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
傍晚时分,天空飘下鹅毛大雪,雪花纷纷落在地上,瞬间融化。
屋檐被冰雪覆盖,看不到尽头。
钟府。
陆则知孤零零站在大门外。
他一身灰色长袍,修长的身姿消瘦。
离开这里快半年时间。
钟离,你过得怎么样。
陆则知后背挺拔笔直,僵硬站在原地未动。
他白皙消瘦的小脸冻得通红,嘴唇乌紫紧抿。
你如今看到我会怎样……
嘎——
红色大门被打开,一个蓝色身影站在门外。
南宫半夏整个人瘦了一圈。
深蓝色卷云长袍穿在他身上很宽松,仿佛大了一圈。
他一双桃花眼疲惫,眼底发青,声音低沉嘶哑。
“你来做什么。”
陆则知见他这般憔悴模样,心里略有些惊讶。
他回过神低着头,声音平静。
“我找钟离。”
南宫半夏身体轻微颤抖,紧接着把大门狠狠一关。
“滚。”
“等一下!”
陆则知拦下他动作,用脚抵住门。
“让我进去,我要见她。”
南宫半夏面无表情神色冰冷。
“她不在。”
这一刻他卸下全部伪装,露出最真实自己。
声音如寒风刺骨,字字冰冷。
“你没资格见她。”
陆则知眉头紧皱,首先感觉到不对劲。
“什么意思?钟离在哪里。”
南宫半夏冷冷一笑。
“我不知道。”
他松开关门的手转身离去,冰冷的声音传来。
“她消失了,已经五个多月了。”
轰——
陆则知整个人如同雷击,脑海一片空白。
“什,什么。”
——
北陵国。
灰蒙蒙的天空飘着晶莹剔透的小雪。
树枝被染成银色,沉甸甸地拖着积雪,街道上皆被冰雪覆盖。
挨家挨户点亮明灯高高挂起。
夜深人静的傍晚,冷风吹得呼呼响,路上的行人逐渐减少。
一个长巷子的不起眼角落处。
身材高大的女人狼狈跪地。
她整个脸贴着冰冷的地面,发丝凌乱,后背被一只清瘦的脚狠狠踩着。
女人狠狠咬着牙,脸上露出伤痕,嘴里不屑骂道。
“小兔崽子,我迟早弄死你!”
亦初额间留着碎发,脸上一副让人嫉妒的精致五官。
他幽深黑沉的眼眸里甚至沾染着一份令人不敢亲近的冷漠与疏理。
“哦?现在是谁弄死谁。”
女人冷笑一声。
“贱人!”
她丝毫不在意现在的狼狈,狠狠吐了一口口水。
“你最好别落在我手里!否则我一定挖掉你的双眼,打断你的双腿!”
亦初乌黑的瞳孔波澜不惊,懒懒撇了一眼。
“呵呵。”
他修长的手指摁住女人的头。
把她整个脑袋按在厚厚的冰雪里,上方冰冷声音传来。
“钟至,感受如何。”
钟至拼命挣扎,发不出任何声音。
反而牵扯身上伤口,痛得窒息。
亦初冰冷的视线紧紧锁定她埋在冰雪里的头颅,冷冷啧了一声。
“这种死亡窒息的感受如何?”
他把女人头颅从冰雪狠狠拽出,逼迫女人抬头看自己。
“舒服吗?”
亦初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仿佛要将她的下骨狠狠捏碎一般。
“我不会这么快让你死,我要慢慢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
钟至嘴角留下一丝鲜血,抬起头半张脸浮肿,声音咬牙切齿。
“畜生!”
鲜血一滴滴顺着下巴滑落,滴在冰雪上,像是开出花朵一般。
亦初嘴角灿烂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显得天真又可爱。
“那我做畜生的事给你看。”
他抬起手肘狠狠将女人打晕。
“砰!”
钟至高大的身体,死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亦初脸上面无表情站起身。
他一只手拽着女人的头发拖动身体往前走。
渐渐的女人身体留下鲜血。
染红冰雪。
——
北风呼呼的刮动树枝。
树抖动身体落下层层积雪,瞬间大面积遮盖地上留下来的血。
这一夜冰冷寂静,注定不太平。
子时。
客栈的房间内。
亦初懒散的坐在桌边,自顾自倒起一杯茶,茶水冒着雾气袅袅上升。
古婳儿推开门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件厚厚的披风,声音嘱托。
“你脸上冻得通红,还是多穿点好。”
亦初随手接过放在旁边,乌黑的眸子看向窗外,声音平静。
“钟至怎么样了。”
古婳儿脑海浮现刚才看到的画面,女人浑身带着鲜血的样子。
她身体忍不住一颤,赶紧说道。
“还有一口气。”
亦初倒满茶一饮而尽,伸手揉了揉眉心,双眸微眯。
“行,我等会做得干净点,你不用操心,早点休息。”
古婳儿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叹了一口气。
不想你沾染鲜血。
终究还是让你牵连进来。
“好。”
话落。
她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