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瓣上有昨夜的露珠在闪烁。
晨风轻拂,拂过庭园,花瓣上刚凝结出的露珠被晨风吹落。
丝丝大夫在给风清扬疗伤,这已是疗伤的第四日。
丝丝缓缓的道:“风大哥的毒还没有彻底清除,再加上昨日的内伤,恐怕……”
风清扬道:“恐怕怎样?”
丝丝道:“恐怕短时间无法痊愈。”
风清扬抬起头来看着丝丝,她今日身上穿着件很薄的纱衣,却将两边香肩露出。露出了一片白嫩的肌肤。
风清扬垂下头,道:“我知道,你有办法的是不是?”
丝丝没有说话。她轻轻的拿起桌上的酒杯,却是很快的一饮而尽。
风清扬道:“像你这样的女人不该这么样喝酒的。”
她一连喝了七八杯,才忽然抬起头,向风清扬浅浅一笑。
连笑容都是懒懒散散的。
——只有对人生厌倦的人,才会笑得如此冷艳,如此懒散。
她又在喝第九杯酒。
丝丝忍不住开口说:“我一直在等一个人,你知道吗?”
风清扬苦笑着道:“我不是也等了二十年吗?”
丝丝淡淡的笑:“女人有时都会难免忍不住要吃醋的。”
风清扬道:“你醉了。”
丝丝道:“如果和你师妹生得一张脸的女人是我,现在会不会有所不同?”
风清扬道:“你在说醉话。”
丝丝道:“你为什么不回答。”
风清扬道:“因为婉儿她不是长的像,她……”
丝丝笑了笑,道:“不是长得像,难倒她就是你师妹不成?我看你是被她迷晕了头。”
风清扬轻轻叹了口气,朝她的眼睛看了过去。
她也正在看着他,她仿佛正在向你低诉着人生的寂寞和无奈,低诉着一种缠绵入骨的情意。
风清扬道:“无论别的女人是什么样的,你总应该能懂我。阿强他侠骨柔情……”
丝丝打断他,道:“你的伤,我会想办法的。我先出去了。”
当她关上房门的时候,他看到她的眼尾有滴泪珠在沁出。
婉儿走过来的时候,阳光正照在窗前的蔷薇上。蔷薇的颜色很艳丽。
“风大哥醒过来没有?”
“醒了。”
“你喂他吃过药?”
丝丝微微一笑,道:“我不但喂他吃了药,还陪他喝了不少酒。”
婉儿瞪了她一眼,道:“丝大夫真是体贴入微。”
丝丝道:“我若是也像你一般折腾,风大哥的伤还能好吗?”
丝丝又道:“风大哥惯着你,你也别太过份了。他骨子里还是喜欢温顺的女人。”
婉儿道:“我看你还是多考虑考虑自己吧。”
丝丝笑着道:“是吗?下午武当山张三丰就过来了,你不会没和风大哥说吧?”
婉儿道:“谁通知他来的?”
丝丝道:“不知。”
婉儿看着她,道:“你……你穿这么少的衣服进进出出合适吗?”
丝丝道:“我从来不管合不合适,只要我喜欢。我更喜欢风大哥看我穿这身衣服时那种欲语还休的眼神。你不会懂的。”
婉儿道:“风大哥的伤还有多长时间能好?”
丝丝冷冷的盯着她,道:“这个很难说的。”
斜阳满窗。
新糊的窗纸边,窗框也是新漆的,亮得就像是镜子。
两扇窗户斜斜支起,下面的一边木框,倒映着一片蔷薇,上面的一边木框,却映着屋子里的倒影——有婉儿的影子,也有张三丰的。
婉儿正站在窗边,手里拿着一杯茶,递给张三丰。
婉儿道:“张大哥突然来这个小镇不知所为何事?”
张三丰缓缓的道:“这次出来,恰好路过此地。”
婉儿道:“这个小镇虽然偏远,但是景色还是不错的。张大哥可以到处逛逛。”
张三丰站起来,走到窗边,道:“我人生地不熟的,要是任姑娘能陪我走走就再好不过了。”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有人在说:“张大侠有信。”
信封和信纸看起来是市面上最昂贵的那一种。
信写得很简短:“今天傍晚,路家废园,六角亭外,不见不散!”
他没有看错。
可他才刚到这个小镇,会是谁?
婉儿道:“你准备去?”
张三丰道:“当然。”
婉儿道:“一个人去?”
张三丰道:“任姑娘,可知道那里的地形?”
婉儿道:“我不方便去的。”
张三丰闭上了嘴。他知道她会这样说的。
斜阳渐渐淡了,淡如月亮。
淡淡的斜阳,正照在风清扬脸上。
风自远方吹过来,带着木叶的清香。
婉儿却在看着风清扬。
他也正在看着她。
婉儿道:“今天武当派张三丰来找过我。”
风清扬道:“哦。他还没有来我这里。”
婉儿道:“他,他出去了。”
风清扬道:“你在担心什么?”
婉儿没有说话。
风清扬走过来,抱着她,道:“我不愿意看到,你为别的男人担心,你懂吗?”
婉儿依偎在他的胸膛,道:“你这是吃醋了?”
风清扬不语。
婉儿道:“我并没有担心他,只是好奇今天晚上有陌生人约他去路家废园。那个路家废园是个被荒草掩没了的废墟。这样的地方,总不能是喝酒吧。”
风清扬道:“不管是去路家废园干什么,我相信他能应付的了。”
风清扬忽然觉得心在剌痛。
婉儿看着他那忧郁的眼神,双手揽在他脖子上,抱紧他,道:“风大哥,你别这样好不好?我……我的心里只有你。”
风清扬看着她深情的眸子,抚摸着她一头丝缎般的黑发,道:“今晚我要你做我的新娘子。”
婉儿看着风清扬,眼睛里充满了温柔,她羞涩的道:“我……我只想要你的心。”
他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已经开始行动。
他如雨般的吻落在她身上,她回应着他。
“不好了,不好了,风大哥。”丝丝推开门,闯了进来。
风清扬的脸上泛起红晕。
他知道自己身体上的变化,他知道她一定也已注意到。
他毕竟是个男人。
风清扬道:“什么事?这么慌张。”
丝丝气喘吁吁的道:“对不起呀,风大哥。刚刚有人捎信,说是武当派张三丰落入路家的陷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