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破绽(1)

22:47分,宋哲回到医院,陈元英毫无困意,她还在等宋哲。

看见推开病房门的人是宋哲,陈元英终于露出笑容:“小哲,你怎么在学校待了这么久?”

宋哲脸色疲惫,他提了一下嘴角,发现笑不出来,便只好作罢,对母亲说:“我忘记看时间了,所以回来晚了些。”

说完把手上的书搁在床头柜上,陈元英看见儿子脸色不好,以为他是累了,便说:“你快去睡吧,别光顾着学习累到自己的身体。”

宋哲点点头,拉开折叠床,铺好被子,又转身去厕所简单洗漱了一下,回来坐在床上。

宋哲对母亲说:“您刚醒来不久,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陈元英摇摇头,说:“没事,医生也过来检查了,再观察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你快点睡觉,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宋哲顺从的躺到床上,盖好被子,他对母亲说:“晚安。”

十几分钟后,陈元英看着宋哲安静的睡颜,听见他均匀绵长的呼吸声,慢慢的也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宋哲睁开眼睛,头顶的天花板映出袁士昌停止呼吸的那一幕,耳边不断回响那个男人的话语。

“妈妈,我可能真的要让您失望了。”宋哲心里这样想着。

他抬起手背遮住眼睛,任由泪水无声的流过他的鬓发,他的耳廓,渐渐浸湿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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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监控恢复正常之后,那辆黑色丰田的位置被锁定,张涛找到了下城区。

那辆黑色丰田就停在路旁,张涛和林平庸下车,靠近黑色丰田。

张涛戴上白手套,伸手直接拉开车门,勘查车内的情况,里面什么都没有,车钥匙没拔下来,插在锁槽里。很明显,凶手弃车逃逸了。

林平庸看了周围一圈,说:“老大,感觉这里都没几个人住啊。”

话音刚落,对面二楼的窗口打开一个缝隙,那个人似乎往外瞄了一眼,又“咔哒”一声把窗户关上。

张涛和林平庸对视一眼:……

张涛让林平庸上楼把人逮下来,自己拍了几张车内的照片,打电话让交警大队来拖车。

过了一会儿,林平庸下来了,身后跟着一个青年人,看上去年纪不大,穿着一身海贼王的睡衣,神情有些紧张。

两人将他带回了警局。

到达门口下车时,张涛看见邓子涵的那辆车,车身被刮出几道触目惊心的痕迹,漆都掉了好几块。可以想象当时的情况是多么紧迫,这是一场生死时速的比拼。

张涛不知道邓子涵有没有受伤,他加快了脚步。林平庸和那个青年走在后面,他也看到了那辆车的外观,发现老大着急的步伐,心里低叹一声:害,新人就是经验不足。

邓子涵此时在张涛的办公室,等着汇报情况,听见门被推开,邓子涵看见张涛走进来,立即起身站直。

张涛走近上下打量了一眼,确定邓子涵没有受伤,才松了一口气,摆摆手示意他坐下。

林平庸把那个青年安置在审讯室,后脚也跟了过来,对邓子涵打趣道:“你可以啊!第一次出任务就敢闯红灯、超速驾驶、并且还在追捕过程中引起民众恐慌,差点造成一起交通事故。”

在回警局的路上,林平庸调出了邓子涵和凶手进行速度与激情的监控画面,在邓子涵强行挤进那两辆车中间时,那火花四溅的场景着实让林平庸替他捏了一把汗。

邓子涵不以为然,并不觉得这个举动很危险,说:“我有分寸,而且当时前面那两辆车太碍事了,我不强行逼开他们,说不定那个时候凶手就已经跟丢了。”

张涛不赞同的摇摇头,右手叩在桌上,对邓子涵说:“你以后不能这样鲁莽行事,作为一名合格的警察,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民众的生命安全也很重要,不可以随便乱来。”

邓子涵脸上带着一丝不服,但还是回答:“我记住了。”

张涛点点头,让邓子涵对刚才的情况进行汇总。听完邓子涵的汇报,张涛又叮嘱了几句,便让邓子涵出去了。

林平庸拿着电脑,点开他刚刚调出来的监控画面,张涛看完一遍,皱眉说道:“凶手似乎对这些道路很熟悉,车技也很好。”

监控画面播放到那辆黑色丰田开进下城区便戛然而止,下城区那里治安不好,安装的几个监控都已经年久失修,可以说那个地方出了事也没人管,因为不在治安管辖范围内。

林平庸想了想,说:“老大,我觉得就算凶手对路况了如指掌,但是他怎么能做到在开车躲避追击的同时,还能对道路监控动手脚呢?”

张涛明白林平庸的意思,凶手只有一个人,就算宋哲在车上,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不可能精通计算机,帮不上忙。

那么,凶手还有同伙?那个人在暗中观察着这一切,然后关键时刻出手帮忙,这个人又是谁?

整个案件的走向似乎越来越复杂了,张涛揉了揉太阳穴,说:“我们先去审讯室,看看那个青年能否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吧!”

说着他站起来,刚准备迈出的步伐顿住,他打了一个电话,吩咐完才和林平庸前往审讯室。

审讯室里,青年坐在椅子上,不安分的东张西望,看见张涛和林平庸进来,视线跟随着他们坐下。

张涛看着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两只手交叠在一起,答道:“我叫李仲彬。”

林平庸手里抱着他的笔记本电脑,坐下后一番敲打,很快就在内网调出了李仲彬的个人档案。

张涛扫了一眼,看向李仲彬:“你还没有找到工作?”

李仲彬神情有些窘迫,低下头说:“我……我一毕业就到处去投简历,但是目前没有公司要我。我平时只能在网上接一些散活,打杂工。”

张涛皱眉问道:“那你现在住下城区那里,治安管理不好吧?”

李仲彬挠了挠后脑勺,本就凌乱的头发显得更狂野了,他一脸无奈的说:“没办法,虽然那里很乱,但是房租便宜啊!”

张涛进入正题,问:“那平常有发生过什么邻里纠纷吗?比如今晚那辆开着黑色丰田的人,你认识吗?”

李仲彬眼珠往上转了一圈,认真回想了一下,说:“我住那里有一年多了,平时纠纷不少,但都是小打小闹,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而且能住下城区的,肯定不是什么有钱人啊!要是有钱谁想住那破地方?别说轿车汽车,能有一辆摩托车都很拉风了,我反正是不认识那个开黑色丰田的。

就晚上睡觉那会儿,我是听到了汽车的引擎声,才在窗边瞄了一眼,那辆黑色丰田停在路边,有两个人从车上下来,我当时也没看清他们的脸。

因为怕被发现,我就没有再朝窗边看。后来我还听到摩托车的声音,再往外看,车还在那儿,可人已经不在了,应该是开摩托车走了。”

说到这里,李仲彬顿了顿,继续说:“总之那个车主我不认识。不过你要是问我最近有没有人刚搬进来,我倒是知道。”

张涛听到这里,神经紧绷起来:“你知道?”

李仲彬点点头,说:“对啊!下城区那里零零散散就几栋楼,住的人不多,一来二去大家都混的挺熟,要是有新邻居肯定知道啊!”

张涛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李仲彬咽了一下口水,喉咙有些干涩:“警官,能给我一杯水吗?”

林平庸起身出去倒了一杯温水,拿回来递给李仲彬,李仲彬接过来喝了一大口,开始说道:“这个人是一周前搬进来的,就住在我对面的三楼。

不过,我没见过他,只知道是个中年男人,好像腿脚有些残疾吧。听说他平时足不出户,性格挺古怪的。”

张涛听到这里,瞳孔颤了颤,问:“那个中年男人,叫什么名字?”

李仲彬看向张涛,一字一顿地念出男人的名字:“吴川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