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庙烛火摇曳,正厅的中央供奉着齐氏先祖,两边是那些特许配享太庙的有功于大楚的臣子。
齐效的脚步声在这大殿内回响,跟随而来的钦天监顾正华和一众记录的御史都侍立在殿外,他们不能进去。看着历代齐氏先祖的灵位,齐效心里那股君临天下的火焰越烧越烈,他不要死后被放在不起眼的角落,他要排在正中央,并且能将自己的画像挂在这大殿之内供后世瞻仰。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脏就跳得更加快了,他稳步上前,将案桌正中央的锦盒捧起,里面放的就是齐俨亲征宇渊之时立下的诏书。
他拿着那锦盒,刚一转身,偌大的正厅忽就从窗口刮进一阵妖风,将几根烛火吹熄。齐效被吓了一跳,但是他自诩君子,不语怪力乱神,就正了正衣襟,大步往外走去。
“诸位大人,诏书现在就在这锦盒之内,我将打开锦盒,与诸位共观。”
依照皇室规矩,储君之位,或由皇帝亲自主持立嗣大典,或将密诏放于太庙,由皇室亲眷并钦天监和御史一同确认,待皇帝驾崩,将由宰相宣读。之前齐傲谋反时,陈松正念过,但是那一份遗诏被毁坏,齐俨意识到储君之位的重要性,便重新补了一份,且只有上枢院中的几人知道,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在众目睽睽之下,齐效打开了诏书。果不其然,诏书上的内容与高裕楚所说无异,在确认诏书是真而非伪造的之后,他们又将其放归锦盒之内,就等皇帝驾崩而宣读了。
再回到会亲阁这边,陈松正作为首辅安抚着文武百官,张昭容扶着哭得几乎昏死过去的苏筱,不住地抹着眼泪。苏珏也是不知道实情的,他纵然异常愤怒,但是也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将昏迷的齐放带入了天牢,派重兵把守,然后黑着脸走进了关押着苏钰的牢房。
“你来啦……”苏钰背靠着墙,眯着眼睛,语气间满是轻松与不屑。
苏珏没有说话,他缓缓走到了苏钰面前,凝视着他。
“好久不见了,六弟。”苏钰轻笑一声,稍稍坐直了身子,“我是没想到啊,世间这么多美女,皇帝竟然喜欢七妹那副样子。”
“你住嘴!胆敢妄议卿贵妃娘娘!”苏珏身后的侍卫怒斥道。
苏珏也没有阻止,他只是盯着苏钰清瘦俊美的脸庞,良久,才开口问道:“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是谁?我怎么知道?我每日呀,只与我那荣儿风花雪月,缠……”
“住口!”苏珏怒极,他迈步上前揪起苏钰的衣领,“借尸散是哪来的?你说不说!”
苏钰感觉自己被眼前的人一把提起,试着挣扎了一番却没能挣脱,轻嗤了一声,“呦,六弟好威风啊!也就是六弟和七妹生在了好时候,要是早生个十几年,哪里轮得到你们骑到别人头上?这世道真是越发没道理了,小小庶……”
苏珏没有出言打断苏钰的话,而是直接一拳打在了苏钰的脸颊,语气也没有了刚才的愤怒,“看来,你是不打算说了。”
“说什么呀?我可是什么也不知道啊!我只知道我那荣儿虽然眼睛看不清,可这更让我心生怜爱……”
苏珏听着苏钰说着不知羞耻的话,又担心外面皇上和苏筱的安危,对苏钰便更加厌恶。但是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对手下说道:“严加看管苏钰,留着他的命,另外,废后在哪里,带我过去!”
果不其然,苏钰是在拖延自己的时间,自己刚走到女牢门口,就瞧见守卫已经倒在了血泊中,他赶忙带人冲进去,果真有一人在于守卫搏杀,见有人来了,连忙往另一边逃,但是苏珏迅速飞身上前,抄起身边的一把烛台,重重地击打在那人的腿弯,然后一把将她擒拿下。
“怎么是你?”苏珏摘下那人的头巾,满是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