,就叫‘垃圾人’。”丁梦露止住眼泪。说:“被她骂就算了。还要被她侮辱,泼脏水。我年纪轻轻,才二十几岁,是八十年代的高中生,在他们萧家三代人中,也算是受过教育最多的。曾经还做过一名小学教师,教书育人,到了萧家被他们冠名‘小偷。’在家里说,在外面还要到处宣扬。真应了一句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萧家人唱出来的戏,一出比一出更让人如雷一惊。面对这些人,我现在是惹不起,也躲不起。让我骑虎难下。原本希望自己生下孩子以后,就能很快的逃离萧家,没想到母亲封建,一定要到满月才能回娘家。现在满月了,万家宁给扣上了‘小偷罪名’,让我走又不是,留又不是。如果我走了,萧家的人会说,偷了69元溜了。不走,也不知道这69元到底怎么回事?”

丁梦露想起了田沉香用‘活鸡蒸的一事。’问沈美娟,用活鸡蒸是什么意思?沈美娟说:“那是一种封建迷信的方式,是诅咒人的。就好比古代皇宫的妃子、宫女、为了争得皇帝的宠爱,相互陷害。就好似有些宫女用布做成一个布娃娃,然后,在布娃娃身上到处扎针。它和用活鸡蒸,如出一辙。都是想置人于死地的毒法。”沈美娟的解释,丁梦露深有同感。然后她愤愤不平,眼前的局面,让她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不知如何是好?她说:“人被狗咬了一口,也不会有人再过去咬狗一口吧?”她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枉,又想起了被‘莫须有’的罪名害死的岳飞,在那个闷热潮湿的夏天里,丁梦露迎来了她生命中最侮辱的日子。

萧家之所以穷困潦倒,一贫如洗,就是家庭不团结,各唱各的调,一个仇视一个,恨不得致对方于死地。聪明的婆婆就应该像老师对待学生那样,不声不响,或者背后问一下情况,做到心中有数,慢慢再找,而不是拿69元大做文章,大张旗鼓的到处宣扬。人们说,家丑不可外扬,何况她的事还是空穴来风,丁梦露在坐月子,在这特殊时期,她不好好照顾孕妇和孙女,而是唯恐天下不乱,把无中生有的事,弄得沸沸扬扬,弄得人尽皆知。萧家的一家人都被万家宁带到沟里去了。萧家的行为,万家宁的行为,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万家宁创造了‘人间奇迹’。人们都说‘虎毒不食子’,万家宁利用计划生育政策借刀杀人,阴谋未能得逞,又来一出,用69元来陷害人。让丁梦露从怀孕到孩子出生这一段的时间里,身上好似背上了‘三座大山’,压得她格外沉重。丁梦露整天生活在污言秽语中,哭哭闹闹中,她觉得萧家就是‘人间地狱’。

这是那个时代的悲剧,时代造成的痛苦,也是那些像丁梦露一样,利用婚姻而嫁给了城市户口所造成的悲剧。再次重申,婚姻不能嫁给户口,这个问题,被时代已经解决了。也不能嫁给金钱、地位。总之,不能拿婚姻做交易,否则,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自作自受。当户口不是问题的时候,丁梦露悔不当初。有些利用婚姻做交易的人,造成了终生的遗憾。

有时,丁梦露真想一死了之。而死了,人们会理解为‘小偷’畏罪自杀了。那太不值了。这时,她想起了拿破仑曾说过的话:“成功的秘诀,就在于确认出什么对你才是最重要的,然后拿出各种行动,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这句话对她有所启发。她心想,天天在萧家唉声叹气,有屁用。拿出行动,查找69元,既然萧家不怕风言风语,不怕家丑外扬,那我就来一个发扬光大。拿区区69元,就想毁掉丁梦露的人格和尊严,让他们做白日梦去吧。丁梦露准备报警,后来,丁梦露找到万家宁,再确认一下,问:“妈,你69元找到了吗?”

“没有!”

丁梦露看看自己的婆婆,心里实在不愿意认这种人叫妈妈。有时,叫她一声妈,好似自己吞下去一只苍蝇。她知道在万家宁面前,她丁梦露就是长了一百张嘴,也不能把黑的说成白的。万家宁说她偷69元,无论怎么解释,人们还是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她。她被逼无奈,只有拿起法律的武器来保护自己,当万家宁再次说69元没有找到时,“你确定69元未找到,那我报警了。让警察来找。”万家宁对丁梦露的这一招措不及防。她忙阻止,“你瞎说八道,你神经病,报什么警,请什么警察呀?”

“不请警察,有人颠倒黑白,是非不分,冤枉人”

万家宁急得直跺脚:“不要找警察,我自己再找,我忘记了,不知道放在哪里了,不要再闹笑话让别人笑了。”

“哎呀!你还怕人家笑话?你早就把一家人都送上‘光荣榜’了,你现在告诉我,你怕人家笑话?你给人们看的笑话还少吗?”

坐在一旁织毛衣的田沉香,听说丁梦露要报警,她更起劲了,事情闹得越大,她越喜欢。这种人就是见不得人好,她在一旁煽风点火,“到底是文化人,有困难知道找警察。我们这些乡下人,没文化,难怪被别人欺负。”

万家宁在一旁叫道:“田沉香,你能少说几句吗?这个家里谁敢欺负你?”自从田沉香喝过农药以后,一家人既怕她,也都让着她。她继续挑衅:“女人有没有文化,也没有多大的用,女人的功能就是要会生儿子,能为萧家传宗接代,能为萧家延续香火。”

丁梦露知道她言下之意,毫不客气的说:“萧家这种蹩脚种,还是少传,或不传的好。弄不好,就成了风流胚子活显报。”田沉香立刻恶语相向,打击报复丁梦露。“有的人,就是不要脸,送货上门还生了一个小杂种,手脚不干净,还偷婆婆的钱。”

万家宁一听田沉香的话,急的跳出来灭火,“你们不要闹了。”两个媳妇当她面狗咬狗,当她放屁!她把火点燃了,再想灭,一个也不理她。田沉香仍然骄傲地在炫耀:“我到萧家来,是萧家用大花轿抬进门的,是明媒正娶。”丁梦露听她如此一说,肺都快气炸了,严重伤了她的自尊。心里在想,这种人,十年前,怎么就不多喝一点农药的?多喝点,我就不认识她,也不给她留嘲笑我的机会了。她越想越气,不想揭她的伤疤。梦露正儿八经的说:“我用什么方式结婚,那是我和萧文的事,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至于你说孩子是杂种,我告诉你,那不是你说了算的,那是萧文说了算,是科学说了算,可以去做亲子鉴定。说我跑到萧家门上来的,你也说的太容易了,不是那么随随便便好跑来的。那是我经过九九八十一难,斩妖除魔才被请到萧家大门,说明了我是胜利者,你们统统是我的手下败将。也可以说,你们在我面前是缴枪投降的俘虏。”

万家宁一听丁梦露说她们统统都是败将,是她的俘虏时,她气得急火攻心,动作很麻利的拿着一根小棍子追着丁梦露打,梦露心明眼亮,一把夺下万家宁手中的棍子,然后把棍子掰成两段,并摔的远远的。丁梦露看到田沉香那狠狠地盯着自己的目光,又来一个火上浇油,“你是萧家用大花轿抬进门的?抬进门以后待遇如何?”田沉香不知道丁梦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田沉香还没反应过来,丁梦露故意调侃她:“萧家把你用大花轿抬回家,当年你是那么的开心满足。为什么后来,你想不开了?去喝农药寻死?”

田沉香看见丁梦露揭她的伤疤,翻她的旧账,一脸的茫然和难堪。于是她就一直骂骂咧咧:“哪一个王八蛋嚼的舌头根子,背后说人,要遭雷劈的,没得好死的东西。”

丁梦露说:“田沉香,当你说别人的时候,也想想自己。世上没有完美的人,嘲笑别人,别人也会嘲笑你。这就叫自作自受。”

万家宁一直在一旁叹气,丁梦露用讥讽的口吻说:“这出戏,又是你这个大导演的杰作。你不弄出一个69元的是非出来,我早就回娘家了。你那么一大笔财产,69元呢!也不小心保管好。还没让儿女继承遗产,就不翼而飞啦,实在可惜!”说完了气话,丁梦露觉得和万家宁、田沉香吵架真没意思,好似纸上谈兵,对牛弹琴,她一气之下,甩门出去了。

丁梦露又去了好友沈美娟的家,她喜欢找沈美娟谈谈知心话。她觉得她虽然和沈美娟相处时间不长,但是她们观点一致,看法一致,很投缘,有共同语言。丁梦露气呼呼的去了沈美娟家。沈美娟一见丁梦露那阴沉沉的脸,问:“又怎么啦?”

梦露叹了一口气,“田沉香和万家宁欺人太甚。你见过谁家婆婆平白无故的说自己的媳妇是‘小偷’吗?她还理直气壮的不让我报警,为了这事,三个女人又唱了一台戏。”

“这事萧武、萧文知道吗?”

“萧武趁火打劫,和万家宁、田沉香狼狈为奸。萧文根本没能力解决问题。我在萧家受的罪,吃得苦,实际上都是他造成的。他如果有能耐,我也不会吃这么多苦。我自认倒霉,抱怨他也没用。眼前,只能就事论事,现在想法设法把‘小偷’的帽子摘掉。那顶帽子戴在头上太沉重了。”丁梦露叹了口气“别的女人生孩子,坐月子,一家人伺候的好好的。像‘皇后’一样,好吃好喝的供着。我是恰恰相反,在萧家生一个孩子,好似打了一场‘游击战’,孩子生下以后,我认为战争也该结束了,没想到又搞出一个69元事件来禁锢我,看样子又要打一场‘解放战争’。”

沈美娟听后,哈哈大笑。“你这个比喻到有点像,萧家有万家宁那个门神在,你这仗就比较难打。再说了,区区69元,你就是报警,警察还嫌你烦,弄不好,也不会理你!”

丁梦露叫起来:“那能怎么办?这69元的问题不弄个水落石出,我真的要背一辈子黑锅了。我不想让这骂名陪着我一辈子。你有什么好的对策?”

“有什么办法快说呀?”

“你们城市人不信迷信。”

“什么城市人,乡下人?这辈子做梦都想进城,没想到城市没安定下来,反而又回农村,还被人冤枉一场。现在城不城,乡不乡,成了空中的浮云。到处飘着呢。现在不谈这些了。只要我找到69元,一切问题不攻自破。”

沈美娟从椅子上爬了起来,拉着丁梦露到大门外,她用手指着西边的一户人家说:“我们村西边不远处有一户人家,家中有一位八十几岁的田老先生,是个瞎子,他会算命、打卦、不过,我没有去算过,听别人说,他的掐算是很准的。不妨你去试试。”

丁梦露觉得也太故弄玄虚了吧。她是不相信那一套的。可眼前,她走投无路,也只能如此,她准备去找田老先生掐算掐算。

在沈美娟的提醒下,她边走边想,管他灵不灵,准不准。抱着一颗侥幸的心理,去撞撞运气。有办法总比没办法强。沈美娟说,田老先生在村西边,可是丁梦露对这陌生的环境并不熟悉。在这个村上,她除了经常去沈美娟的家里串门,其他地方从未去过。她这个人就是一个‘路痴’,不识别方向。问了几个人,终于才找到了田老先生的家。到了田老先生的家,田老先生的老伴接待了她。丁梦露做了自我介绍以后,也说明了来意。她说;想请田老先生给她指点迷津。她仔细看着田老先生,老先生白发苍苍,满脸慈祥,美中不足的就是双目失明。两个眼球都凹下去了,方方正正的脸上,就被一双眼睛坏了尊容。他坐在一张藤椅上,手上拿着一串佛珠。嘴里一直在念着‘阿弥陀佛!’

丁梦露向田老先生详细说明了69元的前因后果,一会儿,田老先生掰着手指头,嘴里一直念念有词。丁梦露听不懂什么意思。几分钟以后,田老先生停止了碎碎念,他抬起头,用地方话说:“小丁,根据我的推算,你婆婆的69元没人动过。还在老地方,你回去找一下,一定能找到。”

丁梦露听了田老先生的话,眉开眼笑,心里好似吃了一颗定心丸。她千恩万谢告别了田老先生,匆匆忙忙往萧家赶,认为自己很快就可以自由了。

梦露一到萧家,就在破衣柜里翻了起来,头脑转了个弯,一想不对,万一自己从柜子里找到了69元,万家宁、田沉香、萧武不认可,还认为自己被逼无奈,才拿出了这赃款。那时,即使自己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她看彤彤睡得正香。她又轻手轻脚出了门。此时,万家宁、田沉香、萧武正在离家不远处插秧。阴历的七月,天气格外炎热,而那时,正是乡村的大忙季节。老的少的都在田里忙着插秧。梦露兴匆匆的跑到田埂边上,找到了婆婆。对她说:“田老先生说你的69元没动过,还在老地方。你回家找一下。”

听了丁梦露的话,万家宁把满是泥水的双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一下,于是,她和梦露一起回家了。此时,万家宁也希望69元快找到,那样丁梦露就可以带着孩子回娘家了。她也没想到,这个媳妇这么较真。找不到69元,不出萧家的门。

一到家,万家宁就打开柜子,丁梦露站在旁边帮着找,空间小,婆媳两人挤在一起,找了半个小时,也没找到。丁梦露的心,一下子好似掉下了万丈深渊。她对万家宁吼道:“该死的69元,真要把人折磨死了。现在这69元把我捆住了,走又不能走,只能在这里画地为牢。”万家宁气得手足无措,骂丁梦露:“说什么废话!”

“你导演的戏,可以上央视欢乐大舞台了。萧家有个你,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只要你一息尚存,萧家的人就没有安宁的日子。我才进萧家的大门,时间短,好欺负是吗?什么倒霉的事总摊在我的头上,在你们家,做小偷都要‘谈资论辈,先来后到’吗?你希望我成为一名小偷吗?我告诉你,这辈子你的梦想都不会实现。”

万家宁气的眼冒金光,吼道:“你说天书呢,我的确丢了69元,我问一下不行吗?”

“你是怎么问的?你的一问,造成多大的社会影响。你的一问,让乡亲们议论纷纷。你一问,就要上报纸的头版头条了。你的一问,把你自己问成了一个光荣的婆婆,把你的媳妇问成了一个强盗,小偷,你称心了。你踩着你的媳妇稚嫩的肩膀,塑造你的光辉形象吗?我只是暂时到你这个‘避难所’,避避难,没打算和你永远相伴,朝夕相处,你也用不着弄出那么多歪门邪道来陷害我。”

万家宁气得哑口无言,她一气之下把丁梦露买给孩子的婴儿床摔到羊圈里去了,给羊用了。

从阴历的六月又拖到了七月,七月的天仍然很炎热,艳阳高照,早晨八九点钟之时,太阳就像个大火球似的挂在天空,狗热的趴在地上,吐出长长的舌头。乡村人家的地面都是泥土,一到阴天,雨天地面会潮湿,有些人家柜子的衣服都发霉了,他们就利用大伏天把这些发霉的衣服拿到太阳底下曝晒。丁梦露特别怕热,她也不出门,就躺在床上逗彤彤,看着彤彤手舞足蹈,她一开心也忘记了一切烦恼。万家宁正忙着把衣柜里的衣服一件一件拿出去晒。梦露也不理她,只顾和女儿玩,正当她和女儿玩得开心时。屋顶上轰隆一声巨响,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掉在床上,丁梦露吓了一跳,她立即把女儿抱在怀里,定神想看看是什么东西,这时万家宁捧着许多衣服在外面晾晒,梦露心想,会不会是破屋上的瓦片掉下来了,当她打开灯一看,只见一条蛇,头伸得很长,吐着舌头在东张西望,吓得她抱着女儿尖叫着,边跑边叫,床被蛇占领了。

万家宁听到丁梦露的尖叫,放下衣服,小跑步进入梦露的房间,一到家就骂,“发什么神经一惊一乍。”

梦露说:“床上有蛇。”没想到万家宁像见到祖宗似的;“蛇,怕什么?那是家蛇,是家里的老祖宗回来看你们了。”

“萧家的祖宗真好,活着的时候折磨人,死了反而知道回家关心人了。”

万家宁瞪了梦露一眼,后来,她找来两根棍子把蛇夹住,拿到房子后面的一条小湖里放生了。

丁梦露被蛇吓了一下,她是一天也不想待在萧家了。那天正好万家宁晒衣服,她拼命地找,从旧衣服的外面口袋翻到里面的口袋,万家宁也在找。当她拿着一件旧棉裤时,自言自语道:“这件破棉裤十几年不穿了。”

“不穿的破衣服,扔到垃圾桶里去。新的、旧的都放在一起,衣柜里乱七八糟,有几个小钱,也不用钱包,东一塞,西一藏。最后自己都不知道放哪儿了。就开始疑神疑鬼。”正当梦露抱怨之时,万家宁把那条棉裤的口袋捏了一下,她觉得口袋里有一团纸,伸手进去摸了摸后,拿出来看看,一打开正好是69元。

丁梦露此时,真想把万家宁生吞活剥了。万家宁第一次知道自己错了,在事实面前也无法抵赖了,嘴里一直叫到:“该死!该死!”

当萧武知道69元找到的时候,他很失望,骂他的娘是‘老糊涂虫’。梦露故意问田沉香,“嫂子,如果当初听你的话,用活鸡蒸,不知道会诅咒了谁?”

田沉香瘪瘪嘴,斜着三角眼,屁也没有放一个。丁梦露在萧家短短几个月,血泪无数,命几殆矣,要怎样的铁石心肠,方能对一个孕妇下的如此的狠手。虎毒尚且不食子!他们的行为,真是违背天意和道德。

第二天早上,丁梦露带着彤彤回娘家去了。万家宁的所有阴谋也随着丁梦露的一走而告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