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心境磨砺,暂降练气

郭墨站在那棵看似普通却又散发着神秘气息的老柳树前,心中充满了敬畏与期待。这棵树,仿佛是天地间的一颗棋子,沉默地见证着无数岁月的更迭。

他闭上双眼,将意识沉入那虬结的树干之中。下一刻,一股浩瀚的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江河,瞬间涌入他的脑海。那并非直接的力量,而是一本古朴厚重的古籍,散发着淡淡的檀香,书页无风自动。

古籍的名字没有署,内容却包罗万象。翻开“书页”,看到的并非枯燥的文字,而是流动的画面、跳跃的光点、以及那股难以言喻的玄奥气息。从最基础的吐纳之法、茅山敕令、符箓画法,到龙虎山的符咒真解、阵法禁制,再到更高深的御风而行、踏水无痕,甚至于引气入体、凝气成罡,直至那传说中的破碎虚空、白日飞升、天罡三十六,地煞七十二……几乎涵盖了道法仙门的方方面面,从凡俗到巅峰,一应俱全。这不仅仅是知识,更是一种传承,一种跨越了无尽岁月的智慧凝练。

郭墨如饥似渴地沉浸其中,每一个字,每一幅图,都像是在他灵魂深处刻下烙印。他时而盘膝打坐,参悟那玄奥的道法原理;时而挥毫画符,体会符箓与天地灵气的共鸣;时而闭目冥想,感受体内真气的流转与变化。时间在专注的参悟中飞速流逝,外界的天色从晨曦微露到夜幕低垂,又从星光点点到晨光再现。

不知过了多久,当郭墨终于将古籍中的内容参悟透彻,融会贯通时,他感到自己的心境前所未有的开阔与平静,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体内那股源自老柳树的力量也变得温顺而内敛,不再是狂暴的洪水,而是涓涓细流,滋养着他的四肢百骸,更融入了他的灵魂深处。

就在这时,那本悬浮在意识中的古籍悄然消失。郭墨猛地睁开双眼,瞳孔中闪过一丝明悟的光芒。

“噗嗤——哈哈——哈哈——”一声苍老而畅快的笑声突然响起,带着难以言喻的快意。郭墨循声望去,只见老柳树仿佛活了过来,枝条疯狂舞动,如同无数条灵蛇在空中飞舞。

“好!好!好!很好!小子,不错,不错!”老柳树的声音仿佛直接在郭墨心中响起,带着一丝欣慰,“你已经成长了,吸收了我的传承,也理解了其中蕴含的道理。我这一缕残念,也该烟消云散了。”

话音未落,老柳树剧烈地晃动起来。无数枝条从树干上分化、断裂,如同得到召唤一般,随风飘扬,散向四面八方。每一根飘走的枝条,都带起一片淡淡的绿光,融入远处的山川草木之中,仿佛在播撒新的生机。

很快,那棵巨大的老柳树恢复了平静,只是那股弥漫四周的神秘气息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只留下郭墨,静静地站在原地,感受着体内那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和清明的心境。

“这就是老柳树的传承么……”郭墨心中感叹,随即又陷入沉思。力量是得到了,而且远超想象。但郭墨却并未因此而狂喜。

传承中那些关于修行之路的描绘,那些关于强者的记录,悄然影响了他。他想起传承中隐约提到的,那些真正站在顶点的存在,如三清、四祖。他们并非仅仅是力量强大,更是在漫长岁月中,积累了无量的功德,他们的行为符合“天意”,因此得到了天地的庇护,福缘深厚,常有不可思议的造化降临。

“力量……并非修行的全部。”郭墨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老柳树的力量虽强,但根基未稳,若一味追求力量,恐怕只会招来灾祸,或心智不坚走上黑化。

只有心境纯粹,行得正,坐得端,积累足够的功德,才能符合冥冥之中的天意,得到庇护,积攒福运造化。”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我要先磨练心境!”他开始尝试调动体内那磅礴的力量,但并非去运用,而是去压制,去收敛。

如同将一坛陈酿的美酒,小心翼翼地封存起来,沉入最深的窖底,只留下一杯清茶在手中,细细品味。

“散……散……散!”郭墨咬紧牙关,忍受着经脉如同被撕裂般的剧痛。老柳树的力量如同桀骜不驯的野马,根本不愿被如此压制。他的修为,如同气球被针扎破般,迅速地下降。

从刚刚踏入的巅峰,急速下降到金丹,到筑基……每下降一个境界,都伴随着巨大的痛苦和力量流失的空虚感,就像一个巨人从高台上走下去,每下一层台阶身高都随着降低一样。

但他咬着牙,硬是挺了过来。当修为终于稳定在一个极其微弱,甚至可以说是“一无所有”的层次时——练气期最低层——郭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布满了汗水,甚至有些狼狈。

没有了老柳树那恐怖力量的干扰,他的心神前所未有的清明,纵使神识远远不及巅峰修为。周围的细微灵气流动,远处的虫鸣鸟叫,甚至空气中漂浮的尘埃,都清晰可闻可见。“从零开始。”

郭墨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微笑,“磨练心境,积累功德,一步一个脚印。三清四祖走过的路,我也走一遍!”郭默相信,只要心境足够坚定,功德足够深厚,即使现在力量微薄如尘埃,未来也终能引来福运与造化,让那沉寂在体内的老柳树之力,真正成为他通向巅峰的阶梯,而非毁灭的引线。

这这一刻,郭墨感觉自己仿佛真的脱胎换骨。不再是那个得到奇遇就飘飘然的幸运儿,而是一个真正开始审视内心、脚踏实地、朝着大道迈进的求道者。他不再是被动接受命运的安排,而是主动选择了一条更艰难,却也更符合他内心准则的修行之路。前路漫漫,或许充满荆棘,但他眼中闪烁着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