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神情既不属于霍丁香,也不属于夏雨柔。
“在下程小小。”夏雨柔挑眉,分明就是那世杀手模样。
“你?”官圣看着抱臂站在对面的夏雨柔,苦笑一声也站了起来。
“就这么走了?”官圣朝利落迈步往前走的夏雨柔问。
“那要如何?”夏雨柔回头反问官圣。
“不管你儿子了?”官圣指着倒在地上被望空经文震晕了的贺遗泽。
“儿子?对啊,儿子。”夏雨柔笑笑,一手拽起贺遗泽往官圣怀里一扔说:“多谢。”
“好好背着我儿子啊。”程小小说着转身往前走,脸上笑得十分开怀。
官圣无奈地拉拉身上的贺遗泽,调整姿势将贺遗泽背了起来。他看着夏雨柔远去的背影,自嘲一笑。
“月深花睡去,石凉清泉生。”莺莺软语,她掀帘往下看,正瞥见了那位黑衣过客。
楼下黑衣公子也恰好抬头。
她一身红衣似枫,嗓音如黄鹂,长发飘在脸上,飘飘掀帘走了出来,惊艳得楼下众人连连叫好。
她是特意走下来的,她看见那位黑衣公子迈步进来了,所以她要走下来,或许只是见一见。
没想到耳鬓厮磨,竟是孽缘。多少次他轻抚着自己肩头,摸着自己腰身,两人一同望街上人群匆匆。她知道他不会娶她,但至少此刻是真心。
霍丁香沉溺在贺随这份情意绵绵中,一醉不可收拾。
最后生生拿着剪子捅了自己心,直到那热热的血涌出来,涌到手上那么热,一点一点冷下去。那碗孟婆汤都没有消掉霍丁香的恐惧、痛。所以从那以后她不会爱,也不再爱。
所以夏雨柔身上没有男女之情,她怕。
程小小站在窗前看着外面街灯繁华,原来都过了这么久,脑中望空传过来的记忆渐渐消散,只剩下贺随闯地府那一段和这一世的记忆。程小小转身坐到床上,脸上没有表情。
官圣将贺遗泽放到床上,看着躺在床上的贺遗泽,摇摇头说:“睡得真香,这都不醒。”官圣脱掉贺遗泽的鞋,贺遗泽脚底金光一闪,官圣微微一愣,伸手掩住那道光。官圣看看贺遗泽,见他没有动静,抬手掌风稍动给贺遗泽盖上被子。
官圣出了贺遗泽卧室,对着夏雨柔卧室门看了一会儿,搓搓脸回自己屋。
楚寻止,官圣在心里念这个名字。“寻,圆寂是你的终点吗?万物循坏不包括你吗?”官圣想想忽然笑了,寻不会投成蚂蚱吧?当时他们两还是兵丁,坐在军营里看着地上那只蹦跶的蚂蚱,楚寻止竟然开口说“我要做那只蚂蚱。”
“为什么?”上官嘉仪随口顺着楚寻止问了一句。
楚寻止笑着说:“蹦得高。蹦你头上。”
两人扭打在一块儿。匆匆一晃,都不可以用物是人非形容。官圣想想,那些事似乎都不是自己经历过的事,那个人不是自己。
官圣摇摇头上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