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书本没有什么珍贵,司马荣也无非是想跟丁幕连套套近乎,显示自己的礼贤下士。可是这本书对丁幕连来说却是珍贵异常,这书是他母亲的陪嫁之物,而且是孤本。
丁幕连正犯难之际,百里烨也走了过来,说道:“我也正到处寻《万法归宗》,不如司马兄先让给我看看如何?”说着,就伸手握在了那本古书上。
百里烨本来只是与上官策争持不下,怎奈自己的小厮在身旁一直夸赞那丁幕连,又听说司马荣一直想收他为己用,那小厮明里暗里地夸赞司马家势大,话里话外地露出丁幕连虽是栋梁,其他世家却是争不过司马家的。百里烨被这小厮激出了火,此时,便也想插一脚。
司马荣一向心气高,此时怎会轻易放手。正僵持时,上官策也走了过来,说自己也想看,便把手也搭在了古书上,眼看着这书就要在争夺下分为三半。
丁幕连忙作揖说道:“这古书本就不是什么稀罕物,能得三位公子青睐实在是它的幸事,既然三位公子都想读此书,不如今晚上,我让身边小厮给送去,哪位公子得了就是哪位公子的。”
司马荣、百里烨、上官策还想再说什么,此时夫子已经进来,便退回了自己的位子。
晚上,丁幕连把白天的事情与巳月说了,巳月微笑看着丁幕连,说道:“这是好事。”
丁幕连惊讶地说道:“好事?”
“说明百里烨和上官策也已经插手了,只要让百里烨和上官策知道他们之间的很多争端都是那司马荣挑起的,那你的危局自然能解了。”
丁幕连皱眉道:“那古书的事情怎么办?”
巳月笑道:“这容易,他们只是说想看看古书,我们只要把古书誊抄出三份,派人给他们送去就可以了。”
丁幕连一拍头说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还是月儿聪慧。”当晚,为了誊抄古书,丁幕连和巳月一宿没睡,直到清晨,才让小厮给司马荣、百里烨、上官策送去。
第二日,勤学殿内,司马荣手中摩挲着古书的誊抄稿,正若有所思。百里烨一进勤学殿的门,就看到司马荣手上的誊抄稿,便挑着眉毛故意大声说道:“这丁兄还真是周到,知道我们三人都喜欢他的古书,他倒是谁都不得罪,花了些力气誊抄出来,一人送了一份,哈哈!”
百里家一向不敢与司马家硬碰硬,这次抢夺丁幕申的古书,虽说没赢,可总算和司马荣打成了平手,百里烨心里十分得意。
听了百里烨的话,司马荣摩挲着稿子的手慢慢握紧,司马荣仗着司马家的权势,一向骄傲的很,此时怒火中烧,当丁幕连走进勤学殿时,司马荣以阴鸷的眼神深深望了他一眼。
来到稷下学宫后,巳月以书僮的身份待在丁幕连的身边,女扮男装容易被人认出,所以与人说话时,巳月尽量低着头,除幕连外,与他人都保持一定距离。时间一长,巳月难免觉得孤单。
这一日,巳月在轩越阁中研读幕连誊抄的笔记,一时觉得憋闷,便来到了距离轩越阁最近的樱树林。
此时正值暮春时节,微风徐徐,迎面拂来。林间樱花绵绵落下,红云片片,花香浓郁。巳月一时被眼前春景吸引,情不自禁间,舞起落英剑,以剑姿捕捉片片纷落的樱花。
落英剑在一出一收中竟让巳月对七星剑法又有了新的顿悟,一时间,她舞出的七星剑法如行云流水般,伴着微风中纷落的樱花,剑姿翩然,英姿勃发。
远处的一阵鼓掌声打断了巳月,巳月循声望去。樱树林尽头,一贵族公子长身而立,正鼓掌叫好。
走近后,巳月看他凤眼朱唇,肌肤如凝脂细腻白嫩,虽是贵族公子装束,可分明是一女子。巳月不知对方身份,凝神静视,对方感到了巳月的警惕,便当先介绍:“在下赵灵君,是学宫的弟子,路过此处,不想惊扰了姑娘舞剑。”
巳月也是一身男子装束,对方既已点破,自己也就不再隐藏,同样还礼。
对方继续说道:“不知姑娘修习的是哪家的剑法?招招空灵,剑剑玄妙,游龙一般。”
说这话时,这位姑娘佯装出了男子的气势,巳月不忍,便说道:“你我都是姑娘,又何必学那男子说话。”
被巳月戳穿,赵灵君不仅没有恼怒,还放声大笑:“姑娘剑舞得好,眼力也好。”
巳月想着,对方说自己是学宫的弟子,那必定是要每日去学堂上课的。
既然我能看出她女子的身份,那其他人也必能看出,可她还是能继续待在学宫里,那她就是是世家大族都要礼让的人。她说自己姓赵,那必是皇族了。这样的人既不知是敌是友,还是早些走得好。
巳月告辞道:“姑娘谬赞了,我只是自己闲来无聊,随便舞几下罢了,算不上什么剑法,倒是让姑娘笑话了。我只是个奴婢,怕主人回来后见我不在,会加以责罚,先告辞了。”
赵灵君见巳月不愿多谈,也不好勉强,说道:“这稷下学宫女子很少,我与姑娘一见如故,只是想多个可以互诉心事的姐妹,刚才失礼,还请姑娘别见怪。”
巳月一窘,这姑娘气度不凡,心胸也开阔,只是自己的身份不便透露给皇家的人。一时间,想起幕连与自己郊游时吟到的诗: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便说道:“你叫我朝浥就可以了。”
赵灵君微笑点头,两人就此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