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游艇

一个月后,法庭宣判,倪万州锒铛入狱,终身监禁。

二十多年来,倪婕一直将父亲视为正人君子,如今惊觉自己竟被欺骗多年。

她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拿起了锋利的刀片,毫不犹豫地朝手腕割去。

好在戴天及时赶回,看到这一幕惊呼出声:“小婕,你怎么这么傻啊!”他箭步冲上前,紧紧握住倪婕的手腕缠好,满是心疼与惊恐。

倪婕泪流满面,声音带着无尽的悲戚:“你不要管我,我已经没有了妈咪也没有了爹地,我什么都没有了。。。”

戴天紧紧将她拥入怀中,声音急切而又坚定:“小婕你还有我,你还有我啊。”

倪婕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虚弱地唤了声:“天哥……”而后无力地靠进他怀里,泪水浸湿了戴天的衣衫。

在戴天轻声的安慰与温柔的怀抱中,倪婕那濒临崩溃的情绪,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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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倪婕出门散心,有人嘲笑倪婕是个弃妇,辱骂她是黑帮的女儿,她一气之下把人打了一顿。

到了警局,倪婕又被以前的同事们冷嘲热讽,在她伤口上撒盐。

好巧不巧,帅家明也在,他不但不维护倪婕,还怪她自暴自弃。这让倪婕怒火中烧,激动地和他吵了起来,二人分手。

向来心高气傲的倪婕,从未受过这么多嘲弄羞辱,离开警局她独自躲了起来,借酒消愁,麻痹自己。

戴天心急如焚,四处寻觅,终于在游艇上寻到了她。

彼时的倪婕,早已醉意醺醺,双腿发软,站都站不稳,倒在了地上。她带着几分嗔怒与深深的不解,含糊问道:“所有人都离开我,你为什么还来找我?”

戴天心疼的从后面抱住她,抹去她一脸泪,声音微微发颤,饱含深情:“因为我答应过,要永远照顾你。”

倪婕用力推开他,语气倔强:“我都说了不要你照顾,你怎么这么讨厌?你干嘛不恨我?”

戴天再次抱住她,眼中泪光闪烁,痛苦与深情交织涌动,终于说出了那些藏在心底、未曾说出口的深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这些日子,你一次又一次伤害我,可我还是无法恨你。小婕,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说着,戴天缓缓俯下身,轻轻吻上她的额头,她的短发,她的脸颊,本能地想用自己的怀抱给予她慰藉,想让倪婕明白,她还有他,他会永远爱着她、在乎她,陪伴她。

世界都塌了,只有这个怀抱还在撑着她。倪婕闭着眼睛,感受到自己又被珍惜、被爱护,她就这样放松地躺着,享受着这份安慰。

深情看你似亲近却有距离

你的身影系上我一生浓情密意

缘分这东西不该由时间来决定

今日的我依旧但你却不是昨日的你

午夜的雨能洗去我多少愁绪

感情的风是否依然漫无目的

不要告诉我你我间的距离是美丽

我站在风里变换却只有依稀

爱的领域我只要得到不要失去

爱的领域为了你我永远没有自己

心中的伤痕眼中的等待

永无止尽永无止尽

不知多久,倪婕悠悠转醒,宿醉后的脑袋还有些昏沉,可当她瞥见身旁熟睡的戴天身体时,瞬间醒了。她摸了摸自己,明白发生过什么,慌乱与无措涌上心头。

她来不及细想,匆忙穿上衣服。她看了他一眼,满心委屈,快速走出卧室。

外面满地狼藉,每走一步,不堪的记忆就一点点灌入她脑海,可她仍是懵的,想不通这一切怎么就发生了。倪婕捡起地上的衣服,气呼呼地再次望了望里面,赶紧逃离了这个地方。

戴天在阳光的轻抚下缓缓醒来,伸手一摸,身旁的床铺空荡荡、冷冰冰的。紧接着,他听到外面传来引擎发动的声音,看着乘快艇渐渐远去的倪婕,一瞬间,失落与怅惘填满了他的内心。

不经意间垂眸,他瞥见了静静躺在床上的十字架项链,它摇晃的样子太美了,刹那间他唇角不自觉地上扬,浮现出一抹春风得意。原来小婕没让帅家明在结婚前碰她,她真的很虔诚信奉天主呢。昨晚小婕那举手投足间的亲昵和配合,真真切切,她肯定也是爱他的,才把最珍贵的第一次给了他,他是她唯一的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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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倪婕躲在房间休息。她越想越气,当初和帅家明情到浓时,她都无法迈出最后那步给他,现在竟然酒后失了身。

戴天满心期待,来她房间准备再次求婚,只是来了好多次小婕仍在沉睡,他有些歉疚,昨晚他过于激动,小婕肯定累坏了。是他不好,小婕初次,他该多在意她的体验。他无比心疼地亲了亲倪婕的脸,想抱抱她,又怕吵醒了她,赶紧离开了。

而倪婕,正陷在一个冗长而又纷繁的梦境之中。梦里,时光回到小时候,戴天约了小女友出门,还带上了年幼的她。她看着戴天拿出一条精致漂亮的玫瑰项链,温柔地戴在那女孩的脖颈上。那一刻,她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哭得伤心极了:“天哥你不疼我了,你不给我给她,呜呜呜……”那哭声仿佛要将她所有的不满都宣泄出来。戴天见状,着实没了办法,只好从那女孩脖子上轻轻取下项链,小心翼翼地给倪婕戴上。倪婕瞬间破涕为笑,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就咧开嘴高兴起来。那女孩不愿意了,嘟囔着:“你妹妹真爱哭啊。”倪婕一听,刚刚平息的怒火又“噌”地一下冒了起来,她紧紧拉住戴天的手,又吵又闹,非要回家不可。戴天只能答应先送她回去。那女孩见状,气得扭头就走。“小婕,别闹了好不好,再这样,下回我不带你了。”戴天一脸无奈地说道。“你不带我我就告诉Daddy,呜呜呜。”倪婕开始耍起赖来,一边假哭,一边偷瞄戴天的反应。“好啦好啦,我带你我带你。”戴天实在拗不过她,只好轻声哄着,“可是我们都要长大的,我不能一直陪着你呀。”“我不要长大,我要哥哥陪,哥哥不准和别人玩。”倪婕像个小尾巴似的缠着戴天,娇声娇气地撒着娇。“好好好,哥哥陪着你,哥哥永远陪着你。”戴天宠溺地搂着她,笑道。倪婕这才心满意足地咯咯笑起来。

梦境陡然一转,画面切换到她正和帅家明站在教堂里举行婚礼,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就在这时,戴天如疾风般闯了进来,一把拉住她的手就往外跑。“天哥,你做什么?”倪婕又惊又怕,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小婕,你不能嫁给他!”戴天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执拗,强拉硬拽着她,不顾一切地将她从教堂里拖了出来。倪婕不肯跟他走,他的手臂竟突然化作黑色的荆棘,紧紧缠绕住她,“小婕,你是我的人,我会永远照顾你的。”她被缠得喘不过气来,用力挣扎,却被荆棘刺破了婚纱,也刺破了肌肤,她大声呼喊着,“我不需要你照顾!我自己有刺!我会照顾自己!”随后她竟变成一朵玫瑰,用她的尖刺狠狠刺向荆棘,花与荆棘相互刺穿对方,同时凋零,地上一片鲜血。

倪婕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梦吓得惊醒,猛地睁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