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唐代地理学和历史地理学论述的范围及其有关诸书的存佚

作为地理学和历史地理学,其中包涵都是相当广泛的。《旧唐书·经籍志》和《新唐书·艺文志》所著录各书,就是具体的例证。论述有关地理学和历史地理学的著作,最先提到的应属于总志的方面。所谓总志乃是涉及全国性的著作,唐代学人在这方面的成就是相当丰富的。《旧唐书·经籍志》和《新唐书·艺文志》所著录的就前后络绎不绝,殆不下十余种。魏王泰所撰的《括地志》、李吉甫所撰的《元和郡县图志》、贾耽所撰的《古今郡国县道四夷述》皆其著者。而诸家所撰的《十道图》或《十道志》《十道录》皆当属于此类。其次,有关都城的著述也殊不少。邓行俨、邓世隆、韦机皆撰有《东都记》,韦述也撰有《两京新记》。都城之外,有名的都会也皆在著述之列,卢求所撰的《成都记》、马温所撰的《邺都故事》、刘公锐所撰的《邺城新记》、李璋所撰的《太原事迹记》、余知古所撰的《渚宫故事》皆其著者。都会之外,有关州郡的著述亦殊不少,李仁实所撰的《戎州记》、吴从政所撰的《襄沔记》、韦宙所撰的《零陵录》、林谞所撰的《闽中记》,应为其中的佼佼者。两《唐书》的《经籍》《艺文》两志中著录有关河流水道的著述,仅有《吐蕃黄河录》一种。此书列于贾耽所撰唐书之后,当为贾耽所撰。《旧唐书·贾耽传》:“自吐蕃陷陇右积年,国家守于内地,旧时镇戍,不可复知。耽乃画陇右、山南图,兼黄河经界远近,聚其说为书十卷。”今按,《新唐书·艺文志》有《关中陇右山南九州别录》六卷,合《吐蕃黄河录》四卷,正符所谓十卷之数。由于著录的有关河流水道的著述仅此一种,所以弥足珍贵。唐代黄河长期安澜,其他水道亦少泛滥,未能引起当世人士注意,也不是没有来由的。唐代论述河流水道的著述不多,记载名山的却非稀少。《新唐书·艺文志》所著录的就有卢鸺所撰的《嵩山记》、张密所撰的《庐山杂记》和王方庆所撰的《九嵕山志》。他如论述交通的,则有贾耽的《皇华四达记》、马敬寔的《诸道行程血脉图》、张氏的《燕吴行役记》;论述物产的,则有房千里的《南方异物志》、孟琯的《岭南异物志》、刘恂的《岭表录异》;论述风土的,则有莫休符的《桂林风土记》、段公路的《北户杂录》、张周封的《华阳风俗录》。唐代自初期以来,国力强威,对于域外多所经营,中叶以后,由于中原多故,未遑从事远略,周围诸族却渐次内侵,戎马仍未能稍息,故有关边陲及域外的著述,先后皆不见。高少逸撰的《四夷朝贡录》和戴斗撰的《诸蕃记》,就是综论各方的著述。论述西域的则有许敬宗领衔所上的《西域国志》、王玄策所撰的《中天竺国行记》;论述东北的则有顾愔所撰的《新罗国记》、张建章所撰的《渤海国记》;论述北陲的则有李繁所撰的《北荒君长录》、吕述所撰的《黠戛斯朝贡图传》;论述南海诸国的则有达奚通所撰的《海南诸蕃行记》。据《新唐书·艺文志》所著录,论述云南一方者为独多,共有袁滋《云南记》、窦滂《云南别录》和《云南行记》、樊绰《蛮书》、徐云虔《南诏录》等五种。总起来说,唐代关于地理的著述是相当丰富的,也是值得称道的。

可是这些著述的遭遇却令人深为惋惜,因为在流传过程中,许多都已散佚了。现存的仅有十余种,有些还是经过辑佚工作才获得保存的。这里首先提到的当为《括地志》。这部书早在南宋时即已佚失,到了清代,王谟魏王泰《括地志》二卷,见《汉唐地理书钞》。、孙星衍《括地志》八卷,有《南岱阁丛书》本,《正觉楼丛刻》本。又《括地志》八卷《补遗》一卷(陈其荣重订),有《槐店丛书初编》本。、黄奭《括地志》一卷,《汉学堂丛书》本。、王仁俊《括地志》一卷,《玉函山房辑佚书补编》本。、曹元忠《括地志》一卷,《南菁札记》本。都有辑本。最近贺次君亦有辑校本。其次是李吉甫的《元和郡县图志》。《元和郡县图志》虽早有传世之本,唯多有残缺北京图书馆藏有“仿明本”的戈襄校旧钞本、钱氏通经楼钞本、清初钞本、清陈树华钞本(见贺次君点校《元和郡县图志》说明)。,经过一些学者校补,始得略复原貌。今传世通行数本有武英殿本、金陵书局本等。,而孙星衍《元和郡县图志》四十卷,《阙卷逸文》一卷,《岱南阁丛书》本。、缪荃孙《元和郡县图志阙卷逸文》三卷,《云自在龛丛书第一集》本。皆曾搜辑佚文,张驹贤且为之撰有考证《元和郡县图志》四十卷,《阙卷逸文》一卷,附《考证》三十四卷。《逸文》,孙星衍辑;《考证》,张驹贤撰。《畿辅丛书》本、《丛书集成初编》本。。近贺次君更加以校点。李吉甫尚撰有《十道图》,亦有残本传世《十道图》一卷,《说郛》,宛委山房本。。梁载言的《十道志》则有王谟《十道志》二卷,见《汉唐地理书钞》。和王仁俊《十道志佚文》一卷,《经籍佚文》本。的辑本。贾耽的《古今郡国县道四夷述》和《贞元十道录》也有辑本传世。王谟《郡国县道记》一卷,见《汉唐地理书钞》。和王仁俊《郡国县道记》一卷,《玉函山房辑佚书补编》本。都有《郡国县道记》的辑本,所辑的当是《古今郡国县道四夷述》。《贞元十道志》也有两种辑本:王谟所辑的仍称《贞元十道录》《贞元十道录》一卷,见《汉唐地理书钞》。,王仁俊辑本则改称《十道记》《十道记》一卷,《玉函山房辑佚书补编》本。。贾耽另一部称为《地图》的著述,在敦煌石窟中发现,得以残本重见于世《残地志》一卷,《鸣沙石室佚文初编》本。,也是难得的奇迹。同时发现的还有韦澳撰的《诸道山河地名要略》《诸道山河地名要略》残一卷(存卷二),《鸣沙石室佚文初编》本。

流传于世的唐人有关地理著述尚有玄奘的《大唐西域记》、刘恂撰的《岭表录异》、莫休符撰的《桂林风土记》、段公路撰的《北户杂录》。就是余知古撰的《渚宫故事》《渚宫故事》,今传世的有:一、《渚宫故事》一卷,《说郛》,宛委山房本;二、《渚宫故事》五卷,《附补遗》一卷,《四库全书》本、《墨海金壶》本、《吉金龛丛书》本;三、《渚宫故事》五卷,《附补遗》一卷,孙星辑补遗,《平津馆丛书》本、《丛书集成初编》本;四、《渚宫故事》一卷,黄奭辑,《黄氏逸书考》本。和韦述撰的《两京新记》《两京新记》,今传世的有:一、《两京新记》残一卷(存卷三),《佚存丛书》本、《粤雅堂丛书》本、《正觉楼丛刻》本、《丛书集成初编》本;二、《两京新记》二卷,曹元忠辑,《南菁札记》本;三、《两京记》一卷,王仁俊辑,《玉函山房辑佚书补编》本。也都有残本或辑本传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