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很看好明珠在围棋上的潜质,这场决赛的两名棋手尹晴和郑飞扬与自己都无什么干系,因此他就早早地来到高一四班教室找明珠。可是他没有找到明珠,却得知一个惊人的消息,那就是明珠在医院照顾生病的尹晴。这样尹晴就参加不了下午的决定了吧?可为什么明珠会在医院陪她?难道明珠是她的男朋友?可是王牌主持在节目中屡屡暗示她和吉住才是一对。她脚踩两只船?可怕的女人。我要提醒一下天真烂漫善解人意单纯善良老实巴交的明珠,千万不要上这个女人的当。
郁闷地回到自己教室,王俊神奇地发现明珠和尹晴同时出现在电视画面中。尹晴在一点之前赶到现场,在这之前,郑飞扬也入座了。决赛顺利举行,没有因为谁的缺席而导致草草收场。不过,决赛仍然不会比半决赛精彩多少。只要有郑飞扬在,就注定这是一场实力相差悬殊的对局。真有点担心像尹晴这样的女生的脆弱心理是否能承受得住这样一场惨败?
刘星元看到电视中的吉住在棋盘摆出了对角星布局,惊讶地吐了吐舌头,说:“吉住是不是昨天的主持太疲劳了,因此才将二连星摆错地方了?”
王俊仔细听了吉住对这个开局的讲解及他自己对此的分析与猜测,才和刘星元他们确定吉住没有摆错棋谱。
“太夸张了,郑飞扬他究竟想干什么?”方凯不解地问。
纪富强担忧地说:“郑飞扬不会想对手无寸铁的尹晴进行一场大屠杀吧?”
“不会吧?”张少康说,“那样的话,太惨无人道了。”
“说的也是,特别是对像尹晴这样漂亮的美眉。”蒋永义补充道。
在一旁静静地不发一言的张昱,此时突然说:“你们不要抵估了尹晴。”
“低估尹晴?”方凯嘲笑道,“看来昨天半决赛的惨败让你如惊弓之鸟。”
“你——”张昱气得说不出话来。
“蒋永义,你说我讲得有没有道理?”方凯故意问同样输给过尹晴的蒋永义。
蒋永义尴尬不已,额头上沁出了细微的汗珠。
方凯故作惊讶地问:“蒋永义,你额头上冒汗,是不是生病了?”
“方凯,好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刘星元连忙制止道,“再这样下去,蒋永义即使没有病,也会被你弄成有病了。”
王俊慢条丝理地说:“张昱说得对,尹晴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女生。”
“什么?”方凯、纪富强、张少康听到王俊说出这样的话,深感震惊。
张昱也颇感意外,因为自己一直和王俊唱对台戏,而且半决赛时候面对镜头还说出那样的话,王俊此刻怎么可能赞同自己的观点?嗯,他一定有阴谋。这就叫做欲扬先抑。哦,不对,说反了,应该是欲抑先扬。我倒要看看他要耍什么花招。
王俊自信地说:“依我看,尹晴是主动和郑飞扬下成对角星布局的。”
蒋永义将信将疑地问:“尹晴是主动下的?”
“这玩笑下得太大了吧?”纪富强有点不敢相信。
纪富强奇怪地问:“她难道不知道郑飞扬就是力战型棋手吗?”
“她存心以卵击石?”方凯猜测地问。
张少康不以为然地问:“王俊,你说尹晴是自愿下成‘座子制‘样子,有什么证据?”
“证据?还要什么证据吗?”王俊分析道,“尹晴如果要下二连星的话,大可以抢占黑棋一手的对角星位。然而,她却选择了相邻的星位。就算她是没料到郑飞扬三手会下对角星,但她四手大可以下别处,为什么偏偏也选择对角星位?”
张少康无言以对,剩下的人也沉默了,他们都找不出适当的理由也辩驳。
张昱对王俊的一番分析点头称是,心想:尹晴你确实是一个很有胆识的女棋手,我很钦佩你。可是,你选择和郑飞扬硬拼,只会死得更惨更快。你不妨采取半决赛吉住对付郑飞扬的方法,就是极力避免和郑飞扬正面接触,慢慢消耗他的战意。趁他一个不注意,攻击不备。只是吉住过于谨慎,落子过于保守,错过许多良机,才造成半目败北之憾事。虽然半决赛我盘面上大致以十五目之差输给了你,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拿下决赛。只有你盘面上赢下郑飞扬五目以上,才能证明我的实力在他之上。哎呀,我这样想好像太不现实了。将希望寄托于你打败郑飞扬,或许做梦会比较快。
※※※
黑五、七在棋盘右下角成“双fei燕”,“双fei燕”着法指的是在对方的星角采用两个小飞挂侵角的下法。这个定式古代棋手特别爱用,出现的频率极高,大概与座子的固定不无关系。而尹晴毫不示弱,用“两压”来对付“双fei燕”。
郑飞扬用右手的手掌拍左手的掌心,发出轻轻的“啪啪”两声,赞道:“下得好。”
“无聊。”尹晴瞪了一眼郑飞扬,继续观看棋盘。她面对头号夺冠热门郑飞扬,自然是小心加谨慎,打从第一颗棋便开始细细思量该如何布局,一点也不敢马虎。
郑飞扬微笑地说:“我本以为你会下小尖。”
尹晴再次瞪了一眼郑飞扬,视线很快回到棋盘,说:“懒得理你。”
郑飞扬继续说:“按压强不压弱的原则,你的下法是正确的。不过,作为一个女生,你下法如此强硬,着实让我惊讶。”
郑飞扬的赞美的确出于真心真意。
岂料,尹晴毫不领情,反倒是冷冷地说:“棋局未了,郑学长不需费心夸赞。”
郑飞扬难得的诚心赞美,竟被尹晴当做是驴肝肺,不屑一顾。他碰了一鼻子灰,不禁揉揉鼻子,低声咕哝道:“真是个狂妄的家伙。我下了十三年围棋,难得夸人一句好话。今天说了却被人当成拍马屁,真是活见鬼了。我倒要看你狂到几时!”
尹晴轻轻落下一子。郑飞扬一看,觉得自己刚才那子下得太软弱了,被尹晴轻松应对。如果刚才直接点三、三,白重复刚才的下法,可尖住三、三,伺击攻击下边或打入拆三。现在,叫我怎么下?强行靠出?郑飞扬陷入了长考,脑海里面摆出了强行靠出后经过四手的局面:黑两面受威胁,左边要顾虑白的打入,右边要防白攻击。
经过再三思索,郑飞扬还是选择了点三、三,虽然在他的眼里有点晚了。白在右边挡住,尹晴关键时刻犹豫了一下,有所退让,因为她现在还没有做好立即投入战斗的心理准备。如果白在上面挡住,则双方不可避免地将产生一场激战。
郑飞扬看到尹晴并没有选择从上边挡,心想:尹晴到底还是个女生,心软的时候多一些。我也不必过狠,饶她一马。于是,郑飞扬并没有直接爬出,只是普通的扳。下了几手,黑棋甚薄,白借用机会相当多。双方局部得失则大致相当。不过,黑得先手,握有全局的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