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岳的拳头如铁锤般砸在沙包上，每一击都带着精准而克制的力量。国家安全局特勤处的训练场上，汗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在晨光中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够了，你已经超标百分之四十了。“训练官掐下秒表，声音里带着惯常的无奈，“给其他人留点追赶的余地吧，王牌。“
齐岳接过毛巾，随意地擦了擦脸。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只有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泄露着永不松懈的警觉。“标准只是及格线，“他的声音低沉，“保护任务没有重来的机会。“
腕表在这时震动起来，齐岳扫了一眼，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局长办公室的紧急召见。
国家安全局特别会议室，量子屏上显示着「启明计划」人员架构图。
陈毅局长敲了敲桌子：“特勤九组全员注意，这次要保护的是国家量子通信项目的核心团队。“屏幕切换到程微意的照片，“特别是这位——程微意博士，对方首要目标。“
齐岳注意到照片背景里有个白发老者正亲切地拍程微意的肩。“这位是？“
“林世成院士，项目总顾问。“局长顿了顿，“有问题？“
“保护范围？“
“全员基础保护，程博士重点保护。“局长突然压低声音，“上级怀疑团队里有信息泄露渠道。“
会议室门突然被推开，戴着智能眼镜的周颖快步走入：“抱歉迟到，刚在调试监控系统。“她递给齐岳一个芯片，“目标实验室有17个安全盲区，包括程博士的专属工作站。“
陈剑吹了个泡泡：“哇哦，有人要搞事情啊。“
国家高等物理研究所门口，两拨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程微意带着她的科研团队——林教授拄着雕花手杖，陆远提着精密仪器箱，苏芮正试图把电子宠物投影藏起来，赵工程师则警惕地扫视每个安保人员。
对面是齐岳率领的特勤组——陈剑嚼着口香糖检查枪械，周颖的眼镜闪烁着数据流，王大川的黑箱子放在最顺手的位置。
“我说过不需要武装卫队。“程微意冷着脸。
林教授笑着打圆场：“微意啊，安全第一...“
“特别是现在。“赵工程师突然插话，意有所指地看着林教授。
齐岳敏锐地注意到这个细节，向周颖使了个眼色。智能眼镜立刻锁定了林教授微微发抖的手指。
“基础防护措施。“齐岳展示安全方案，“包括电子屏蔽和...“
“等等！“苏芮突然跳起来，“你们的电子屏障会杀死我的比特犬！“她指着空中只有AR眼镜才能看到的电子宠物。
周颖推了推眼镜：“可以调整到兼容模式...“
陆远突然上前一步：“程博士的工作站必须保持绝对电磁静默。“他直视齐岳，“你们懂量子观测的退相干效应吗？“
王大川咧嘴一笑：“我懂C4怎么不干扰电子设备。“
“好了！“程微意打断即将升级的争执，“红线在这里。“她用脚尖在地上划了道看不见的线，“未经许可，不得进入实验区。“
齐岳点头：“相应的，所有人员必须佩戴紧急报警装置。“
当周颖分发纽扣大小的报警器时，齐岳注意到林教授悄悄把自己的调成了静音模式。
齐岳退到门外，但没有完全离开。透过玻璃，他看到程微意重新投入工作，那种专注度几乎像是进入了另一个维度。他调整了一下站姿，开始规划这座建筑的每一个安全死角。
这将是场漫长的任务——保护一个讨厌被保护的天才。齐岳的嘴角微不可见地动了动。至少不会无聊。
齐岳的生物钟在清晨五点三十分准时唤醒了他。六点整，他已经完成了晨跑、器械训练和冷水浴，此刻正站在程微意公寓对面的监控点，手持望远镜检查周围环境。
研究所为程微意安排的公寓位于十二层，朝南的落地窗在晨光中泛着微光。齐岳注意到她已经在书房工作，纤瘦的身影在窗前若隐若现。这是连续第三天她不到五点就起床工作。
他调整焦距，突然顿住。公寓楼下停着一辆黑色轿车，发动机还在运转。车里的人似乎在观察什么。齐岳迅速拍下车牌，发给总部核查。
“确认了，车牌是伪造的。“耳麦里传来技术员的声音，“附近监控显示这辆车最近三天都出现在程博士的活动范围内。“
齐岳的眼神骤然锐利。“调一组人过来，保持隐蔽。我要所有出入口的监控实时共享。“
七点五十八分，程微意准时走出公寓大门。她今天穿了一件深灰色高领毛衣，黑色直筒裤，外套一件略显宽大的米色风衣，手里拎着那个磨损严重的皮质公文包。齐岳注意到她眼下淡淡的青色。
“早安，博士。“齐岳从阴影处走出。
程微意明显被吓了一跳，公文包差点脱手。“天啊！你就不能正常地出现吗？“她深吸一口气，“算了，走吧。“
齐岳保持着一臂的距离跟在她身侧，目光不断扫视周围。“建议今天换一条路线去研究所。“
“为什么？我习惯走这条路。“
“有可疑车辆在跟踪您。“齐岳简短回答，已经伸手拦下另一辆出租车，打开车门示意她上车。
程微意皱眉：“你确定不是过度反应？“
“不确定。“齐岳坦然道，“所以更该谨慎。“
程微意盯着他看了两秒，最终钻进车里。齐岳报出一个与研究所方向完全相反的地址。
“这是去哪？“程微意压低声音问。
“反侦察程序。“齐岳同样低声回答，“请配合。“
车子绕了三个大圈，中途换乘两次，最后才到达研究所后门。整个过程中，齐岳的手一直没有离开腰间的位置，眼睛每隔七秒就会扫过后视镜。
程微意全程沉默，但齐岳注意到她的手指紧紧绞在一起，指节发白。
“到了。“齐岳付完车费，先一步下车检查四周，然后才为程微意打开车门。
程微意快步走进研究所大门，突然在安检处停下：“那辆车...真的在跟踪我？“
“是的。“齐岳点头，“已经派人去调查了。“
程微意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缝，但很快又恢复平静。“谢谢。“声音几不可闻，说完就转身刷卡进了实验室。
齐岳目送她消失在走廊尽头，这才打开手机查看总部发来的资料。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鲜红的标记：暗影组织—A级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