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一个宅子里头的人,再怎么八卦也八卦不到外头去。停了车,陈伏晓笑了笑,“今天有什么吃的啊?”
军嫂正在给孩子擦嘴边上的汤汁,抬头道:“有蛋炒饭,可以打包去图书馆坐着吃。”
“哦,那就蛋炒饭吧。”
妈妈走了,孩子就咬着小勺子,瞪着坐在她对面的人,老牛护犊般护着粉面,扁扁嘴,脆生生地唤道“姐姐。”
“不叫姑姑了?”陈伏晓好笑的看她。
前些日子这小姑娘把弄婶的猫拔了一手毛,幸好猫没狂起来,倒是把陈伏晓给吓着了,就训了小姑娘一两句,于是小姑娘哭成了个花猫,一口一口一个姑姑的说不是不是,语言介于普通话与本地话之间,说的一大堆外国语,最后还是军嫂来了,解释小姑娘说的是对不起。
跟小姑娘玩了那么一会儿,军少把装了蛋炒饭的袋子给她,陈伏晓骑上自行车,但她还是回头看了面饼店,那门关的紧紧的。
两个星期前,老板又收到了女儿的信息,终于等不到大年三十的到来,匆匆拾了行李就往车站赶去,说是要给母女俩一个惊喜。
冬天或许让人变得思维缓慢了,她总是忘了这回事。
元旦放假,图书馆没什么人,陈伏晓困着眼从图书馆冒出头来,就瞧见刘老正从弄婶的厨房里出来,手上拿着条还散着热气的粽子,随手给了她。
刘老身上披着件雨衣,每月的第一天,刘老都会带着些书去给村里,又把上个月带去的书拿回来,已经是风雨无阻的习惯了。
“刘老,记得路上小心点。”弄叔坐在院里走廊下,悠闲的吸着烟,扬头喊着。
“唉!”刘老和祥一笑,然后看向陈伏晓,问:“今天有雨吗?”
陈伏晓看了看天,这阴沉的架势已经连续两天了,没有面饼老板的收音机,陈伏晓信心没那么足,“可能下吧,”顿了下,“今天是要去哪个村?”
刘老老了,记不得哪个村,便也不说了,“不记得啦。你今天回去早点,要是有雨的话,那就危险啦。”
陈伏晓咧着嘴笑,“我等您佬回来怎么样?”
不过她最终也没有等到刘老回来,因为她二哥骑车匆匆把她拉走了,当时天已经有打雷的趋势,在回村途中还是免不了被淋一场,豆大的雨滴夹着寒风扑来,陈家纪是男生,不怕,反而更自由了,只是他怕陈伏晓自己骑车危险,便叫她把车藏在草丛中里,明天他送她来,让他现在载她回去。
结果路滑,两人一同栽下来了,跌的迷糊,车轱辘转了几下,然后停了,陈伏晓这一摔给扭到了手,陈家纪没她那么敏锐,心知这路可能会摔,因而摔了个狗啃泥。
他妹妹笑得无良,他气得把妹妹按在草地里捏脸,陈伏晓不肯投降,他就用他大哥的方法——挠痒痒。
这一顿打闹的后果就是,陈伏晓发烧了,陈家纪感冒了。
被陈家纪用两层被子高高一叠压在身上,陈伏晓迷糊间听到了陈母在斥骂二哥,连陈父也遭了殃。
睡了一觉,陈伏晓感觉好了不少,见窗外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便推出自行车就要去镇上,却被陈母拦了下来。
陈母从厨房里冲出来的,嘴角处还挂着一粒米饭,不悦的看着她说:今天不许去,明天也不可以,必须去拔草,田里的草都比你高了,还要我教你?!
“我要去图书馆。”陈伏晓垂下头,拿眼斜看她老爸那边,然而陈父今天却是反常的没有反对,直到母女俩又要吵起来,他才点了根烟走过来说:三娘,听话,爸老了,后半辈子让我们歇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