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脾益气通脉方证案

陈某，女，48岁，干部。1974年10月18日初诊。

头痛眩晕年余，胸闷气短，左侧胸膺部有隐痛，牵及肩胛后背，左上肢时有麻木，夜间加剧，双下肢时有浮肿，晨起上眼睑浮肿，脐下腹部肿如悬囊，按之疼痛，月经自7月至今未来，带下味臭，食欲尚可。血压：120/84mmHg。舌淡苔薄白，脉沉涩，双尺弱。

证属心气亏虚，心营不畅。治宜益心荣脉，宣通心营。

处方：红参10g，茯苓15g，白芍12g，瓜蒌15g，薤白10g，柴胡10g，白术12g，桃仁10g，红花10g，姜黄10g，泽泻12g，当归15g，牛膝12g，降香10g，黄芪30g，香附15g，炙甘草10g，生姜3片，大枣4枚，水煎服。

11月6日，服药10剂，胸痛、头痛减轻，胸腹仍胀满，四肢仍痛，守方继服。

11月17日，服药10剂，诸症悉减，六脉沉细。予以原方佐生脉饮、丹参、川芎、地龙等益气复脉，养血通脉之味。

处方：黄芪30g，桂枝10g，白芍10g，当归12g，川芎12g，丹参20g，地龙10g，仙灵脾10g，桃仁12g，红花10g，红参10g，麦冬30g，五味子12g，白术12g，茯苓12g，陈皮10g，枳实10g，黄精15g，瓜蒌10g，姜黄10g，牛膝10g，炙甘草10g，生姜3片，大枣4枚。水煎服。

12月9日，续服药15剂，欣然相告：诸症若失，病臻向愈。予以红参10g，麦冬20g，五味子10g，丹参20g，三七6g。水煎做饮长期服之，以益气养阴，活血通脉为治。

解读：《素问·痹论》云：“心痹者，脉不通。”《灵枢·厥病》篇云：“心病者，胸中痛，胁支满，胁下痛，膺胸肩胛间痛，两臂内痛。”“厥心痛，与背相挖”。由此可见，本案患者之病症，为“心病者”“心痹者”“厥心痛”，即胸痹也。考其“头痛眩晕”，“胸闷短气”，“浮肿”，“脉沉涩而弱，双尺较弱，舌淡苔白薄”，乃脾肾阳虚，痰浊中阻，阴寒凝滞之证，故有瓜蒌薤白白酒汤、泽泻汤之用，以治其标；脾失健运，而生痰浊，故主以四君子汤以健脾益气而荣心脉，当归补血汤以补心营，以治其本。吉忱公综众方之效，而立“健脾益气通脉方”。他药桃红、姜黄、降香、香附，乃理气活血、通脉导滞之味，以解痹痛。二诊时，因“胸腹仍胀满”故有枳术丸、陈皮理气宽胸之治；“四肢仍痛”故有黄芪桂枝五物汤之用，又寓黄芪建中汤之治。三诊时，诸症悉减，然脉仍沉细，而有生脉饮合丹参饮之益气养阴、营血复脉之治。

此案之治，吉忱公首诊予健脾益气，豁痰开结之剂以除内生之寒湿。二诊时予和营卫，健中州之剂，乃“人以胃气为本”之谓也。于是在攘邪安内之治的基础上，三诊时处方予以复脉之治，而病臻痊愈。此即《素问·阴阳应象大论》“治病必求于本”，及《素问·至真要大论》“必伏其所主，而先其所困”之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