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归阳和丸证案

马某，女，43岁，教师。1969年3月10日就诊。

往有慢性气管炎病史，患者近来胸闷短气，喘促日久，呼多吸少，张口抬肩，每于半夜后加剧，纳呆脘痞，腰膝疲软，动则心悸，脑转耳鸣，形疲神惫，兼有痰嗽，肢冷面青，舌淡胖有齿痕，脉沉细。X线诊断：慢性支气管炎并肺气肿。

证属肾虚气不归元，肺损气无依附，孤阳浮泛作喘。治宜补肾益肺养肝，纳气定喘之法。师右归饮合阳和丸化裁。

处方：熟地黄30g，肉桂6g，白芥子6g，炙麻黄6g，鹿角胶10g（烊化），山药15g，云苓12g，红参15g，菟丝子15g，五味子10g，山萸肉15g，附子6g，核桃仁4个，炮姜3g。水煎服。

3月22日，连进6剂，喘促渐平，脉神形色俱起，肾气摄纳有机。仍宗原意，上方加补骨脂12g。

4月3日，续进10剂，喘促已定，咳痰见多。予以上方加入竹沥10g，化痰而生津。

4月15日，继服10剂，诸症悉瘳。予以上方为末，蜜丸10g。早晚各1丸，服用3个月，以资善后。

解读：肺乃气之生，肾乃气之根，肾虚气不归原，孤阳浮于上可据，故法当纳气归原。“呼出心与肺，吸入肾与肝”，故予右归饮合阳和丸治之。方中以熟地黄滋肾填精，山萸肉滋肾益肝，山药滋肾补脾，三药肾、肝、脾并补而重在滋阴补肾；附子、肉桂温补下焦元阳，以生肾气，此“益火之源，以消阴翳”之谓。诸药合用，此乃“温阳补肾，使元阳得以归其原”，故名“右归”。佐以菟丝子、五味子滋肺肾、敛肾气，茯苓为健脾渗湿之用。阳和丸方出《外科全生集》亦麻黄剂，方由麻黄、肉桂、炮姜组成，以成开腠理，解寒凝，通经脉之功，俾阳和一解，则阴分之邪自可化解。本案之用药，除麻黄一味，均非止咳定喘之药，然收效于预期，在于益肺脾，养肝肾，肾气得充，肺气有生而愈疾。

本案为陈疾顽证，病机复杂，病候繁多，其治众法备焉。阅读吉忱公此案之治方用药，几近“一味不可减，亦一味不必加”之境界。此即明·张景岳“治病用药，本贵专精”，清·魏之琇“药不在多，贵得其宜”之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