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牵着她的手说:“往前走就是荒漠了,你敢吗?”
“有你我就不怕。”女子头上戴着一个花环,衣上风尘不掩脸上满足。
“走。”男子牵起女子手,两人并肩骑马往大漠走去,变成两条瘦影。
黄黄古道,只剩夕阳,红彤彤挂在天上,火红映着黄沙大地。
“这是什么?”夏雨柔举着一罐可乐问坐在沙发上的贺遗泽,“此物为何如此难喝?夏雨柔认为它很好喝,为何如此难喝?”
“请问......您是哪位?”贺遗泽紧紧抱着抱枕,抬眼看着对面这个能将一身休闲毛衣穿出皮衣范儿的女人,这......真得是夏雨柔吗?霍丁香?
“你是霍丁香?”贺遗泽仔细打量着她,试探着问。
贺遗泽现在是真不敢轻举妄动,就在刚刚,官圣照常出门上班,贺遗泽被一阵“风声”从睡梦中带起。贺遗泽从床上睁开眼瞬间窜到客厅,以为出了什么事,进来“东西”了?
结果......
夏雨柔飞身从沙发上越过,潇洒地坐到餐桌前吃完早餐,又一个飞身到了冰箱前拿出一罐可乐。
贺遗泽坐在沙发上看得目瞪口呆,最后只能弱弱地问一句“您是霍丁香吗?”
“霍丁香?谁?”夏雨柔挑挑眉毛,不是霍丁香那般冷傲模样。
贺遗泽看着对面这个女人,心里直叫“我天,这是怎么了?”
“老师,您......是?”贺遗泽站起来看着夏雨柔,这张温柔的脸上竟是从未有的冷酷,让贺遗泽这个城隍小吏竟然觉得有些冷。
“程小小。”夏雨柔没看站在自己面前“迷迷糊糊”的贺遗泽,直接转身做到了沙发上问:“你们都是鬼差?”
“程小小。”贺遗泽在心里回忆这个名字,完全没有印象。贺遗泽不认识这样一个人。贺遗泽觉得自己突然混乱了,怎么会突然这样?一觉醒来这是沧海桑田吗?
贺遗泽抬头看看电子钟,确定时间没错,自己只睡了一夜。
“小生,这是你的名字,夏雨柔习惯这样称呼你。”程小小说着打开电视,坐在沙发上拨弄遥控器。她脑中只有夏雨柔的记忆,拿着遥控器乱按一通,屏幕上频道乱晃。
“我应该怎样称呼你?”贺遗泽礼貌地问程小小。
程小小看着贺遗泽,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贺遗泽问程小小。
“我的事情官圣应该知道,我脑中有一些关于他的记忆,只是我不认识他。”程小小见贺遗泽表情没有变化,接着说,“你可以称呼我小小,他们都这么称呼我。”
“他们?”贺遗泽有些疑问。
“都死了。”程小小脸上变得很平静,但冷酷不减。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该问。”贺遗泽急忙道歉。他知道经历过生死的沧桑,更何况还是一个女人。
“我有一个妹妹,刚刚我觉得你们很像。”贺遗泽感觉到了程小小身上的倔强,就像宜其。那一瞬间贺遗泽心里微动,想摸摸胸口,才想起自己没有心。
程小小听贺遗泽说完,又盯着贺遗泽看了一会儿,轻轻笑了一声。
“小小,小小姑娘,我这样称呼你,可以吗?”贺遗泽挨着程小小坐下,拿过她手里遥控器,控制住了不断变换的电视屏幕。贺遗泽关了电视,转身看程小小。
“小小姑娘,小小姑娘。”贺遗泽看着低头的程小小,觉得她低着头有些不对劲。
“小生。”程小小抬起头看贺遗泽,眼中流光微动。
“老师!”贺遗泽兴奋地看着夏雨柔,这感觉有些不真实,他伸手抱住夏雨柔,激动地眯起眼睛。以为见不到夏雨柔了,以为这具身体的主人以后都换成刚刚那个冷冰冰的女人了。贺遗泽激动地笑得露出牙齿。
“怎么了你这是?”夏雨柔手停在半空,从没见过这样的贺遗泽,这个沉默的男孩怎么会突然这样?夏雨柔试探着将手抚上贺遗泽后背,轻轻抚着他说:“别怕别怕,没事,没事。”
“老师。”贺遗泽松开夏雨柔,看着对面这个温柔的女子,心中终于尘埃落定。
夏雨柔不记得昨天的事了,她茫然地询问“楚先生呢?”
“楚先生?啊,走了。”贺遗泽敷衍过去,站起来左右看看,避开夏雨柔的眼神。
“你......撒谎?”夏雨柔说得是问句,但贺遗泽听出了这是陈述句,一个老师对你提出疑问,那就说明她已经掌握了绝对的证据,就等着你认错了。尤其是夏雨柔,她对贺遗泽足够了解,虽然她不知道贺遗泽的过去。
“老师我......”贺遗泽低下头,只说出半句话。
“别装了,每次都是这样,表面上比谁都乖,实际呢?”夏雨柔笑笑,起身去备课了。她本来就觉得那个楚先生有问题既然被官圣和贺遗泽给搅和了,也就不理这件事情了。
“柔。”夏雨柔看到手机上的来电显示看,竟然是“老公”,官圣竟然会打电话过来?他不是不用手机吗?听到官圣说出这句个别扭的“柔”,贺遗泽捂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他听到官圣这个声调,就能想到官圣拿着手机的别扭样。
夏雨柔手机一响贺遗泽就凑了过来,一见来电显示是“官圣”,贺遗泽求夏雨柔开免提。现在他趴在旁边等着官圣说话。
“小生在吗?我手机里只有你的号码,我现在在大街上,不能驱动神识,你告知小生让他看一下,看看他的账簿是否有异动。”
听官圣说完贺遗泽急忙召出账簿,账簿自己翻开,上面赫然写着“女魅讨债——顾某,男,转世七次。”。
“这是什么意思?”夏雨柔看着飘闪在账簿上的墨字,这个账簿似乎和官圣的不太一样。贺遗泽手上的账簿很厚,而且这么久了才第一次见他拿出来,不像官圣几乎每隔几天就要出去工作,一整夜回不来。
“讨债。工作来了,我得走了。”贺遗泽说着理理衣服就要出门。
“现在?”夏雨柔看着已经走到门口的贺遗泽,想到官圣每次都夜里工作,就问贺遗泽:“你们不是为了隐藏身份要夜里工作吗?”
“不一样,我和他不一样,我一次要等很久,说不定要几年才能帮一个鬼魂讨完债,就看对方欠她多少了。”贺遗泽说着开门出去,也没多作解释。
夏雨柔一个人等在家里,总觉得心口空空的,有一些事似乎想不起来了,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夏雨柔想了一会儿觉得头有些疼,看看自己胳膊上的淤青,昨天受伤了?夏雨柔实在想不起来昨天发生了什么,她觉得自己好像失了一些东西,失了一个人,夏雨柔想不起来,最后轻轻叹口气,回屋备课了。
贺遗泽拿着账簿到了街上,走来走去竟到了一个小学门口。贺遗泽抬头看着挤在门前等着孩子放学的家长们,没有一个让账簿跳动的。难道?贺遗泽心里隐隐觉得不好,不会欠债的人是一个小学生吧,那这不会是要还一辈子吧,本少爷可没有这么长时间陪你耗啊。
贺遗泽正想着突然感受到一股怨气从背后袭来,一回头,果然!一个幽幽鬼魅飘在了他身后。
“你是那个讨债女魅?”贺遗泽收起账簿询问这个女魅,贺遗泽打量这个女魅,心想“能在如此强烈的阳气与日光下出现的女魅,绝不简单,或许怨气千年,已不惧灰飞烟灭了。”
“我要他死。”她开口说了这句话,眼睛盯着小学门口。贺遗泽顺着她目光看过去,推测她应该是在找欠债人。
“他欠你命?”贺遗泽继续询问,欠命还命,天经地义,可是账簿没有显示是“命”债,这说明对方欠的并不是命。贺遗泽想着“如果这女魅真要顾天熙一条命,这事不好办。”
“就是他。我要让他生不如死!”白衣鬼魅说着就向前冲了过去,一下扑在一个女人身上。她冲过去的瞬间,头上干瘪的花环落下来,贺遗泽伸手去接,花环刚一触碰到手指,便随风化了。
贺遗泽站在原地看着,见那个女鬼进了一个身穿连衣裙的女人身上。贺遗泽刚刚注意到这个女人了,她一直温柔地笑着,和夏雨柔不同的是她很自信,不理会周围的目光,一直盯着小学门口,似乎是来接孩子的。
“妈妈,妈妈。”一个小男孩喊着扑过来,扑向这个自信地微笑的女人。
贺遗泽注意到这女人脸上闪过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容,贺遗泽胸膛揪了一下,这笑容真是让人不寒而栗,尤其是她正对着一个小孩子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