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公司崛起不过是最近两年的事。
借着互联网的东风，趁着天使投资人的热情，获得了大笔融资。
这样的公司都特别喜欢干一件事，那就是烧钱。
好像许多新崛起的互联网公司，都爱干这事儿。
大有一种烧得多赚得多的感觉。
做什么都必须要花钱，不花钱，不舒服。
他们的原则是狠狠花钱，狠狠赚钱，会花才会赚。
经理深知他们的德性，开口要了一个极为离谱的价格。
本来还想着你来我回，还价一番，万没想到对方一口应下。
催促着经理赶紧筹备，顺利的太不像话。
这活动很简单，不过是公司从天南海北请了人来，在咖啡馆开会学习三天。
他们需要负责的，不过是提供场地、饮食，和每天迎来送往客人。
只是这三天属于包场性质，咖啡馆就不对外营业了。
说重要，重要的点不过是因为他们出钱多，是不能得罪的大客户而已。
活动第一天，娜妈妈被分配负责签到。
在咖啡馆正门外，经理特意抬出了小桌，又布置了一番，作为此次活动的签到台。
来宾签到后，会得到一枚标示挂于胸前，凭标示可以随意点咖啡与蛋糕，自助的水果、小食也凭标示才可自取。
咖啡、蛋糕根据后台统计，按照合约价格收取，不需来宾花钱。
这公司再怎么花钱豪爽，也不至于让莫名其妙的路人来挤占了来宾的名额。
普通员工还真不认识这么多来宾，于是齐总亲自守着签到台，欢迎来宾。
齐总人不到四十，意气风发，虽有藏不住的啤酒肚，但不影响上健身房练出的腱子肉。
深蓝色西装，酒红色领带，黑色皮鞋，低调不张扬。
过往的历练凝聚在他的目光里，看人又准又狠。
一幅举重若轻，兵来将挡，万事可放心的模样。
对任何人都有礼有距，甚至站到娜妈妈身旁，也冲她点头致意。
听她讲话，也会弯下腰来。
签到台太小不够大气，经理吩咐娜妈妈再搬出去一张。
她正把签到用的桌子费力地往门外挪动。
齐总一个箭步上来，一声不吭端起桌子。
娜妈妈知道这是个大老总，哪里敢劳烦他，一叠声：“我来我来。”
齐总摇摇头，语气里透着诚恳：“怎么能让女孩子搬东西。”
齐总称呼人很有意思，对方比自己年长称女士，比自己年轻称女孩子。下属称丫头，喝醉了拉着人喊妹妹。
娜妈妈不是第一次见齐总，来嘟嘟工作的这段日子，时不时总能在咖啡馆遇见他。
往日最多是送杯咖啡，收次营的接触，像这样近距离对话，还是第一次。
齐总把签到台小心地放在指定位置，娜妈妈先一步抱了花赶上来。
娜妈妈把花摆放在台子正中，又仔细地调整了花叶。
齐总端详片刻：“花是谁选的？”
娜妈妈如实回答：“我，齐总是不是觉得不合适？可以换的。”
齐总伸手拿走花束里的一朵玫瑰，递在娜妈妈手里：“很漂亮。这一朵，你别在领口。”
齐总指指花束又指指她：“相得益彰。”
娜妈妈不是很理解相得益彰这个词语的意思，老总叫她做，又不是多大的事，别就别呗。
在物料箱子里一通翻找，还真有别针，低头别上，一转身，差点撞到经理。
经理冷着脸看她一眼：“把记号笔给我。”
娜妈妈又在箱子里翻找，摸出几只记号笔递过去。
经理拿了两支，剩下的仍旧还给她，这才瞧见她胸前别着的花：“花不错。”
娜妈妈老实回道：“齐总让我戴的。”
经理饶有兴致的哦了一声。
把哦字拖出三个音节，用眼睛去找齐总，咪了下眼，用食指指尖敲了敲太阳穴，又忙着应酬去了。
签到处在活动快开始的时候忙碌了起来，甚至排起了长队，娜妈妈忙得手忙脚乱，齐总还是一派淡定。
队伍里响起了尖叫。
娜妈妈和齐总循声望去。
嘟嘟！它怎么跑出来了？娜妈妈疑惑不已。
人群：“怎么有狗？”
人群：“啊啊啊啊！”
人群：“快抓走！”
人群：“哎呀，不要咬我。”
人群：“我的资料！别尿别尿。”
经理眼看嘟嘟骚扰客户，一点办法没有，他怕狗。
经理眼尖，余光中看见了娜妈妈：“娜娜，娜娜，快抓住它！”
嘟嘟一通乱闯，总算听见个熟悉的声音，想都不想，便冲着经理跑去。
经理被吓得魂飞魄散：“别过来，走开走开。”
马上准备拔腿就跑，娜妈妈挡在他面前。
嘟嘟要向经理扑来，娜妈妈蹲下身：“嘟嘟，嘟嘟。”
嘟嘟听见有人叫它，亲热地滚进娜妈妈怀里。
娜妈妈抱住它，像抱小孩一样抱在怀里，嘟嘟立刻乖巧。
娜妈妈抱着嘟嘟回到它的小木屋，原来门锁松开了，它才能趁机钻出来。
这狗子聪明的很，平时看大家对主人的态度，便知道，这些人都不敢把它怎样。胡作非为的事干的多了，开锁溜门简直不要太厉害。
娜妈妈摸摸它的脑袋，把狗绳套在它的脖子上，狗绳的另一端结实地绑在木桩的扣环上。
“嘟嘟挺可爱的。”身后有个声音响起。
娜妈妈回身见齐总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嘟嘟。
齐总推开矮门，走向嘟嘟。嘟嘟拼命摇着尾巴，把狗绳绷地直挺挺的，向齐总展示着热情。
娜妈妈感到有些抱歉：“我马上回去。”
娜妈妈要往外走，齐总拉住了她的手腕：“派了两个丫头去，你别急。”
娜妈妈盯着被拉住的手腕，脸上神情有些不自然。
齐总觉察出她的异样，松开她的手。
蹲下身摸着嘟嘟的脑袋，又勾勾它的下巴。
嘟嘟伸出舌头要去舔他，他又收回了自己的手。
娜妈妈就站着看他和嘟嘟玩。
齐总命令道：“过来。”
嘟嘟听见这两个字，更加卖力地绷扯着绳子。
齐总看向娜妈妈。
娜妈妈略一迟疑，两三步上前，蹲下身。
面前眼前的两人，嘟嘟一时不知道该向谁奉献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