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丝看了看婉儿,接着道:“今日张三丰从任姑娘房里走出来后,就去了街头的小酒铺。他一口气将几坛酒全部喝光,他喝得烂醉。此时巷外正有一匹马急驰而过,健马惊嘶,将他撞倒在地。”
婉儿道:“然后呢?”
丝丝道:“然后张三丰一脚将马上汉子踢下马背,抢了他的马。”
风清扬道:“知道了。”
现在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风清扬凝视着婉儿的眼睛,道:“他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两人目光接触,却有一片看不清的迷雾。
婉儿不语。
风清扬又道:“难道他是为你而来的?”他的心隐隐作痛。
婉儿眼眶红了:“他为什么而来,我不知道。你这么紧张我,倒是受宠若惊。”
窗外有风。
夜色已浓如泼墨。
路家废园的墙头已生荒草,门上的朱漆也已剥落。无论谁都看得出这所宅院昔日的辉煌已成过去,就像是一棵已经枯死了的大树一样,如今已只剩下残破的躯壳。
长廊的两旁各挂一盏长明灯。
灯光并不怎样明亮,但已足够照亮前面那个女人。
水蛇般的腰,飞云般的发。
她的体态苗条,容颜尤其美丽。
那种美丽似曾熟悉。
这个女人的相貌竟与婉儿完全一样。
她并不是一个人,她正搀扶着一个满身酒味手上都是血的男子从长廊的尽头走了过来。
这个女人和风清扬对视了一眼,道:“师兄,真的是你吗?”
风清扬道:“你是?”
这女孩的泪水突然流了下来,她激动的道:“师兄,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怕永不再见,谁知再见面会是如此……”
这时她身边那个满手是血的男人倒在了地上。
客栈里窗子开着,窗外除了冷风寒星之外,什么都没有。
丝丝道:“他的手没有大碍,休养一阵子就会好。”
婉儿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张三丰躺在床上。
屋子里还有风清扬。
风清扬身后立着一个女孩,这个女孩竟和自己相貌一样。
此时这个女孩也已看到了婉儿。
四目相对,两人怔住了。
她是谁?
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婉儿咬着嘴唇,拉着风情扬来到院子里,道:“风大哥,你认为她是你师妹?”
风清扬道:“你说来?”
婉儿扑在他怀里,道:“她不是你师妹,她不是。”
风情扬道:“你怎么知道她不是?”
婉儿只是哭,没有回答。
他牵着她的手走向客栈外的小溪。
夜很深很静,淡淡的星光下,依稀能看到她脸上美丽的轮廓,和那双漂亮的眼睛。
婉儿道:“这件事太复杂了,就像迷魂阵。”
风情扬道:“假如开始就错了,那么无论你怎么去走,走的全是岔路。”
婉儿道:“你的意思是?她不是……”
风情扬缓缓的道:“他们都不是。我和张三丰、栀蓝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的,我岂能分不清。”
婉儿道:“你是说易容术?”
风清扬点了点头。
婉儿道:“为什么你不觉得我也是易容的?也许我的易容术更高明呐。”
风情扬道:“你的模样、你的身体、你说话的声音、你的脾气还有你的体香……总之我就是知道。”
婉儿又道:“你是怎么看出来张三丰也是假的?”
风清扬道:“他师出少林,也就是说他深厚的内功出自少林,而这个人走路的步伐流露出来的内功一看就不是。”
婉儿道:“那我呐?我的步伐又像是出自哪里?”
风清扬道:“看不出来。”
婉儿抱着他,道:“你好坏,你只是不想说。”
婉儿又道:“这个女人的身形很像一个人。”
他明白她指的是谁。
风清扬道:“前几天在庙里一计不成,这又是她的新花样。”
风清扬又道:“我料他们已经察觉到事情露出了破绽,已忍不住溜了。”
星光照进他的眼睛,他眼睛里仿佛又充满了忧郁。
她总是看得出的。
这样的事件,总是会让他想起往事的。
他的脸在星光下竟有些苍白和憔悴。
她抱着他,她想给他温暖,她不要他忧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