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婉儿醒来,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躺在软榻上。身上只盖了一层薄薄的粉色绸缎。
软榻边,趴着一个男人,张三丰。婉儿不由得惊呼起来。
张三丰,闻声微微睁开眼睛,一下子把婉儿搂在怀里。
婉儿哭喊道:“你放手,放手。”
张三丰柔声道:“别喊了,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婉儿叫道:“放开。”
她突然看到身后的张三丰,嘴角在流血,虽然抱住自己的手是那么有力,可是她分明能感觉到,此刻他是那么的虚弱。
“噗”的一声,鲜血四溅,喷在婉儿身上。张三丰的鲜血已经染红了她白玉般的身体。
张三丰咬牙,还想说话,还未开口,人已昏厥。
婉儿惨然四顾,惊呼“张大哥,张大哥……”
风吹花动,花动花落。
花落人散,天地无情。
花瓶里本来娇嫩的花朵,忽然一瓣瓣飘落,落到地上时,本来嫣红的花瓣,竟在一瞬间变成了血红色。
婉儿撕开张三丰的衣襟,露出钢铁般的胸膛。
婉儿看着他的胸膛,呼吸都似已停顿。
她从未看到过一个人的胸膛上,有如此多剑痕,如此多刀伤!
此刻,张三丰嘴唇呈现紫黑色,他已中毒。
是他将绿踪堡用来控制婉儿所下的毒给逼出来得。毒性反噬,他也逃不过。
他需要闭关疗伤,也许是四十九天,也许是……
一片乌云卷来,掩住了日色,天已暗了下来。
婉儿已经走了,她发现自己的顾忌已愈来愈多,无论对什么事。
天色更暗,似将有雷雨。
有个秘密已在她心里隐藏了二十年,就像是一根刺扎在她心里,她只要一想起,心里就会痛。
她并没有听到马蹄声,但却感觉到有人已走上了山坡。
这个人的脚步并不轻。
脚步声,每个人都有他不同的特质,就像是说话的声音。所以瞎子往往也能听得出。
是风清扬。
就在这时,阴暗的天空中,突有雷声,一粒粒比黄豆还大的雨点,落在婉儿身上。
他为她撑起了油纸伞。
婉儿笑得仿佛有些伤感,悠悠道:“风大哥,你来了。”
只听一阵阵干涩的咳嗽声,风清扬道:“这个雨,说不定很快就会停的。”
他这几天,就住在武当山下一个客栈里。是一家杂货铺对面的小楼。
婉儿看着那窄而斜的楼梯,笑了笑,就连风清扬住的这个小楼,都很可能隐藏着一些没有人知道的秘密一样。
她觉得这地方实在很有趣。
正午。
雨果然停了,风清扬和婉儿穿过满是泥泞的街道,走向对面的杂货铺。
杂货铺的老板认得风清扬,笑眯眯地道:“风大侠,是来给爱妻买胭脂、花粉的吧?”
风清扬微笑着点了点头。
杂货铺老板道:“您妻子,真是水仙花一样的美人儿,风大侠真是好福气能……”
风清扬只是笑。
婉儿到是羞的脸蛋通红,转身就溜进店里,自己挑花粉。
小狗子跑过来,揪着风清扬衣角道:“我姐姐,今晚还叫你过去,你别忘了。”
婉儿问小狗子:“他昨个夜里和你姐姐在一起?”
小狗子嘟起嘴,道:“你为什么不问他去?”
这孩子一溜烟似的远远的跑了。跑到街对面,回头做了个鬼脸。
风清扬搂着婉儿的腰温柔的道:“你这是吃醋了?”
话音刚落,风清扬的胸口已经挨了一拳。
风清扬皱着眉,捂着胸口,是伤口裂开了,血渗透了衣衫。
风清扬道:“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能找女人的样吗?”
一身白衣如雪的婉儿,吓的花容失色。她一双秋水如神的眼睛,看着风清扬心痛道:“谁知道你?”
风清扬垂下脖子,偷偷地吻了婉儿的额头。
婉儿的心跳得很快,一朵红云已飞到脸上。
也只有她这样的女人,才配得上他这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