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迦目不斜视,就这么盯着他,嘴边的弧度越来越大。
“和你有关系吗?付先生。”
付先生,这个名词一下瞬间就能把他推到十万八千里远。
对啊,她本以为能成为他的付太太,最后还是不能得偿所愿。
他,有妻子了啊。
不是她。
付许澄气结,脸色阴沉。
两人对视着,谁也不说话。
“睡不睡啊?不睡我走了。”她弯下腰,想穿鞋,眼睛那一瞬间,真的挺酸的。
发丝的香气,若有若无。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他鼻尖竟然泛酸。
付许澄咬牙切齿,“睡。”
许迦顿了一秒,掀起眼皮,“我很脏的,你先去买套吧。”
他眼眶猩红,转身开门出去了。
他一定是疯了。
六年了,都六年没见了。
付许澄后悔过的。
那人消失在走廊,许迦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的付许澄啊,爱了一个青春的付许澄啊。
回到房间,已经空无一人。
他倚在门边,心头一股无名火往外冒。
回到夜总会,包厢里早就渺无人烟,估计都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去了。
付许澄到前台问了,那人说,她没回来,问住址,不知道。
他双腿交叠,就在大厅坐着抽闷烟,一根又一根。
开心的她,不开心的她,好看的她,不好看的她,一幕幕都在脑海里回放。
心口发闷。
一个小时后,戴着眼镜的一个老总从电梯里出来,一眼就看到了他。
“哎呦,付总玩得可开心?”
付许澄指尖夹着烟,随口回答,“还行。”
“你小子,那姑娘又不是小姐,咋滴,一见倾心啊?拉着她就出去了。”
不是小姐?
他顿了一下,“哦。”
随之而来的,便是心底的半抹悔意。
啊,没事,反正这个女人也贱。
那人出去了。
付许澄把一包烟都抽烟完了,才起身去找宾馆睡觉。
他梦到了高中的许迦,单纯美好,天真得像个孩子。
还是这个包厢,人却换了一批。
几个男人谈论着哪个姑娘活好,这些粗鲁不堪的言语,通通落进了付许澄的耳里。
“叫个陪酒员试一下吧,估计昨天付老弟玩得挺舒服。”有人笑。
他扫了一眼这群姑娘,没有许迦。
“去叫许迦过来。”付许澄跟前面的一个看起来年龄挺小的姑娘说。
“哦哦。”她不敢怠慢,连忙出了包厢。
“看来是意犹未尽啊?”几个人哄笑出声。
他抽着烟,嗯了一声。
付许澄见她进来了,起身,冷傲地瞥了她一眼,“你出来。”
许迦毫无情绪地跟在他后面,看着男人的后脑勺,有些恍惚。
卫生间门口。
他洗了一把脸,擦干,靠在墙边。
记忆中的人真的完全变了。
“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半晌,他还是这么问了一句。
许迦扯唇。
你看,这人说话还真的讽刺,过得好谁来这种地方讨生活?
呵。
“不怎么样,不过你应该会挺开心吧。”
她那副表情,在付许澄眼里看来,更是无异于火上浇油。
“你过得不好,我当然开心。”
他本就满腔怨气,说完忽然觉得自己说话不够重,又补了一句,“许迦,你活得真的失败。”
许迦点头,语气淡得像水,“是吧,我也这么觉得,不过跟您有半毛钱关系么。”
付许澄成功被激怒了。
“都混到这步田地,你还拿什么傲呢?”
她低头看他捏紧的拳,嘴角的幅度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