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机关算尽,都算不过命,算不过天。万家宁不识人,读人只读皮。虽然她老奸巨猾,可她斗来斗去,最终还是把丁梦露这个不受欢迎的媳妇请回家。
丁梦露为了尽快把孩子生下来,‘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此时的她身不由己,只能忍辱负重。很多事情,年轻时一旦刻入身体里,是一辈子也改变不了的。她自我嘲笑,看人世界火树银花,数风云叱咤,不过是道道伤疤!其实,人的一生总是有太多太多的无奈。在她心里,她是绝对不愿意和萧家的人同住一个屋檐下。现在她才明白,什么叫逼上梁山。
梦露刚进入萧家大门时,田沉香忙从小湖边跑回家,丁梦露礼貌性的叫了一声嫂子。她不理不睬。梦露从田沉香的眼神中看出了她的敌意。梦露心想,萧家多出了一个田沉香,又是不祥之兆,弄不好,她也是一个落井下石的人。萧武、田沉香、万家宁、萧大忠在一起嘀嘀咕咕,丁梦露见他们鬼鬼祟祟的样子,知道他们在说自己的坏话。梦露心想,‘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看你们这些人还能刮起多大的风浪!万家宁和萧大忠一直在外煽风点火,现在把梦露刮到家里了,再刮几个月,孩子就生出来了。
萧家,丁梦露只来过一次,那一次匆匆忙忙,也没有心思好好看看。再次来到萧家,她有时间到处走走看看了。‘萧家大院’,其实就是三间红瓦青砖的小平房,只有两个房间,中间一间稍微大一点,城市人叫客厅,乡下人叫堂屋。小平房总面积大约有八十几个平方。从里到外,整个家破破烂烂,屋里屋外的石灰渣子掉了一地。前面扫,后面掉,好像在逗人玩。家中的墙壁大多数是泥土和木结构组成。一家四代‘蜗居’在八十几平方的小平房里。两个房间差不多大,一东一西,西边一间按风水学说,是下手,是萧武和田沉香的房间。东边一间属上手,应该是长辈居住,也就是萧文的奶奶和一个未结婚的叔叔居住。原本两个房间都开了门,都在堂屋中进出。由于万家宁和自己的婆婆也是斤斤计较,针锋相对,她们相处不来,这种格调看样子会遗传,有点‘上梁不正下梁歪’的感觉。于是,万家宁把东边房间的门从里面堵了,而从东房间的外墙开一个门,这样就把萧文的奶奶和叔叔都避开,让他们独立生存。吃喝拉撒都是自理。那个叔叔,孤身一人,为人老实,没有成家。他只能和八十几岁的母亲相依为命。奶奶和叔叔的房间很小,大约只有十几个平方,房间里不但放了两张小床,还在房间里砌了一个灶台,他们用草烧火煮饭。一到夏天,天很热,就跟掉进蒸锅似的,即使人们躲在树荫下,那风也热乎乎的。高温酷暑时,硕大而凶猛的蚊子漫天飞舞,如果没有蚊帐,人真的要被蚊子叮死。萧文的奶奶对梦露说;她上厕所的时候,他们的所谓厕所,其实就是一个放在家里的马桶,无论走到哪里,凶猛的蚊子到处都是,即使奶奶上马桶,蚊子也没放过她,把她的屁股都叮肿起来。尽管天格外炎热,晚上也没有人敢光着身子睡觉。再说,房间太小,走路都要小心谨慎,一不小心,不是碰头就是碰脚。再在那狭小的房间里烧饭、烧菜,那日子真不是人过的。西边的房间比较大一点,那是萧家的‘头号人物’的房间,也就是萧武和田沉香的房间,房间里有大衣橱,化妆台,床。。。也算是萧家的‘五星级房间’了。万家宁和她的孙子萧云飞,就住在堂屋的一角。那时,萧云飞大约十岁左右,由于堂屋是敞开式的,住人很不雅观,也不方便。‘万家宁这个设计师,很会设计’。她在堂屋中间最里边靠墙的一个角落处,隔了一个七八个平方米的小房间。这样由原来的二室一厅,变成了三室一厅,面积不变,还是八十几个平方。堂屋中隔起来的房间是家中最小的,里面放了一张一米五的床,还有一个旧式的双开门衣柜,那个房间只能放得下这两样东西。这个房间很狼狈,富人看看只能算是个狗窝。房间的空间特别小,就只能一个人进出,那个房间的四面墙,有两面墙是借用原有的墙,而另外两面墙,是用乡下湖沟边上生长出来的芦苇搭起来的,乡下人叫芦柴,把芦柴砍头去尾,用中间的一部分编成席,用芦柴席做了两堵墙。中间留一个一人大的进出口,就算是一个‘纯天然的房门’。门前用一块旧布一挂,就算是门帘,白天不开灯,里面是黑漆漆一片,阴暗潮湿,终日不见阳光。三间小平房的西边,还有一间大约十几个平方的灶屋,灶屋都是用泥土堆起来的,灶屋里面用一块木板挡一下,一半养猪,一半烧饭,极不卫生,臭气熏天。萧大忠从春阳市回家,万家宁就在灶屋打一个地铺,让他享受臭气熏天的日子,尽管他是春阳市的一名老职工,到家也就是那种‘优惠待遇’。几个女儿都出嫁了,现在丁梦露回来了,她前后看看,根本没有自己的寸土之地。万家宁实属无奈,只好让出她的‘风水宝地’,也就是那个用芦苇隔起来的小房间。梦露一进那房间,很不适应,里面黑沉沉的,四面不透风,觉得人在里面快窒息了。白天不开灯,都快看不见床。
梦露非常苦恼,她对萧文说:“房间这么小,又没窗子,这种环境怎么生孩子?”
萧文找万家宁汇报情况,问;梦露的房间没有窗子怎么办?
万家宁不以为然地说:“要窗子还不容易?”于是,她找了一把剪刀,在芦苇墙上剪了一个不规则的正方形小洞,那小洞仅有两个拳头大,那就是万家宁发明创造的窗子,也是萧文和丁梦露的‘洞房’。
丁梦露看那情景,真是哭笑不得。梦露每日就栖身在这简陋的小房间里,地牢一般,漆黑潮湿,房间里有一盏灯,灯泡如黄豆一般大小,人住在里面,不知四季更替,也不知时日轮转,每天除了吃睡,就听吵闹声不断。有人认为,一个女人嫁入‘豪门’日子不一定好过。但是,我要告诉你,加入‘寒门’日子更不好过。为什么这么说呢?‘豪门’的主人,或许还要点脸面,有点家丑不可外扬的理念。而‘寒门’的主人,不但不要面子,连里子都保不住,弄不好给你掀个底朝天,让你赤裸裸的曝光于众人面前,让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丁梦露深有体会,只有腹中日渐长大的胎儿,给她带来安慰。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跟孩子说:“只希望你平平安安,快快长大。我才有足够的勇气熬下去。”她真想不明白,这家人如此贫穷落后,还如此挑剔,蛮不讲理,哪里来的底气?万家宁更是不自量力,就这条件,还想找一只城市里的‘金凤凰’做她的媳妇,她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真是天下人不知羞耻二字。
萧文放假回家,问梦露:“住在家里习惯吗?”
“明知故问,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只有你习惯。”
萧文笑道:“你住在这里只是暂时的,孩子生下来,就回你喜欢的春阳。”
梦露惆怅地说:“心中如果没有那一点希望,我决不会呆在这里委曲求全,我在这里也只能是过渡一下。”
萧文在家还好,萧文一走,她觉得度日如年,孤独无聊,整天无所事事,基本没有运动和娱乐,她呆呆地盯着芦苇墙壁,翘首盼望孩子早点出生,好让自己早点释放。实在没事干,她就找了两本书打发时间。对于丁梦露来说,读书是一种短暂的休息,能把她从繁琐的事中摆脱出来,使她的精神获得自由。白天,她会找一个光线好的地方看看书。万家宁没有废话,晚上风水就不对了。在乡村,没有电影、电视看,万家宁天天早早就上床休息。丁梦露年纪轻轻,早让她上床,她怎么也睡不着。她就开着黄豆般大的灯,看看书。万家宁见梦露晚上看书,三角眼一瞪,恶狠狠地说:“女人家,看什么书?电费八角钱一度呢?”
丁梦露听到此话,强烈控制住心中的怒火,关灯睡觉。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想不通,万家宁就是一介草民,为何如此恶毒。她想‘人之初,性本善’,还是‘人之初,性本恶’?她怎么就不怕外人笑话?想来想去想不通。然后,只好自我安慰‘对牛弹琴牛不懂’。何必去自寻烦恼。万家宁是穷人气多,心眼小,只能让着她。萧家的人会作怪,萧家的床更会作怪。梦露睡的那张破床,稍微翻一下身,立即发出‘吱吱’的声音。一个人睡觉是如此,夫妻两人睡在床上,那床就要罢工了。还有更荒唐的,更可笑的事,让人难以启齿。因为房间小,房间和房间之间只有一墙之隔。隔音很不好,一到晚上,萧武和田沉香在自己的房间里打情骂俏,故意恶心丁梦露。他们的淫荡声常常让梦露觉得很尴尬。
万家宁对她的大儿子很‘孝顺’,每天早上,大约六点钟左右,梦露还在睡梦中,万家宁端着一碗鸡蛋茶,叫道:“萧武,起来喝茶!”
萧武吼道:“下次端茶能迟一点吗?让人多睡一会儿。”
农历的五月,五点多钟天就亮了,万家宁睡得早也起得早,她一起床,锅、碗、瓢、盆交响曲齐上。丁梦露晚上睡不安,早上睡不好,经常是在大白天哈欠连天,生活一点没有规律,又缺少营养,每天的早饭,只能喝一碗粥,外加几片萝卜干或咸菜度日子。中午难得有肉、有鱼吃,大多数时候都是素菜,因为,蔬菜在乡下不花钱,它像魔术一样从土地里钻出来,到处都是。这就是一个孕妇的待遇。而萧武反而天天有鸡蛋茶喝。春阳人说,隔层肚皮隔层山。婆婆和自己的母亲能一样吗?当然天下好婆婆也有,不能一概而论。
女人一旦嫁入‘寒门’,好似打下了十八层地狱。生活在‘豪门’家的主人,简单地说,他们有聪明的头脑,高尚的素质,讲话也会文明含蓄得多。而生活在‘寒门’的主人,他们讲话,毒辣、尖酸、刻薄,真是赤裸裸的折磨人。‘寒门’的主人之所以穷,归根结底,思想穷,人格穷,人恶、心毒,孤立无援,所以没有人愿意支持帮助他们。所以他们更穷。有人说:萧家的风水就坏在万家宁的手中了,风水不好,也会遗传,田沉香已经成了万家宁的‘接班人’。这两个女人,想方设法的排挤,打压,最年轻的丁梦露。丁梦露心知肚明,只能装疯卖傻,视而不见。目光短浅的人,一遇到挫折就想放弃眼前。而丁梦露,她是一个不怕过程,只看结果的人。如果她放弃眼前,那么她的结局与目标将会是南辕北辙,前功尽弃。她的目标是要扎根城市,所以暂时的委屈,她从不放在心上。
有一天,天气晴朗,不冷不热,田沉香坐在大门口织毛衣。丁梦露想和这位比自己大十几岁的嫂子拉拉关系,套套近乎。梦露认为,都是女人,难得有缘,又同进了一个家门,就是有点小摩擦,用不着睚眦必报,女人的心应该是相通的。于是,她主动上前,热情大方的叫了一声嫂子,田沉香像个‘太上皇’似的哼了一声。梦露并没有介意,说:“嫂子,我回来给你添麻烦了。”
田沉香只是冷笑了一声。
梦露猜想,怕她小心眼,不要认为梦露回家抢她的家产。实际上,萧家一贫如洗,根本没有值钱的东西,也谈不上抢了,就是都送给丁梦露,她也不会放在眼里。丁梦露为了打消她的顾虑,推心置腹地说:“嫂子,我俩有缘分,我母亲只生我一个女儿,我把你既当姐姐,又当嫂子。在这个家里,我不要一草一木,将来都是你的。目前,我处在尴尬时期,生完孩子,我就回到城市去了。我有不足之处,还请嫂子多多包容。”
梦露一席话,没有任何作秀的成分,完全是发自肺腑。只想换得她短短的几个月安宁。梦露一腔真诚,并没有打动田沉香,反而遭到她的冷嘲热讽:“城市那么好去的?你又没有城市户口,又不是城市人!”
一句话噎得丁梦露哑口无言,真是对牛弹琴——白费劲。
丁梦露的心凉透了,她整天头昏脑胀,无所事事。白天不看书了,晚上也不看书了。不敢浪费婆婆的电费了。就是她付得起电费,也会遭到万家宁的白眼。在她眼里,女人都是不能看书的。她没事,就挺着个大肚子,在乡村的小路上,在田埂边上到处闲逛。那些左邻右舍反而很客气,见到梦露问长问短,对她很关心。时间一长,梦露和她们都熟悉了,而且还成了好朋友。她也经常去邻居家串门,有一天,隔壁邻居沈美娟见到梦露,很热情地说:“梦露到我家里来玩。”
梦露高兴地说:“好啊!”她一进沈美娟的大门,就看到堂屋中间的墙壁上挂着一张生机勃勃,催人奋进的八骏图。这幅画,寓意着家庭幸福,和睦,兴旺。堂屋的正中央放着一张红色的四方桌,八张椅子,摆放得整整齐齐。沈美娟热情的端了一杯茶,让梦露坐下喝茶,一来二去,梦露觉得和她很投缘,就这样,她俩成了好朋友。
有一天,梦露又去找沈美娟玩,美娟直言不讳地说:“丁梦露,你嫁给萧文,又投错胎了。”
“投错胎也没办法了”,她指指自己的肚子说,“这里还有一个投错胎的还没有出生呢。”尔后,两个女人哈哈大笑。笑过以后,沈美娟说:“萧家,萧文比较老实,萧大忠也是老实人,其余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家大吵三六九,小吵天天有。”
梦露开玩笑的说:“我倒是‘中彩’了。这户人家,是我打着灯笼找到的。”
沈美娟看看丁梦露:“你来了也有一段时间了,感觉怎么样?”
“话不投机半句多,不是吵闹就是冷暴力。”
丁梦露问:“万家宁和田沉香,哪一个更厉害?”
“你看不出来吗?”
“我认为万家宁比较强势,一天到晚指手画脚,唠唠叨叨,搞得人没得安宁。这种婆婆比较少见。嫂子田沉香话不多,就是一天到晚脸拉得长长的,冷冷的,没有见她笑过。也许是贵人少语吧。”
沈美娟冷笑一声,“那两个女人能成贵人?世界上的贵人都死光了。万家宁是出了名的恶,看人欺负。田沉香,你还没有领教过她的厉害呢。”
丁梦露说:“萧家有了一个万家宁就让人如下地狱了,田沉香也是如此,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
“你也必须有点心理准备,田沉香很难说话。我们相处几十年了,每个人的个性,太了解了。有一次,萧武在外面打麻将,打了一天一夜没回家。田沉香气得什么也不做,吃吃玩玩,家里家外,只有万家宁一个人在忙。田沉香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后来,万家宁发火了,见萧武和田沉香不想好好过日子,整天不务正业,一个吃喝玩乐,一个天天打麻将,万家宁就指桑骂槐,这个人家,男不像男,女不像女,什么事都不想做。不知道有多少老本,天天在家坐吃山空。”
梦露说:“人只要不怕苦,总会有办法。有这样一句经典的话‘即使别人想拉你一把,你至少也要伸出一只手吧。就好似高山,你若不想去攀登,它永远只能是高山,你只能终生仰望;如果你想征服它,它就成了你脚下的一方尘土。’很多时候,生活也一样,你努力了,奋斗了,它就会给你财富,给你风景。嫂子的行为,的确算不上是一个称职的女主人。好似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她的行为,态度,对于那个穷家,只能是雪上加霜。”
沈美娟笑笑:“万家宁也不会做婆婆,虽然她的目的是好的,希望她能通过自己的努力,把日子过得好一点,可是方式方法不对。所以,田沉香不但不领情,而且还很不服气。她骂万家宁,你这个老鸡婆,你儿子不管,他一天到晚在外面打麻将,彻夜不归,你眼睛瞎了?你不管自己的儿子,反而来管我。我是你管的人吗?吃你的饭养大了的吗?万家宁也不甘示弱,“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儿子讨了你这么一个败家的女人,永远家不像家。田沉香一气之下,把家里的锅碗瓢盆砸得满天飞。万家宁一看,家里仅有的家产都被她砸光了,更生气,骂的更凶,你这个女人,年纪轻轻,一天到晚好吃懒做。你这只‘懒鸡’‘骚鸡’,不出去种庄稼,不出去工作,你看左邻右舍和你年龄差不多大的人,有几个一天到晚在家里的?田沉香骂万家宁你这个老骚鸡,哪有人家婆婆骂自己的媳妇是‘骚鸡’的?你还骂人,你有本事,不把这个穷家搞好的?你这个穷老鸡,你没听到人家说吗?要富祖上富,你弄这么一个穷坑,我想填,也填不满。还骂媳妇‘骚鸡’,我这‘骚鸡’,一辈子只骚一个。哪像你,一辈子不务正业,骚出五六个来。那次婆媳的对骂,让邻居们都笑掉了大牙。”
“她俩简直疯了。”梦露吐了一口唾液,感到很厌烦,觉得她俩都是笨蛋。万家宁是一个老奸巨猾又头脑顽固的女人,她十分精明狡诈,田沉香也愚蠢透顶。这帮愚昧的人,他们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只会自己人之间相互仇视。”
沈美娟说:“女人是天使,还是巫婆,都是男人‘培养’出来的。萧大忠‘培养’万家宁,萧武‘培养’田沉香。乡村人都说,这萧家这几代了,都是女人强势,阴盛阳衰呀!女人一个比一个凶,男人是一个比一个无能。”
梦露自嘲道:“看样子,我也不能落后啊!否则,在萧家没法生存啦!”说完,两个人哈哈大笑。
“不用着急,你继续听我讲,好戏还在后头呢?”
“请继续!”
“万家宁骂人过分,没想到田沉香咒骂更过分,严重超出了万家宁的底线。她说万家宁‘老骚鸡’,一辈子不务正业骚出六七个。让万家宁气晕了头,万家宁的脸上挂不住了。一气之下,跑到门前的小湖边拉了几根芦苇,把停在芦苇上的小鸟和湖里的小鱼都受惊了,小鸟扑棱棱的飞起来,也带动了那些洁白的芦花到处飞杨,小湖里的鱼也吓得游走了。”
梦露问:“她拉芦苇干什么用?”
“想用芦苇打人呗!结果见芦苇太细,打人不着力,又跑到厨房找到一根木棍,她拿着一根木棍,凶神恶煞的朝田沉香扑过去。田沉香躲让了一下,否则,脑袋开花,后果不堪设想。邻居二黑子见婆媳两个闹得鸡犬不宁,他去找萧武,把萧武从麻将台上拉了回家。那是一个盛夏季节,天气非常炎热,二黑子说;婆媳大战正在上演。萧武心急火燎的往家赶,当他走到离家还有两百米远时,就听到婆媳两人的对骂声,一个不让一个。他加快了速度,一到家,他不问青红皂白,怒目圆瞪,骂田沉香,‘你这丑婆娘,一天到晚和老娘较什么劲?她是你婆婆,你怎么能骂她?’田沉香吼道‘她算什么婆婆?你问她,怎么骂你媳妇的?你让她再骂一句给你听听。万家宁很狡猾,她见到萧武帮她说话,她一言不发。田沉香继续骂道‘她就是个老畜牲,猪狗不如。’又用手指着万家宁,‘这老女人不是吃饭长大的,是吃屎长大的。人生不用彩排,只有现场直播。’萧武一听,自己的老婆对自己的老娘如此嚣张,而自己的母亲,站在他身边,什么话也没说,更激起了他的保护欲。他拿出了有史以来百分之百的勇气,吼道‘丑婆娘,滚到一边去,女人要多少?天下女人有的是,而娘这辈子只有一个。’说完,萧武看看万家宁,只见她笑嘻嘻的。萧武也觉得自己今天像个男人,心里觉得做男人真痛快。这是他历史以来难得的创举。田沉香听萧武如此说话,气得七窍生烟。她大声喊道‘萧武,你个狗日的,王八蛋,你娘只有一个,以后你就跟着你娘过去。你说女人多的是,天下的女人谁愿意嫁给你这个穷光蛋?只有我田沉香瞎了眼睛,跳入你这火坑里了。’萧武又在刺激她‘以前瞎了眼睛,现在眼睛擦亮了也不迟啊!’房前屋后围了许多邻居,有劝他们的,有看笑话的。由于萧武刺激了田沉香,田沉香说‘这日子没法过了,还不如死了算了。早死早投胎,或许下辈子还能嫁一个好人家’。萧武认为,女人只会玩游戏,拿死来吓唬人。他不但不安慰田沉香,还挑衅她‘你们这些女人,除了会玩一哭、二闹、三上吊,还会玩什么啊?死了你,地球一样的转。’田沉香见萧武还在刺激她,她反而安静了,回到房间,躺床上休息了。萧武和万家宁还在和邻居谈笑风生。大约半小时以后,田沉香从房间里找了一瓶农药,她把农药当美酒喝。喝完农药以后,她把柜子里的衣服拿出来点火烧。一会儿,房间里,火光冲天,青烟滚滚。此时才引起了万家宁和萧武的重视。眼前大火在燃烧,田沉香喝农药,毒性又发作,田沉香扑通一声倒在地上,脸色发青发紫,口吐白沫,呼吸困难。头发被烧焦了,衣服被烧破了。此时,已经是衣不蔽体。萧武吓傻了,骂道‘这女人真疯了,玩真的了。’万家宁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前世作孽呀!怎么找了这么个女人回家?左邻右舍,老老少少,一边救火,一边救人。”
梦露听到这里,控制不住叫了起来:“天呀!萧家上演这么一出精彩大戏!这出戏,又是万家宁作的孽,又是她导演的。如果她能少管点闲事,或者能好好说话,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一个人,没能力去改变别人时,就只能先改变自己。”
丁梦露看了沈美娟一眼:“我到萧家快一个月了,表面上看,她俩‘配合默契’,好像他俩团结一致,矛头直接指向我啊。”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因为,你是外地来的,她俩欺生,再加上你又没有城市户口,她俩更不把你放在眼里。实际上,她们之间也是貌合神离,狼狈为奸。她们俩在演戏给你看呢。”
“原来如此!那事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村上壮实的男人救田沉香,田沉香倒在地上和死猪一样,万家宁急得直跺脚,一边哭一边叫救命。萧武卸下大门的门板,村上几个男人,七手八脚的,把田沉香抬到门板上,后来送到医院。家里的火也被邻居扑灭了。万家宁又匆匆忙忙去了医院。医生抢救了半个小时,又是灌肠,又是洗胃,才把田沉香从死亡线上救了回来。家里被烧得一塌糊涂,衣柜被烧得面目全非。”
听了沈美娟的介绍,丁梦露觉得全身毛骨悚然,她说:“穷家破事多,越穷越闹腾。万家宁这个婆婆,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此时,丁梦露想起了美国钢铁大王卡内基先生曾经说过:贫穷是无能的表现。
实际上,萧家的人并不无能,他们吵架的是一流的。他们穷的原因就是没有引路的人,不团结,不把精力放在正道上。而是把精力都用在对付和算计自己人。一个穷人问佛:“穷人为何穷,富人为何富?”佛轻轻一笑说:“穷人贪图享受,富人搏杀不息。”萧家关键的两个人,萧武和田沉香,不想方设法走出家门,只有走出家门,才能搞活那个穷家。人生只有走出来的美丽,没有等出来的辉煌。
丁梦露沉思片刻后,说:“萧家的故事真让我震撼了一回。”
“后面还有更震撼的!故事还没有结束呢。”
“又是火烧了,又是自杀了,这死人,失火都上了,还能上演什么比这个更大的戏吗?”
沈美娟急忙说:“你以为事情就那么简单就了啦?田沉香被萧武、万家宁折磨得死去活来,她娘家人是吃素的吗?就能轻而易举的放过他们啦?”
“她娘家人知道会很心疼吧。那萧武和万家宁的麻烦就更大了。”
“田沉香出院以后,万家宁和萧武吓怕了,也改变了许多。”
“再不改变,真的要家破人亡了。”
“万家宁是吸取了教训,萧武也收敛了许多。田沉香在家休养时,很难伺候,万家宁给她端饭端菜,她不吃不喝,骂她‘老不死的,你有没有在饭菜里放一点老鼠药?把我吃死了,你们一家就开心了’。萧武也再也不敢说老娘只有一个,老婆多的是了,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田沉香反而更凶,而且是变本加厉,天天指桑骂槐,万家宁和萧武只好忍气吞声。”
“女人不狠,地位不稳!”
沈美娟的目光此时紧盯着丁梦露,梦露自嘲道:“本人正在学习中,萧家后继有人”沈美娟捧腹大笑。笑过以后,她又说:“田沉香狠,她的娘家人更狠。田沉香喝农药一事,很快就传到了她娘家人的耳朵里了。”
“她娘家人怎么知道的?”
“乡下人的本领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天到晚无所事事,不是谈论张家长,就是讨论李家短,无事还能生非呢。何况这是真人真事?而田沉香的娘家,离我们村并不远。我们村上的人到处宣扬,好似做免费广告。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田沉香身体恢复了以后,她自己跑回娘家搬‘救兵’了。她的娘家人很多,听说有三四个哥哥,还有姐姐、妹妹,再加上嫂子、妹婿、姐夫,加起来有一个连了。全部集中起来,声势浩大来向萧武和万家宁讨说法。他们抱团对抗萧家。”
丁梦露说:“这下完蛋了。得罪了田沉香相当于在老虎头上拍苍蝇——自讨苦吃。”
沈美娟点点头:“怎么不是呢?萧武见那架势,很识时务,他一直陪笑脸,一边发烟,一边倒茶。嘴里不停地打招呼‘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请你们谅解’,万家宁见田沉香如此大的声势,她或许是头一次见识。眼珠瞪得比灯泡还大,言不由衷地说‘谁家没有矛盾?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田沉香的大哥用凶恶的目光盯着万家宁,骂道‘你这个老太婆,为老不尊。家里的风水都被你搞混了。’田沉香的姐姐、嫂子,也在骂骂咧咧,说万家宁是这个家里的罪魁祸首,不带领好儿媳,好好过日子,天天和儿媳针锋相对,搭起舞台唱戏给人家看。这个老太婆万恶不赦。’田沉香的二哥,火气更大,他一把抓住萧武,吼道‘我妹妹到你家,是给你欺负的吗?这一次,她差一点送了命’。说完,摔手给萧武两个响亮的耳光。然后又重重的在他屁股上踢了两脚,萧武措手不及,一个狗吃屎,被打趴在地。他快速从地上爬起来,也失控了,吼道‘她自己找死,能怪人吗?谁家夫妻不吵架,一吵架就寻死觅活,谁会像她那样?’田沉香的大哥又指着萧武的鼻子骂‘你这个王八蛋,一天到晚不好好耕种,只知道打麻将,回到家,你还刺激我妹妹?说娘只有一个,天下的女人多的是。你有本事带几个回家给我看看?’萧武的确刺激过田沉香,他觉得自己理亏,如果不讲到这句话,也出不了这种事,他或许罪恶感还轻一点。此时,他势单力薄,也不想吃眼前亏,只好忍气吞声。田沉香的嫂子、妹妹、姐姐和万家宁一直在骂骂咧咧,万家宁还在强词夺理,‘她自己喝农药,又不是我们让她喝的。再说,我们叫她喝,她就喝了?她又不是三岁的孩子?’田沉香的娘家人,她一言,你一语,说万家宁‘老东西,婆婆不像婆婆,将来你死了,让你媳妇把你摔到大河里去喂鱼。’万家宁也不买帐,她指着田沉香的娘家人骂道‘一窝畜生’,这时候,田沉香的嫂子骂道‘你这老狐狸,不给点颜色你看看,你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说完就拉拉扯扯,几个女人扭打成一团,万家宁头上的白毛被扯下一大片,众多邻居在拉劝。万家宁当众被羞辱,一气之下跑到门前的一条小湖边,眼睛不眨一下,扑通一声跳了下去。刹那间,水花四溅,小湖里的鱼虾都吓了一跳。”
丁梦露也叫了起来:“天呀!真的准备到湖里去喂鱼虾了?”
沈美娟说;“鱼虾没喂,把村上的老少爷们忙坏了。村上的青年男子立即跳下水,把她从水中托起,岸边上的男男女女,拉的拉,拽的拽,才把她从水中捞起来。万家宁上了岸,浑身水淋淋的,像只‘落汤鸡’。小湖两边的青菜、秧苗被人们踩踏得东倒西歪。再看看万家宁,眼睛被芦苇戳伤了,眼圈又紫又肿,她捂着眼睛在喘着粗气。邻居们看着万家宁那狼狈相,又有点可怜她、同情她,四周的群众在起哄,外乡人来打人。四面八方的人,像赶集似的,都赶来看热闹。”
梦露叹了一口气:“真是活出洋相。自己人唱戏,给外面人看。”
“田沉香的家人,看见萧武和万家宁被整得如此狼狈,也觉得出了一口恶气。才善罢甘休地拉着田沉香回娘家了。”
听了沈美娟的讲述以后,丁梦露觉得,一个女人的娘家人的确很重要。如果一个女人得到娘家人的重视,这个女人在婆家的安全系数会很高,如果一个女人得不到娘家人的重视,或者娘家没有狠人,或者出头的人,如果遇到万家宁这种婆婆就会欺负你娘家没人。俗话说,人怕狠的,鬼怕恶的。一个女人的娘家人,就是一个女孩的依靠。万家宁之所以用那么歹毒的手段想让萧文‘抛妻灭子’。她就是认为,丁梦露的娘家没有能人、狠人、没有能出头的人。所以让单枪匹马的丁梦露在萧家吃尽了苦,受尽了折磨。所以,有女儿的人家,不要一味的责怪女儿不好,遇事要分个青红皂白,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该帮女儿讲话的时候,要站出来。否则,不是你女儿一个人吃苦,在婆家的眼里就认为娘家没人,好似娘家人早就‘满门抄斩’了。当然,丁梦露的吃苦受罪最关键的问题还是出在萧文的身上。他这座桥梁早就倒塌了。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甚至还起了反作用。当然,萧文和万家宁不能代表全天下的丈夫和婆婆。但愿天下的亲家、夫妻都和和睦睦,幸福平安。丁梦露了解了萧家的情况以后,对田沉香、万家宁、萧武只是敬而远之。特别当她见到万家宁、田沉香时,三个人都感觉到很别扭,一个比一个恨。一个也离不开一个,她们都是困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一个比一个封建,打死还不离婚,各唱各的调,各人的嗅觉都很敏感。丁梦露看看万家宁和田沉香的脸,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觉得她俩都是出彩的演员,把家庭大戏唱的如此逊色。没想到,她俩貌合神离的背后,还有这么一出。万家宁比丁梦露大三十几岁,婆婆不像婆婆,田沉香比丁梦露大十几岁,嫂子不像嫂子。她俩真是榜样,这样的榜样不用老师教,社会也难找,太稀罕了,真让人看了刺激,也让丁梦露过了一把瘾。偷笑以后,她想,完蛋了,这样的人家,不是能好好生存的地方,等孩子一出生,她立刻溜之大吉。
丁梦露起初认为,为什么嫂子和婆婆能好好相处?而自己为什么不受欢迎呢?现在她明白了。原来她俩是面和心不和,是暗流涌动,都是一些乌合之众。她来到萧家大约三个月了,肚子里的孩子也八个月,那时的她,大腹便便,脚都肿了。此时,她才明白人们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当家才知柴米贵,养儿方知报娘恩的道理”。她想起母亲生她时的种种艰难与辛苦。自己此时也真正领教了其中的酸甜苦辣,有时面对孤单无聊的日子,她抱怨生孩子太麻烦,太受罪,真想一辈子不生孩子,可是反过来想想,一个女人不生孩子,不做母亲,就算不了一个合格的女人。就像当年母亲结婚以后迟迟不能生育,被乡下人嘲笑‘铁公鸡不会下蛋’,‘缺屁股’,‘绝八代’等污言秽语能压死人。
此时的万家宁有点母性大发,知道梦露的预产期快到了,就买了几十个鸡蛋回家。梦露并不知情,她这人不计较吃喝之事,不挑食。遇饭吃饭,遇粥喝粥,吃饱就行。她心知肚明在萧家,没有她的位置,这个家也不是她能谈笑风生娇生惯养的地方。
没过几天,万家宁买回家的鸡蛋被田沉香发现了,这下子有好戏看了。田沉香好似意大利航海家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她见到万家宁阴奉阳违的说:“哎呀!人家待遇好的,生又不生,鸡蛋买在家里都要臭了!”
万家宁毫不避讳的说:“不要没良心,你吃的比别人少吗?田沉香不搭理万家宁,而是继续挑衅:“人家是人上人,上等人,是城市小姐,我算什么呀?”
万家宁见她仍然在挑衅,想找个借口打消她的顾虑,让她心中有数,就提醒她:“做人要有良心,你结婚时我花了多少彩礼?家里什么东西不是被你占着、霸着,我就买了几个鸡蛋,你都不放过,难道我买鸡蛋还要请示你吗?你想吃就吃,说什么废话?”
丁梦露听到婆婆和嫂子的对话很生气,她知道田沉香一直在明枪暗箭的嘲弄自己,她心想,我才20几岁就受这种气,不行,一个人没有霸气必定会长了别人的志气,这种鸟人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以后经常会在自己面前撒野。于是,丁梦露悠然自得地说道:“你比我大了十几岁,你怎么不等我一起生孩子的?”
田沉香听了丁梦露的话,把放在篮子里的几十个鸡蛋摔得稀巴烂,蛋壳、蛋黄、蛋清洒了一地,万家宁气得直跺脚,骂道:“你这个败家的女人,你这个败家的女人!”
丁梦露年轻气盛,不知轻重说:“这哪里是买的鸡蛋,简直是买的炸弹。有人说,三个苹果改变了世界,一个诱惑了夏娃,一个砸醒了牛顿,一个被乔布斯咬了一口。而三个女人却在改变不了一个家,反而让家变成了人间地狱,一个女人是老糊涂,一个女人是心胸狭隘,一个女人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
丁梦露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她看看田沉香,心想,十年以后她也会有媳妇。萧家第四代女人不知能不能改变萧家,丁梦露对未来的侄媳妇寄托很大的希望,希望她能喜欢一种云淡风轻的生活,在细水长流的岁月里,撒播微笑与善良,愿岁月无恙,大家都好!
其实,生活对待每一个人,都是不偏不倚,只是有些人在混乱中迷失了自己,而有些人却在努力中走出了困局。特别是越穷的人反而越横,所以人们经常说‘穷横’,穷横的人,生活中的确不少,自己不努力,对生活不称心。越不上心越容易生怒、生怨、生恨,量气越来越小,不想方设法去改变,就越过越穷,越穷越闹,恶性循环。这穷和闹是成正比的,这才是最致命的,越是富有的人家越是幸福美满,当然有些蛮不讲理的女人背后,有一些不称职的男人造成的。
万家宁认为,女人只要会生孩子,会煮饭,会洗衣服就是女人的资本,田沉香认为嫁男人干什么?嫁汉嫁汉,穿衣吃饭。
所以,她生儿子以后认为功德圆满,所以,她认为,她吃喝玩乐天经地义。
丁梦露认为,万家宁和田沉的那一套,早就送进棺材里去了,她认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该拼搏的年龄一定要拼搏,再说现在这个时代,有几个女人没有自己的工作?有几个女人不赚钱养家?绝不能坐在家里守株待兔,那样不但没有逮到兔子,反而自编自导了许多家庭大战。
丁梦露怀孕八个月了,1989年7月1日,她觉得肚子疼,被送往医院,上午十点进了医院,下午两点生下了女儿,她叹了一口气,如释重负,万家宁见生了一个孙女,没多说什么,反正她已经有了一个孙子,再生一个孙女也无妨,田沉香是格外高兴,她是心花怒放,皮笑肉不笑地来到产房看着孩子,然后喜滋滋的说:“哎呀,生了个‘小仙女’,比我儿子漂亮多了。”
梦露知道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第二天早上,梦露觉得很饿,身体虚弱,仿佛整个人都被孩子掏空了,她想吃鸡蛋又不敢明说,大约七点钟左右,万家宁给她送来了早饭,一碗粥,两根油条,外加上几片又硬又咸的萝卜干,这就是丁梦露产后第二天的待遇,这天已经是最好的了,还有两根油条,平时是没有的。丁梦露的缓兵之计让她吃尽了苦,受尽了罪,也看够了戏,怀孕八个多月。她觉得是一场漫长的等待,生下了孩子,终于有了一个结果,母子平安,她想很快会离开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