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相关概念界定

本书重点是在供给和需求框架中综合分析对外贸易和FDI促进人力资本增加的机理以及对外贸易和FDI对我国和三大区域人力资本的实际影响。为了方便后面的机理分析和实证研究，并且保证机理分析过程和实证研究结论的完整统一，需要对外商直接投资和人力资本概念进行界定。

一 外商直接投资

按照联合国贸易和发展会议（United Nations Conference on Trade and Development, UNCTAD）的《世界投资报告》（World Investment Report，简称WIR）的定义，FDI是指由设立在一个国家（地区）的企业对设立在另一个国家（地区）的企业进行管理控制的投资，它反映投资者在某个外国的一种有持久利益的长期关系。按照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定义，FDI是指一个国家（地区）的投资者将资本用于另一个国家（地区）企业的生产或经营，并掌握该企业一定的管理权和控制权的投资行为。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给出的FDI定义是一个国家的居民在其他国家进行的旨在获取持久利益的投资活动。这里的持久利益是指投资者与在其他国家所投资企业之间存在的一种长期关系，且对该企业的经营管理有着重要的影响。显然，IMF的定义、UNCTAD的WIR的定义和OECD的定义相似，均认为FDI是一个国家（地区）的对外直接投资者或母公司在其本国（地区）以外的另一个国家（地区）的企业（指外商直接投资企业或国外分支机构）建立长期的利益关系，享有持久利益的投资。但侧重点存在一定的差异。相比之下UNCTAD的WIR给出的FDI定义相对狭隘一些，它强调了投资者对所投资国家（地区）企业经营管理的“控制”。而IMF和OECD给出的FDI定义相对宽泛一些，它强调了投资者对所投资国家（地区）的企业经营管理的重要影响。

本书使用的FDI定义是中国商务部给出的，中国和各省（区、市）官方统计FDI的数据也以此定义作为统计口径。该定义为：FDI是指外国企业、经济组织或个人按我国有关政策、法规，用现汇、实物、技术等在我国境内开办外商独资企业，或与我国境内的企业和经济组织共同举办中外合资企业、合作经营企业或合作开发资源的投资以及经政府有关部门批准的项目投资总额内企业从境外借入的资金。这里的个人或经济组织包括华侨，我国台湾、香港和澳门同胞以及我国在境外注册的企业（这些投资参照执行我国的有关涉外法律法规，享受同外国投资者一样的优惠待遇），合作开发资源的投资包括外商投资收益的再投资。

二 人力资本

20世纪50年代，1979年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的美国经济学家舒尔茨（Schultz）在他的经典著作《论人力资本投资》一书中，提出了较为完整的人力资本概念。后来，20世纪70年代至90年代，其他的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库兹涅茨（Kuznets）、弗里德曼（Friedman）、索洛（Solow）、贝克尔（Becker）、卢卡斯（Lucas）、海克曼（Heckman）等人对人力资本问题进行了深入研究，做出了重要贡献，使人力资本成为20世纪50年代以来经济学理论研究和实证研究中的重要概念之一，其中最杰出的代表人物是舒尔茨和贝克尔，他们为人力资本理论的形成做出了开拓性的贡献。尤其是20世纪90年代以来，经济学者们为了研究内生经济增长，形成了一股研究人力资本的热潮。

目前，经济学家们对人力资本的概念主要从三个不同的角度来定义：首先是舒尔茨从人力资本内容的角度来定义的人力资本概念。舒尔茨等人把人力资本定义为体现在劳动者身上的，可以被用来提供未来收入的生产知识、技能和健康状况的总和，因为这种知识、技能和健康状况是人体主要的组成部分。后来一些学者对人力资本的内容进行了扩充，认为一个国家国民的道德水平、社会关系以及信誉也属于人力资本的内容。其次是20世纪60年代贝克尔在其出版的著作《人力资本》一书中从人力资本形成的角度定义的人力资本概念。贝克尔认为人力资本是通过人力投资形成的资本，人们进行人力投资是为了增加人的资源，影响未来的货币收入和消费能力。后来，卢卡斯在他发表的《论经济发展的机制》一文中认为人力资本投资所形成的一般技术水平就是人力资本，认为干中学是人力资本形成的重要途径之一，后来一些学者依据贝克尔和卢卡斯的定义，认为人力资本是指人们在教育、在职培训、干中学、医疗保健、迁移等方面的投资所形成的资本。最后是《新帕尔格雷夫经济学大辞典》从人力与资本两个角度来定义的人力资本概念。《新帕尔格雷夫经济学大辞典》定义资本是一个价值存量，能为现在和未来带来产出与收益，而人力资本是体现在劳动者身上的生产知识和技能的存量。后来又有一些学者据此认为人力资本是依附于劳动者身上的具有可投资性和增值性的价值存量。

综合以上学者的分析，本书中的人力资本是指人们在教育、在职培训、干中学、医疗保健、迁移等方面的投资所形成的具有增值性的，能够物化于商品和服务的，蕴含于劳动者身上的生产知识、技能和健康状况的总和。其中，教育程度是人力资本组成的最主要内容。

为了更好地界定人力资本概念，下面将分析人力资本与物质资本、人力资本与人力资源、人力资本与劳动力、人力资本与无形资产的异同点。

首先，对于人力资本与物质资本而言，物质资本是指原材料、燃料、机器设备、厂房等用于生产其他生产资料或消费资料的耐用品，是在一定时间内积累起来的，是有形资本。其与人力资本的相同之处在于两者都是生产过程中必不可少的投入要素，具有生产性；都是稀缺资源，具有稀缺性；都能够带来收益，具有收益性；两者投资都有风险性。两者的区别在于人力资本对人身具有依附性；人力资本价值的方向具有可变性，随着使用次数增多会出现递增性的增值，随着使用次数减少会出现递增性的贬值；人力资本的投资主体多元化，物质资本的投资主体通常是资本所有者；人力资本收益除了物质资本的货币收益，还有精神收益和社会收益。

其次，对于人力资本与人力资源而言，人力资源是指能够作为生产要素投入生产中的劳动人口，是一国的人口总体所具有的劳动能力的总和，包括现实的社会劳动力和潜在的社会劳动力。其与人力资本是相互关联、相互影响的，人力资源在一定条件下可以转换成人力资本，人力资源是人力资本的载体，人力资本研究的基础是人力资源。人力资源需经过合理的开发利用才能形成人力资本，反之，人力资本投资会提高人力资源的总量水平。两者的区别之处在于：外延不同，人力资本的外延小，人力资源的外延广，人力资本是人力资源的组成部分；形成路径不同，人力资本是后天投资形成的，人力资源可以看作先天性的；关系不等同，人力资本是人力资源的质量，但人力资源未必是人力资本；研究内容不同，研究人力资本是把人力当作一种资本来研究，侧重人力资本的收益、价值等方面，研究人力资源是把人力当作资源来研究，侧重人力资源的开发、利用、管理等方面。

再次，对于人力资本与劳动力而言，劳动力是指人的劳动能力，它以人为载体，存在于劳动者体内，与劳动者不可分离。其与人力资本有着密切的关系，即人力资本体现在劳动者身上；两者的区别在于劳动力包含了体力和脑力的劳动能力，也包含了经过教育培训才能获得的劳动能力，人力资本是后者，劳动者的劳动能力未必一定就是人力资本，人力资本是积累的结果。

最后，对于人力资本与无形资产而言，无形资产是指能够给企业带来未来收益的没有具体实物形态的资产。其与人力资本的相同之处在于无形资产需在企业运作中体现出来，人力资本也只能通过生产实践表现出来，且人力资本是无形资产的重要来源。两者的区别在于：依附对象不同，前者是企业，后者是人；价值实现途径不同，无形资产的价值主要是通过变卖实现，而人力资本价值是通过与其他要素一起作用产生剩余价值来实现；运用方式不同，人力资本的运用需要对个体进行激励，无形资产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