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进了族长府后,心里忐忑不安,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告诉刘晓晓,如果告诉她,以她的性格,说不定会出什么事情,可是不说自己的心又难安,来到厨房,把药交给厨娘,告诉她这是给小姐的药,要小心的煎熬后,就去了大夫人的住处,进了屋,王妈妈告诉她大夫人在佛堂礼佛,兰儿就来到佛堂门前,见大夫人王丽正跪坐在佛像前念佛,就站在一边等着。
良久,大夫人从佛像前站起来,回过头看到兰儿,走出佛堂,问兰儿有什么事,兰儿就把今天一早去刘海儿那里告诉他刘晓晓的情况后,他给了自己一个药方,让她给刘晓晓抓药,可是她听药铺的伙计说那是泻胎药,问大夫人该怎么办?王丽一听,心里一惊问兰儿:“这两天有人给晓晓看病吗?”兰儿想起昨天江道长给刘晓晓号脉的事就对王丽说:“昨天管家请来江道长,给族长看过病后,听说小姐吃过就睡,睡过就吃,就说小姐有病,族长就让他给小姐看病,我带着江道长,隔帘给小姐号的脉,号完脉只是说小姐生病了,也不说是什么病,就又去了族长的住处,让我们都出来,和族长谈了很久才离开。”大夫人王丽一听全明白了,可是自己能做些什么呢,一个姑娘未婚先孕,作为家长的为了遮丑悄悄地给她打胎,站在父母的角度考虑也是可以理解的,可是那毕竟是一条生命啊,但自己什么也不能做,只有静观其变。看兰儿看着自己,就对她说:“听天由命吧,如果告诉晓晓,她会恨她父亲一辈子的,我们不便插手,就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吧。你回去吧,一切顺其自然。”兰儿答应一声说:“是!”后,就告退,回到刘晓晓的住处。大夫人见兰儿走后,又回到佛堂,跪在佛像前开始为刘晓晓祷告。
再说兰儿把泻胎药交给李厨娘后,李厨娘找来药罐,打开药包,看到里面的药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把药倒进药罐,添加合适的水,放到小炉子上煎熬,不停地煽火,直到药开了后,就停止了煽动,让小火慢慢的煨药,一股药味飘来,李厨娘突然想起这是自己前几个月吃的打胎的药。前几个月,她怀孕了,为了家里几个孩子的生计,她不想影响自己在族长府打工,就找郎中抓了打胎药自己悄悄地喝了,因此对这打胎药还有印象,她不知道为什么要给大小姐煎熬打胎药,难道大小姐怀孕了,可是大小姐没有出嫁,怎么会怀孕呢?带着这个问题,她把一碗煎熬了三遍混合在一起的药汤端到了小姐的住处。
早就从大夫人的住处回来的兰儿正帮着大小姐起床,吃午饭,她对刘晓晓说:“小姐,你不能总是睡觉,多起来活动活动。”刘晓晓说:“我倒是想出去活动活动,可是你们不让我出去。”兰儿一听也不敢再言语,就低头给刘晓晓穿鞋子。穿好鞋子,伺候着刘晓晓吃完午饭,刘晓晓又犯困了,又要上床睡觉,兰儿说:“小姐,你先不要睡,待会你还要喝药。”刘晓晓问:“吃什么药?”这时李厨娘来到门口,对门口的老妈子说:“这是小姐的药,你们给送进去吧。可惜了一条生命。”门口的老妈子问:“说什么呢?谁的药?什么一条生命?你说什么呢。”厨娘一听赶紧改口说:“是你们这兰儿姑娘让我熬的药,你给她就知道了。”说完把药碗递给老妈子,自己赶紧离开。老妈子听她说是兰儿姑娘让熬的药,就对着屋里小声的喊:“兰儿姑娘,兰儿姑娘,你出来一下。”外面两人的对话让刘晓晓和兰儿听得一清二楚,兰儿心里像明镜似的,可是刘晓晓这时懵了,什么一条生命?是什么意思?
兰儿听到老妈子的喊声,就到门口接过药碗,端了进来,对还在那里发懵的刘晓晓说:“小姐,吃药了。”“吃什么药?”刘晓晓疑惑的问。兰儿说:“这一阵你总睡觉,昨天江道长给老爷看病后,老爷就让江道长也给你号脉,那时你正睡着了,是我忘了跟你说,今天一早老爷就让我去镇上给你抓药,我抓回来后,就让厨娘给你煎了。”刘晓晓这时终于明白了,这一阵子自己老想睡觉,原来是怀孕了,昨天一定是那个牛鼻子老道给自己号脉时发现了,今天就抓来打胎的药让自己喝,想打掉这孩子,于是就问兰儿:“昨天那老道给我号脉后说我得的是什么病?”兰儿说:“她只说你生病了,至于是什么病,他并没有跟我说。”刘晓晓看着兰儿躲闪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你知道,我怀孕了。”兰儿一听扑通一声跪下说:“小姐,我真的不知道,你别问我了,赶紧把药喝了。”说着就把盛药汤的碗递了上去。刘晓晓伸手把药碗摔掉在地上,对兰儿说:“你去对他说,别想打掉我的孩子,他不让我好受,我就让他也不好受,他不是怕丢人吗?我就要生下这孩子,让他好好丢丢人。”说完就要出去找刘海儿,被门口的老妈子拦下,硬是把他锁在屋里。
兰儿赶紧去了刘海儿的住处,她要把刘晓晓的情况告诉他,万一发生什么不测,那是她的失职。于是连奔带跑的来到刘海儿的住处,告诉刘海儿刘晓晓不愿吃药并把药碗摔了,又开始闹腾起来。刘海儿一听,心口又猛烈地剧痛,他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哪里,女儿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他必须让她喝下药,结束这不幸的根源,才可能从新开始新的生活,决不能任由她任性胡闹下去,于是问兰儿还有药吗?兰儿说自己抓了五副,给了厨娘,应该还有四副没有煎熬。刘海儿对兰儿说:“你去看着厨娘再煎熬一副药,煎好后来告诉我,我要看着她喝下去。”兰儿听后答应一声就去了厨房找厨娘。
兰儿来到厨房,几个厨娘做完午饭后刚刚收拾好,见兰儿来到,一个厨娘就问:“姑娘来厨房有何事?”兰儿说:“我找李厨娘。”李厨娘知道自己说错话,见兰儿来后正躲在里面收拾餐具,听到兰儿说找她,手里的汤勺当啷一声掉落,慢慢的回过头来,胆怯的问兰儿:“姑娘找我有什么事?”兰儿说:“我给你的药赶快再煎一副。”李厨娘一听不是来找自己麻烦的,赶紧答应一声说:“哎。”就找来药罐,又放进去一副药,点燃一个小炉子,开始熬药。
兰儿让李厨娘去帮着其他的厨娘准备晚餐,自己看着煎药,李厨娘搬来小凳,讨好的一脸堆笑的让她坐下,见兰儿坐下,才走开,开始和面,准备晚饭要用的食材。兰儿坐在那里想着心事,她不知道这一次自己究竟做的是对是错,自己是应该对主人汇报一切情况,可是却让刘晓晓失去孩子,尽管这个孩子不应该降生,可是毕竟是一条生命,如果这孩子真的流掉,自己会不会算是一个帮手?想到这,她内心开始纠葛…。这时水开了,扑了出来,她赶紧把炉中的的火撤出一部分,让炉中的火变小,慢慢的煎药,自己又坐下来,纠葛在自己的情绪中…。一个时辰以后,药已经煎了三遍,倒出来的三遍的药业混合在一起倒入一个碗中,兰儿让李厨娘找来一个送饭的食盒,把药碗装进去,拎着来到刘晓晓的住处,放在门前,让看门的老妈子看着,自己去请刘海儿。
兰儿来到刘海儿的住处,进了屋,对刘海儿说药已煎好,刘海儿一听先是咳嗽起来,半天咳嗽才停下来说:“好,我去亲自给她灌药。”这时兰儿才发现族长的脸色发暗,口唇乌紫,兰儿不由得心一惊…。
刘海儿拖着病痛的的身躯,跟着兰儿来到了刘晓晓住的房外,就听见刘晓晓正在屋里哭着,刘海儿不由得心软,这孩子从小失去母亲,是自己没有教育好她,才落到今天的地步,今天一定要让她把这孩子打掉,只有这样,她才能从新开始新的生活。于是让老妈妈打开门,他跨进门内。刘晓晓听到门响,抬起头来,看见苍老焦脆的父亲,不由得一阵心软,这才不到两个月的时间,父亲竟然焦脆成这般模样…。
父女俩这样对望着,这时兰儿拎着食盒进来,把那碗药端到桌上。刘海儿看到兰儿放在桌上的药碗,这才想起现在应该做的事,于是对刘晓晓说:“孩子,把这碗药喝下去,喝下去你的病就好了。”刘晓晓听父亲还在骗他,逆反的的心理又占据了她的心智。她故意问父亲:“喝下去,病就好了?我有什么病,这又是什么药,这样神奇。”刘海儿说:“孩子,你不要怕,喝了它,你的病就好了,从此就开始新的生活。”刘晓晓鄙夷的看着父亲,心想:你到这个时候还在骗我,不就是怕我给你丢人吗?她一字一句的说:“你还在骗我,还不跟我说实话。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是打胎药,你想让我的孩子的命。”刘海儿一听,他知道刘晓晓已经知道实情,他看了一下兰儿,兰儿摇摇头,他想了一下,自己也没有和兰儿说,可是女儿怎么会知道这是打胎药呢?别管那么多,今天一定要让她喝下这碗药,于是对刘晓晓说:“你既然知道,我也不瞒你,这是打胎的药,你一个未出嫁的女孩怎能生孩子?,这孩子以后怎么见人?你怎样面对人们的闲言碎语?”刘晓晓说:“这孩子的父亲是原田笑,你让我去找他…。”还没等刘晓晓说完,刘海儿说:“不行,除非让我死了。”刘晓晓哭着说:“你为什么对他有这样的偏见,你为什么见不得我快乐。”刘海儿说:“我见不得你快乐,从小到大,我哪件事不依着你,可是他是能让你快乐的人们?还没有嫁娶,就能对你行苟且之事,他能给你幸福吗?”刘晓晓听父亲说的这样难,听再和父亲理论也无意义,站起来伸手又把药碗摔了,挑战性的看着父亲,刘海儿也生气了,对兰儿说:“兰儿,去,再去煎一碗药来,今天我一定要看着她喝下去。”刘晓晓一听也不示弱,走到墙边,把墙上挂着的一把佩剑拔出,横在脖子上,对刘海儿说:“除非让我死,谁也别想动我的孩子。”刘海儿看到刘晓晓这样的固执,气血一下子冲上来,摔倒在地上,兰儿赶紧上前,抱起刘海儿的头,对外边大声的喊:“快来人哪,快来人哪。”这时门口的妈妈和吴云山一起进来,吴云山掐着刘海儿的人中,过了一会,刘海儿渐渐的醒来。
原来洪秀秀出现的妊娠反应,请郎中看后,知道是有喜了,于是吴云山就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师父刘海儿,到了刘海儿的住处,仆人说他到刘晓晓这里了,吴云山知道师父和刘晓晓现在的关系,也太了解师妹刘晓晓的脾气,他担心俩人在一起会引起冲撞,身体日渐虚弱的师父是否能受的了,于是就赶到刘晓晓的住处,听到父女俩在争辩,也不便进来,于是就在门前等候着,直到听带兰儿的呼救,赶紧跑进来…。
刘海儿睁开眼,见吴云山在眼前,突然间坚强的心变得软弱起来,流着泪对吴云山说:“你看看你这师妹,她非要生下这孽障,以后也会被人唾弃,你让我九泉之下怎么给你师母交代啊?”吴云山听师父这样说,安慰师父说:“我正要向你报喜,秀秀有喜了,到时候我们就说师妹的孩子是我们的,外人不知道也就不会说什么了。”刘海儿听吴云山这样说,也只有这样子了,哀叹一声垂下头。吴云山背起师父,把他送回自己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