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遂说:“小沙,刚才没听到人家说吗,不许在这睡觉。我们都是安分守己的公民,不许蛮不讲理。还有,以后只要是在公司里,不要叫我少爷。”
“是,少……”孙小沙看着杜遂,小声问:“那少爷,我该叫你什么呢?”
杜遂想了想:“你就叫我小杜吧。”
孙小沙睁大了眼睛:“小杜?我可从来没有这样叫过你,我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我让你这样叫你就这样叫。”
“那老爷也姓杜,我这样叫你岂不是犯了老爷的忌讳了?”
杜遂一想也是,说:“你说的也有些道理,那以后只要在公司里你就叫我阿遂吧。”
“那好吧。”
乾盛集团,新超派,A楼,总裁办公室。
“可丽,这是腾海那边传过来的文件,你去把它打印出来,送到新越派。”夏新超指了指办公桌上的电脑。
“好的。”
夏新超,乾盛集团新超派总裁,李可丽是他的秘书。
李可丽拿着优盘复制了电脑上的文件。问:“总裁,这是?”
“这是腾海集团最近要开发的新建酒店项目,杜石安想要融资,这是他们公司发过来的项目合作书。”
“哦,我知道了。”
李可丽出了办公室,靠在墙壁上,看着手上拿着的优盘,满脑子都是杜遂的身影。心想,他们公司要跟我们公司合作,以后是不是就有很多机会接触了?
杜遂等的都快不耐烦了,想走吧,但是都等了这么久了,现在走感觉很不划算;不走吧,还要继续等下去,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心里十分不爽,就把所有姓林的人都骂了一遍:这该死的姓林的,怎么还不回来,让本少爷等这么久,浪费本少爷的时间。
杜遂终于坐不住了,又跑到行政前台。
“那个,童皎月,你再打电话问问,看他什么时候回来。”
“刚才不是跟他的助理打过电话了吗,她说一会儿就回来了,要不您再等等。”
杜遂气不打一处来:“还刚才,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还刚才?你再打电话问问。”
童皎月心想:明明才过去十几分钟,二十分钟都不到。但既然眼前的这个疑似董事长儿子的人逼着自己打,那只能按他说的做了。
“喂,何助理。”
“我是。”
“就是刚才那个要找林经理的人他想问问林经理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不是说了吗,林经理过一会儿才能回来。”
“我也是这么跟他说的,可是他……他好像很着急。”
“那个人是谁,你知道吗?找林经理有什么事你知道吗?”
“不知道,他没说,我也不便问。”
“既然这样,那你先问问那个人有什么事情,或者让他直接到十四楼来,我亲自接待他。”
“好吧。”
童皎月挂了电话,问:“请问先生,您找林经理是有什么事情吗?您可以先告诉我,我再帮您传达给他的助理。”
杜遂摸摸鸭舌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胡编乱造一个理由:“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就是我以前是他的一个朋友,很久都没见了,今天是特意过来拜访他的。”
“这样啊,那您直接上十四楼项目部门等林经理吧,他的助理在上面,她会接待您的。”
杜遂眼珠子转了转,抬头看了看上方,心想:十四楼,自己还没有去过十四楼,不知道是个什么‘龙潭虎穴’,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是骡子是马还是得上去亲眼瞧瞧。。
“那好吧。走,小沙,去十四楼,先去领教领教他的助理。”
李可丽把文件打印出来了,拿到了B楼新越派。
李可丽把文件交到周子渝手里,说:“这是我们总裁要我交给你们的文件。”
周子渝问:“是什么文件?”
李可丽说:“是腾海集团想要跟我们公司合作的项目合作书。”
周子渝看了一眼文件,说:“好,我会交给我们总裁的。”
总裁办公室。
“夏总,这是新超派那边送过来的文件。”周子渝说完把文件放在了夏新越的办公桌上。
夏新越背对着周子渝,说:“是腾海那边的项目合作书吧,刚才夏新超给我打过电话了。”
“是的。”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夏新越站在落地窗旁,俯视着脚底下的世界,凝神思索:难道杜石安急缺资金?还是不愿独自承担风险?所以想要跟我们乾盛合作,要我们出资,到底要不要合作?
杜遂领着孙小沙一起上了十四楼,按着指示牌方向,来到项目部。
一女职员问:“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杜遂说:“我找你们林经理。”
“我们林经理现在不在这里。”
“那他的助理在吗?是她让我们上来的。”
“哦。那你等一下,我去问问。”
过了一会儿,一个身穿黑色职业装的女士走过来,她面带微笑,如同出水的芙蓉,看上去十分优雅。
她走到杜遂面前,很有礼貌的伸出右手:“你好,我是林经理的助理,我叫何蒙。”
杜遂也伸出右手来跟她握了握手,说:“你好。”
何蒙又把手伸到孙小沙面前:“你好。”
孙小沙没有想到跟美女助理握手还有他的份,受宠若惊,赶紧把右手伸到背后,在衣服上擦了擦,笑的合不拢嘴:“你好,你好。”
何蒙看着杜遂,问:“您贵姓?”
杜遂毫不犹豫的说:“我姓……”他差点就说自己姓杜了,但一想千万不能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连忙制止,硬是把那个“杜”字给憋了回去。
杜遂想了一想,说:“哦,我姓木。”
旁边的孙小沙盯着杜遂,睁大了眼睛。
何蒙又问孙小沙:“您呢?”
孙小沙又笑了笑。他一想既然少爷说自己姓木,不愿说出自己的姓名,只说了自己姓氏偏旁,那我也不能说出自己的姓名。于是孙小沙也学着杜遂,说:“我姓子。”
何蒙从来都没有听到过有人姓“子”的,大感奇怪,笑着说:“这百家姓里头竟然还有‘子’姓,我长这么大都不知道,真是孤陋寡闻。”
孙小沙说自己姓“子”,杜遂差点就笑出声来,在背后狠狠的掐了孙小沙一下,表示说话要动动脑子,不要满口胡诌。
孙小沙疼的“哎呀”的大叫一声。
何蒙赶紧问:“这位子先生,您怎么了。”
杜遂替他回答道:“他昨天发烧,把脑子给烧疼了,所以今天就会时不时‘哎呀,哎呀’的叫。”
何蒙呵呵一笑:“木先生,你可真幽默。别站这儿了,去会客室坐吧。”
何蒙带着他们来到会客室,杜遂把鸭舌帽摘下丢在了沙发上,口罩却始终不愿摘下。
何蒙泡了两杯咖啡端了过来,坐在他们对面。
孙小沙知道少爷不爱喝咖啡,说:“我家……哦,阿遂他不喜欢喝咖啡,有奶茶吗?”
阿遂?这“遂”怎么这么熟悉。何蒙一直打量着杜遂和他旁边的孙小沙,一个蒙着脸的不让别人看见他到底长什么样,一个没蒙脸的看起来极为老实;一个穿着法国的著名高端品牌服装,一个穿着不知道什么牌子的服饰,眼前这两个截然不同的奇怪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何蒙摇摇头,说:“不好意思,由于我们这会经常加班,所以会备着咖啡用来提神,至于奶茶,我们这没有。”
杜遂一听到要经常加班,一想到以后要在这种没有人生自由的地方工作,心里就开始恨天恨地了。
何蒙看了看杜遂,对于他的面部长什么样也抱着好奇的心态,很想一探究竟。
“木先生为何要一直戴着面罩呢?”
对于这个问题,杜遂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她既然问起来了,只好胡编乱造了。
“最近嘴巴上火发炎,又老是喝酒,所以嘴唇肿的跟两根香肠一样,我怕露出来把别人给吓着了,所以我今天出门迫不得已就戴着口罩了。”
孙小沙听了惊奇不已,没想到少爷胡诌的本领如此有一套,说起谎话来竟然可以面不红耳不赤的。
何蒙感到不可思议,吃惊的问:“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吗?你这也太夸张了吧。”
杜遂摇摇头:“哎!一言难尽。”
“那去医院检查了吗?”
“去了,大夫说我这是属于二十五岁之后三十岁之前的一种被逼无奈来上班的前所未有的绝症,在医学界这种疾病的学名叫‘不愿上班综合症’,并且已经到了晚期,无药可医,治不好了。”
何蒙听的一头雾水,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对着杜遂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说什么。
孙小沙听了用手捂住嘴巴拼命的憋住笑,但憋笑就跟憋屁一样难受,始终还是没有憋住,那笑声还是无孔不入的从孙小沙的手指缝里钻了出来。
杜遂跟何蒙同时别过头来看着孙小沙。杜遂盯着孙小沙,那眼神显露出了杀气:你若再笑,本大少爷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何蒙盯着孙小沙,那眼神尽是疑问:他一个人在那到底在傻笑着什么?孙小沙见有四只眼睛盯着自己,赶快用尽全身的力气死命的憋住笑,憋的脸红脖子粗。
过了一会儿,何蒙问:“楼下的童皎月说你们是来找我们林经理的,请问你们找他有什么事情?我是他的助理,你们说给我听也是一样的,我会帮你们转告他的。”
杜遂说:“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就是很久没见到他了,有些想他了,所以今天我就特地的跟我身边的这位‘子’先生过来看看他的。”
何蒙说:“那这么说,你们算是我们林经理的老朋友了?”
杜遂说:“算是吧,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