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冷宫摆烂:奶娃带我逆袭成团宠
- 冷宫摆烂:奶娃带我逆袭成团宠
- 西门无仪
- 13421字
- 2025-05-22 13:37:29
1
冷宫的夜比萧承煜的心还冷,我蜷缩在发霉的草席上,听着老鼠在砖缝里磨牙,突然听见脑子里“叮”的一声——系统绑定成功,任务目标:摆烂三年,否则死。
“摆你大爷!”我骂骂咧咧地翻了个身,冻僵的手指戳到墙面上的冰棱子。
三天前我穿成了刚被打入冷宫的废后苏绾绾,原主因为在早朝上谏言“后宫不得干政”,触了暴君逆鳞,被当场掌掴后拖去冷宫。
现在我脸颊上的指痕还火辣辣地疼,更要命的是,这具身子竟比冷宫的破窗纸还虚,咳两声都能震得肋骨发疼。
“宿主您好,我是‘咸鱼逆袭系统’。”机械音在识海里响起,像块冻硬的馕饼子往我脑袋里塞,“本系统专为摆烂型任务者设计,任务期间禁止主动争宠、宫斗、搞事业,每触发一次积极情绪扣1小时寿命,累计扣满24小时——”
它顿了顿,“当场暴毙。”
我眼皮子一跳,突然想起今早给我送残羹的小宫女,那碗馊粥里漂着半片发霉的馒头。
原主就是被这样的“款待”折磨了半年,最后咳血死在冷宫角落。
现在系统让我摆烂,可摆烂等于慢性自杀啊!
“检测到宿主产生反抗情绪,扣除30分钟寿命。”机械音冷冰冰的,“请宿主认清现实:您现在的身份是被皇帝厌弃的废后,无家族撑腰,无心腹可用,唯一的生路就是——躺平。”
我咬碎后槽牙,盯着漏风的窗棂外飘起的雪花,突然听见墙角传来“窸窣”响动。
不是老鼠,是人的脚步声,夹杂着布料摩擦青砖的轻响。
我屏住呼吸,看着月光下一个裹着破旧棉袍的身影踉跄着撞开冷宫侧门,怀里还抱着个蠕动的襁褓。
“救、救救孩子……”那人影扑通跪地,露出半张被冻得青紫的脸,是冷宫外围的老宫娥陈嬷嬷。
她怀里的襁褓正往外渗血水,襁褓边缘绣着半枚金线勾勒的龙纹,正是萧承煜常戴的那枚玉佩图案。
我刚要起身,系统突然疯狂震动:“警告!检测到关键人物出现,宿主需立即接触目标!”
可机械音刚落,又响起刺耳的警报:“检测到宿主产生主动救助意图,扣除1小时寿命!”
剧痛像无数根银针扎进太阳穴,我眼前发黑,却看见陈嬷嬷怀里的孩子突然睁开眼。
那双葡萄大的眼睛蒙着层水光,肉乎乎的小手从襁褓里挣出来,颤巍巍地朝我伸过来,奶声奶气地唤:“娘亲……”
鬼使神差地,我踉跄着扑过去接住孩子。
陈嬷嬷的身子已经凉透,指甲缝里还掐着半块带血的玉佩。
襁褓里的婴儿不足周岁,却出奇地安静,只是把小脑袋往我怀里拱,温热的呼吸透过破旧的宫装,烫得我心口发紧。
“系统!这怎么回事?”我咬牙切齿地在心里嘶吼,“不是说禁止主动做事吗?现在算被动触发吧?”
“叮——检测到‘天命之子’现世,宿主获得‘被动接触许可’。”系统难得人性化地顿了顿,“该目标为剧情关键人物,需全程陪护,不得分离。若目标死亡,宿主同步暴毙。”
我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团子,他正用没长全的乳牙啃我的衣襟,口水把布料洇出个圆斑。
龙纹玉佩、冷宫弃婴、系统警告……这狗东西怕不是萧承煜的私生子?
可原主记忆里,萧承煜登基三年从未有过皇子,倒是有个夭折的皇弟,据说死时也是这般大的襁褓。
2
雪越下越大,冷宫的木门“吱呀”一声被风吹开。
我抱着孩子缩到角落,听见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女子的娇笑。
是萧承煜,还有他新宠的沈贵妃。
“陛下,冷宫湿气重,您可要当心龙体。”沈贵妃的声音像浸了蜜,却藏着刀,“听说那废后近日病得厉害,说不定……”
话音未落,冷宫的破灯笼被风雪打灭。
我借着月光看见萧承煜的玄色衣摆扫过门槛,腰间玉佩泛着冷光——正是襁褓上绣的半枚龙纹。
怀里的小团子突然抖了抖,抬起沾着奶渍的小脸,朝着萧承煜的方向奶声奶气地喊:“爹爹……”
空气瞬间凝固。
萧承煜的脚步猛地顿住,沈贵妃的笑卡在喉咙里。
我浑身的血都凉了,系统的警报声在脑海里炸成一锅粥:“警告!检测到宿主与皇帝产生剧情交集,触发特殊事件!”
小团子却不管不顾地挣扎着要下地,胖嘟嘟的腿在我怀里乱蹬:“爹爹抱!宝宝冷……”
他踉跄着往前扑,我没抱住,眼睁睁看着他摔在萧承煜脚边。
暴君垂眸望着地上的小不点,眉心跳了跳,手按在剑柄上的青筋却绷得死紧。
“哪来的野种?”沈贵妃率先反应过来,尖声喝道,“竟敢冒充皇嗣,定是那废后……”
“闭嘴。”萧承煜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像生锈的刀。
他蹲下身,指尖颤抖着抚过小团子襁褓上的龙纹,目光落在孩子眉间的朱砂痣上——那是皇室嫡系才有的印记。
小团子趁势抱住他的手腕,把小脸贴在他冰凉的袖口:“爹爹手手冷冷,宝宝给爹爹暖……”
他仰头望着萧承煜,睫毛上还沾着雪花,“爹爹不要凶,宝宝会乖乖的。”
我攥紧袖口,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萧承煜当年最疼爱的皇弟,眉间便有这样一颗朱砂痣。
那孩子三岁夭折时,暴君在龙椅上坐了三天三夜,谁靠近就杀谁。
此刻他望着小团子的眼神,像极了原主记忆里那夜冷宫里的月光,冰冷却藏着化不开的痛。
“苏绾绾。”萧承煜突然抬眸看我,暗红的瞳孔在阴影里灼灼发亮,“这孩子,哪来的?”
我喉咙发紧,系统却在这时疯狂刷屏:“禁止透露天命之子真实身份!禁止主动引导剧情!”
我只能垂下眼,盯着他靴底沾的雪水在青砖上晕开:“陛下问臣妾,臣妾又能问谁呢?不过是雪夜捡来的……”
话没说完,小团子突然哇地哭出声,小拳头捶打萧承煜的胸口:“爹爹坏坏!吓哭宝宝了!”
他转头望向我,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娘亲抱抱,宝宝怕怕……”
萧承煜猛地站起身,袍角带起的风卷得我发疼。
他背过身去,我却看见他指尖反复摩挲着小团子蹭过的袖口,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明日起,冷宫膳食由御膳房直送。”
顿了顿,又补了句,“给孩子找件像样的襁褓。”
沈贵妃的脸色比雪还白,却不敢多说半句。
直到两人的脚步声消失在风雪里,我才敢大口喘气,怀里的小团子却已经睡着了,嘴角还沾着没擦干净的奶渍。
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任务进度15%!天命之子影响力激活,宿主请继续保持躺平状态。”
我望着窗外渐歇的雪,突然发现小团子掌心紧攥着半块玉佩——正是陈嬷嬷临死前掐着的那块,此刻正与萧承煜的玉佩在月光下遥相辉映,拼成一枚完整的龙纹。
这狗系统,怕不是给我找了个比萧承煜还难伺候的小祖宗?
我摸着小团子柔软的耳垂,突然听见他在睡梦中嘟囔:“娘亲别怕,宝宝保护你……”
雪停了,冷宫的破窗棂漏进一丝月光。
我靠在冰凉的砖墙上,听着怀里小团子均匀的呼吸声,突然笑了——摆烂就摆烂吧,反正现在我怀里抱着全天下最金贵的外挂,萧承煜啊萧承煜,这次,怕不是你困在这冷宫里出不去了?
3
御膳房的食盒是卯初送来的,朱漆匣子上还冒着热气,掀开盖竟是碗金丝燕窝粥,配着翡翠虾饺和蜜渍红梅。
我捏着白瓷的手差点抖进碗里——这规格,比我当皇后时的晚膳还讲究。
“娘娘,这是陛下特意吩咐的。”送膳的小宫女垂着眼皮,指尖绞着帕子,声音发颤,“还有这袭蜀锦披风,说是给小皇子夜里暖身子的。”
她身后的太监捧着明黄缎面的襁褓,边角绣着细密的五爪金龙,正是皇室嫡系才敢用的纹样。
我怀里的小团子正抓着我的发丝往嘴里塞,闻言突然松开手,肉乎乎的脚掌在草席上蹦跶:“爹爹送宝宝龙龙被被!”
他仰头望着那团明黄,睫毛扑闪两下,突然扭头冲我笑,酒窝里还沾着昨夜的奶渍,“娘亲摸摸,龙龙会打呼噜哦!”
系统在识海里疯狂弹窗:“任务进度23%!宿主请注意,皇帝对天命之子的关注度每提升10%,您的生存概率增加5%。”
我摸着小团子蹭过来的脑袋,突然听见冷宫外墙传来瓦片碎裂的声响——是沈贵妃惯用的鎏金步摇撞击青砖的声音。
“贱蹄子倒是好福气!”沈贵妃的尖嗓门比腊月的北风还利,“不过是捡来的野种,也敢用皇室缎面?陛下怕是被迷了心窍——”
她踩着三寸金莲跨过门槛,十二颗东珠串成的璎珞在胸前晃出冷光,“来人,把这些僭越之物都收了!”
我垂眸盯着食盒里的燕窝粥,任由滚烫的热气熏红眼角。
系统的警告还在耳边:“禁止主动对抗反派,否则扣除寿命!”
可沈贵妃的指尖已经掐向小团子的脸,金镶玉的护甲在他细嫩的皮肤上划出红痕。
“疼疼……”小团子扁着嘴缩回我怀里,突然揪住沈贵妃的璎珞珠子,“漂亮姐姐的珠子,给宝宝玩好不好?”
他指尖轻轻一拽,十二颗东珠竟应声而断,在青砖上滚成一片碎光。
沈贵妃尖叫着后退半步,护甲上还挂着半串珠子:“你敢——”
“姐姐别哭呀。”小团子从襁褓里掏出块芝麻糖,正是今早御膳房随粥送来的,“宝宝给你糖糖,比姐姐的珠子还甜哦。”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踮脚去够沈贵妃的裙摆,“姐姐的香香粉粉,像宝宝梦里的桃花林呢。”
我眼皮一跳。
原主记忆里,沈贵妃最恨人提她出身乐坊,身上终年带着掩盖身份的桃花香粉。
此刻她盯着小团子的眼神却突然软下来,护甲“当啷”落地:“你、你怎么知道本宫……”
“因为姐姐笑起来像小梨涡呀!”小团子突然扑进她怀里,肥嘟嘟的手臂圈住她的腰,“和娘亲一样好看!”
沈贵妃浑身僵硬,却没推开他,甚至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这可是连萧承煜都没享受过的待遇。
4
系统提示音像放鞭炮似的在脑海里炸响:“警告!检测到反派情绪值异常波动,任务进度35%!”
我盯着沈贵妃逐渐柔和的眉眼,突然想起陈嬷嬷死时襁褓上的龙纹——这小崽子怕不是天生带了读心术?专挑人最柔软的地方戳。
“娘娘,陛下到——”外头的通报声惊碎了僵局。
沈贵妃猛地推开小团子,璎珞珠子还挂在她腕上,像串血色的泪。
萧承煜跨进门时,恰好看见小团子坐在地上揉眼睛,袖口还沾着沈贵妃的桃花粉。
“怎么回事?”他的声音比冰窟还冷,目光扫过地上的东珠和沈贵妃慌乱的神色。
小团子趁机连滚带爬扑到他脚边,仰头举起芝麻糖:“爹爹救宝宝!姐姐的珠子咬宝宝手手……”
萧承煜弯腰抱起他,指尖划过孩子脸上的红痕,瞳孔瞬间缩成针尖大小。
沈贵妃“扑通”跪下,护甲碎片扎进掌心:“陛下明鉴,臣妾只是想看看小皇子……”
“看看?”萧承煜打断她,指腹擦去小团子嘴角的糖渣,“朕记得你十三岁那年,也是用这招扯断了淑妃的九鸾金钗,后来淑妃的尸首,可是在荷花池里泡了三天。”
沈贵妃的脸刹时白过墙上的积雪。
小团子却突然在萧承煜怀里扭来扭去,伸手去够他腰间的玉佩:“爹爹的龙龙和宝宝的龙龙是一对!”
他从襁褓里掏出半块带血的玉佩,与萧承煜的玉佩严丝合缝拼成完整的龙纹。
我听见自己心跳如鼓。
系统疯狂闪烁红光:“警告!天命之子主动暴露关键道具,触发剧情暴击!”
萧承煜的身子猛地僵住,指尖抚过两块玉佩拼接处的暗纹——那是唯有皇室血脉才能激活的“天命纹”。
“陈嬷嬷……”他突然低唤,声音发颤,“冷宫外围的陈嬷嬷,是朕乳母的妹妹。
她临终前,可曾说过什么?”
我攥紧袖口,系统却在这时死机般沉默。
小团子趁机在萧承煜颈窝里蹭了蹭,奶声奶气地说:“嬷嬷说,宝宝要来找爹爹和娘亲,说爹爹的龙椅太孤单啦……”
他突然打了个哈欠,眼睛眯成两道月牙,“宝宝困困,爹爹拍宝宝睡觉觉好不好?”
萧承煜的喉结滚动两下,竟真的单手抱着孩子轻轻摇晃,另一只手笨拙地拍着他的背。
沈贵妃跪在地上,指甲几乎掐进砖缝里,却连大气都不敢出。
我望着暴君此刻温柔得能滴出水的眼神,突然想起原主被打入冷宫那晚,他也是这样盯着她脸上的血痕,却只说了句“朕最厌弃你这副假惺惺的模样”。
“沈贵妃,即日起禁足咸福宫。”萧承煜突然开口,声音又恢复了冷硬,“若再让朕发现你靠近冷宫半步——”
他低头看着怀里熟睡的小团子,指尖划过孩子眉间的朱砂痣,“朕就剜了你的眼珠子,给皇子做夜明珠。”
沈贵妃连滚带爬地退出去,钗环撞在门框上叮当作响。
萧承煜却没走,反而坐在我身边的破榻上,目光落在我腕间的旧玉镯上——那是原主入宫时父亲送的,如今已经裂了三道缝。
“苏绾绾。”他突然唤我全名,声音轻得像怕吵醒怀里的孩子,“你可知,这孩子眉间的朱砂痣,与朕皇弟幼时一模一样?”
他顿了顿,指腹摩挲着小团子的玉佩,“还有这‘天命玺’,本是开国皇帝留给嫡系子孙的信物,却在皇弟夭折那晚失踪。”
我浑身的血都冲上头顶。
系统终于恢复运作,疯狂刷屏:“禁止透露天道幼体身份!禁止触发皇帝记忆觉醒!”
我只能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陛下说笑了,臣妾不过是捡了个孩子,哪懂这些……”
“捡的?”萧承煜忽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我颤抖的睫毛,“陈嬷嬷是朕安在冷宫外围的暗线,专门替朕盯着……某些心怀不轨的人。”
他的目光落在小团子掌心的朱砂痣上,“三天前她暴毙,怀里抱着个带天命玺的孩子,而你——”
他忽然捏住我下巴,迫使我抬头,“恰好出现在现场。”
4
我屏住呼吸,听见小团子在梦中发出不满的哼唧。
萧承煜立刻松开手,指尖轻轻拍着孩子的背,眼底却翻涌着我从未见过的风暴:“苏绾绾,你最好祈祷这孩子真是你捡的。否则——”
他忽然低头吻了吻小团子的额头,像在吻世间最珍贵的宝物,“朕会让整个苏氏为他陪葬。”
他抱着孩子起身时,襁褓上的金龙纹突然发出微光,在冷宫里投下细碎的龙形光斑。
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发现他的玄色披风上还粘着小团子的奶渍,突然想起系统说过的话:“天命之子需在冷宫经历劫数,吸收世间善意。”
原来萧承煜的劫,从来不是什么诅咒,而是困在三年前皇弟夭折的执念里,困在对自己多疑狠辣的厌恶中。
而小团子,这个天道幼体,正用最柔软的方式,一点点啄开他冰封的心脏。
是夜,冷宫来了位不速之客。
我看着掌事嬷嬷捧着金丝楠木的婴儿床跨进门,床栏上刻着的五爪金龙栩栩如生,突然听见墙外传来宫娥的抽泣声——是沈贵妃的贴身侍女,正被拖去慎刑司的方向。
“娘娘,那宫女在您的膳食里下了鹤顶红。”嬷嬷跪下时,鬓角的银饰擦过青砖,“是小皇子的糖罐救了您——那毒药撒在糖块上,竟变成了黑色。”
我摸向小团子枕边的糖罐,指尖触到罐底的符文印记——是今早他吃剩的芝麻糖下压着的,金色的小太阳图案。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任务进度50%!天命之子首次使用天道之力护主,宿主寿命延长12小时。”
小团子翻了个身,无意识地抓住我的手指。
月光透过破窗照在他眉间,朱砂痣隐隐泛着金光。
我忽然明白,这哪是我在养孩子,分明是天道借孩子的手,在养这个被困在冷宫里的,既暴虐又孤独的帝王。
而我,只需要继续摆烂就好。
毕竟现在,萧承煜每次来看孩子时,总会多带一匣子我爱吃的荔枝膏;
毕竟沈贵妃的禁足令,让冷宫的破屋顶都换上了新瓦;
毕竟——
小团子在睡梦中突然笑出声,含糊不清地嘟囔:“爹爹的尾巴,是金色的龙龙哦……”
我望着窗外渐圆的月亮,忽然觉得,这冷宫的夜,好像也没那么冷了。
5
冷宫的梧桐叶开始泛金时,我终于敢把小团子放在新铺的金丝毯上满地爬。
这两个月他像吹了气的奶膘团子,追着自己的小脚丫打转时,明黄龙纹襁褓在青砖上拖出金闪闪的线,倒像是把整个紫禁城的日光都揉进了冷宫。
“娘娘,御史台的人在外头吵吵呢。”小宫女小翠攥着帕子直发抖,“说、说小皇子是妖邪转世,要陛下降旨焚了襁褓上的龙纹——”
话没说完,冷宫的铜锁“哐当”落地。
八个穿绯色官服的御史鱼贯而入,为首的张大人胡子抖得比秋风还厉害:“废后苏绾绾!你私藏绣有五爪金龙的襁褓,又豢养面生皇子,莫不是想学吕雉临朝称制?”
我靠在雕花软榻上嗑瓜子——这还是萧承煜上周送来的贡品,指尖顿了顿,系统立刻在识海里蹦跶:“警告!检测到主动危机,宿主需保持被动状态!”
于是我懒洋洋地托着腮,看小团子正抱着张大人的官靴啃鞋穗子。
“老伯伯的鞋子,有桂花糖的味道!”他仰头望着满脸铁青的御史,鼻尖还沾着金丝毯上的绒毛,“伯伯带糖糖了吗?宝宝给伯伯跳小龙舞哦!”
说着竟踉跄着站起身,小胖手在空中划出个歪歪扭扭的圆弧——襁褓上的金龙突然活了过来,鳞片泛着微光在青砖上投下游龙虚影。
御史们倒吸一口凉气,张大人的胡子尖都在打颤:“这、这是天命玺的御纹!唯有皇室嫡系血脉才能催动——”
他猛地转头盯着我,眼中闪过狂喜,“废后!你竟敢用妖术模仿皇嗣印记,其心可诛!”
小团子却不管这些,摇摇晃晃地扑进张大人怀里,肉乎乎的手臂圈住他僵硬的腰:“伯伯抱抱,宝宝怕怕……”
他指尖轻轻划过对方胸前的补子,绣着獬豸的官服竟泛起金光,“伯伯心里有黑黑的影子,宝宝帮伯伯赶走呀。”
我看见张大人突然愣住,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泪光。
系统疯狂闪烁红光:“检测到天命之子触发‘心像洞察’!该御史三日前收了沈贵妃兄长的万两银票,正欲借襁褓之事扳倒陛下!”
“扑通——”张大人突然跪地,官帽滚落在小团子脚边,“臣、臣有罪!沈将军昨日送来密信,说只要弹劾小皇子僭越,便可扶持他外甥登基……”
他捶打着青砖,血珠混着泪水滴在金龙虚影上,“求陛下开恩,臣只是念着家中八十老母——”
冷宫的门“砰”地被踹开,萧承煜的玄色披风卷着满地碎叶冲进来,腰间佩剑还在滴血。
他身后跟着浑身浴血的暗卫,显然是从早朝直接杀来的。
6
小团子听见动静,立刻撇下张大人,张开手朝暴君跑过去:“爹爹打架手手痛痛!宝宝吹吹~”
萧承煜接住扑来的小肉球,剑尖还在往下滴血,却小心地避开孩子的襁褓:“朕的皇子,岂是你们能弹劾的?”
他扫过满地瑟缩的御史,暗红瞳孔里翻涌着风暴,“张大人不是念着老母吗?朕这就送你们母子去地下团聚——”
“爹爹不要!”小团子突然按住他握剑的手,掌心的朱砂痣亮起微光,“伯伯的影子跑掉了,宝宝给伯伯画了糖糖呢!”
他举起沾满金粉的小手,掌纹里竟真的浮现出芝麻糖的图案,“吃了糖糖,伯伯就会变乖乖哦。”
萧承煜的剑尖“当啷”落地。
他盯着小团子掌心的金光,突然想起三年前皇弟夭折那晚,也是这样的微光笼罩着襁褓,却最终在暴雨中熄灭。
此刻孩子的眼睛亮晶晶的,像盛着整个星河,让他喉间突然泛起苦涩——若皇弟还活着,是否也会这样拽着他的袖子撒娇?
“陛下,御史台联名奏折。”暗卫呈上染血的绢帛,封面上“天命所归”四个朱砂大字格外刺眼。
萧承煜接过时,小团子突然凑过去,在“天命”二字上吧唧亲了一口,绢帛上立刻浮现出金龙盘绕的暗纹——正是开国皇帝刻在天命玺上的护国运纹。
“这是……”萧承煜声音发颤,指尖抚过温热的暗纹,突然听见小团子在他耳边奶声奶气地说:“爹爹的龙椅,缺个会讲故事的人呀。宝宝会讲《金龙护宝》哦,说龙爹爹和龙宝宝一起打败大坏蛋!”
我看着暴君耳尖渐渐泛红,系统提示音像放烟花似的响个不停:“任务进度70%!天命之子首次觉醒国运之力,宿主寿命延长24小时!”
原来这小崽子不仅能读心,还能激活皇室秘纹,难怪沈贵妃的兄长要急着除他——若让萧承煜确认孩子是“天命所归”,那些暗中谋逆的权臣便再无机会。
“传朕口谕。”萧承煜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日低了三个度,“小皇子眉间朱砂痣、掌心天命纹,皆为皇室嫡系象征。即日起,奉为‘承天皇子’,入住未央宫——”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我腕间的旧玉镯,“废后苏氏,贤良淑德,即日起迁居景仁宫,协理六宫事务。”
御史们集体倒抽凉气,我手里的瓜子“啪嗒”掉在软榻上。
系统疯狂弹窗:“警告!检测到宿主即将脱离冷宫,触发‘摆烂规则’!若主动接受迁居,扣除12小时寿命!”
可不等我开口,小团子突然扭着身子要下地,摇摇晃晃地跑到我脚边,抱着我的腿仰头哭唧唧:“宝宝不要离开娘亲!冷宫的星星比未央宫亮,宝宝要和娘亲睡破破的草席!”
他转头望向萧承煜,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爹爹也来陪我们好不好?宝宝给爹爹留最软的棉花被被~”
7
萧承煜的手指紧紧攥住袖口,指节发白。
景仁宫是皇后居所,而我早已是废后,他若下旨迁居,等于变相承认我皇后之位。
可小团子的哭声像把钝刀,一下下割着他心里那道三年未愈的伤口——当年皇弟临终前,也是这样哭着要他陪,最后却在他怀里断了气。
“罢了。”他忽然别过脸去,声音发闷,“先让皇子留在冷宫,朕会派二十暗卫全天候守护。”
他转身时,披风扫过我膝头,我看见他指尖悄悄擦过眼角,“至于你……”
他顿了顿,“明日起,可自由出入冷宫,但不许踏出紫禁城半步。”
御史们被拖出去时,张大人突然回头望了小团子一眼,眼中再无半分怨毒,反而盛满孺慕之情——就像看着自家未满周岁的孙儿。
这便是天道幼体的力量吧,无需权谋算计,只需用最纯粹的善意,便能融化人心底的冰。
是夜,萧承煜竟真的来了冷宫。
我看着他蹲在婴儿床前,笨拙地给小团子掖被角,金龙纹在他掌心亮起微光,与孩子眉间的朱砂痣遥相辉映。
暴君的侧脸在月光下格外柔和,让我几乎忘了他今早亲手砍断御史手腕时的狠辣。
“苏绾绾。”他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怕惊醒熟睡的孩子,“你可知,皇弟夭折那日,朕抱着他的尸体坐了整夜。后来太医院说,他是中了‘离魂咒’,魂魄散在人间,唯有找到带着天命玺的幼体,才能……”
他没再说下去,指尖轻轻划过小团子的掌心,“朕知道这孩子不是皇弟,但朕宁愿相信,是上天可怜朕,送了个小福星来。”
我望着他泛红的眼角,突然想起系统说过的话:“天道幼体需吸收世间善意,而最大的善意,是让执念深重之人学会放下。”
萧承煜的劫,从来不是什么诅咒,而是困在过去的牢笼里,不肯放过自己。
小团子在梦中翻了个身,突然抓住萧承煜的手指,塞进嘴里轻轻咬了咬。
暴君浑身僵硬,却不敢抽手,任由孩子的口水把袖口洇湿。
月光漫过冷宫的破窗,照见他嘴角微微扬起的弧度——那是我穿来三个月,第一次见他笑。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任务进度85%!宿主请注意,天命之子即将迎来‘劫数反噬’,需在三日内收集足够的善意值——”
我摸着小团子渐渐发烫的额头,突然明白,所谓的摆烂从来不是躺平,而是成为他身边最安全的港湾。
当整个紫禁城都在觊觎他的天命之力时,唯有我这被系统束缚的“废后”,能给他最纯粹的、不带算计的拥抱。
萧承煜不知道,他以为自己在保护孩子,却不知是孩子在渡他。
而我,只需要继续当好这个佛系娘亲——毕竟,怀里的小团子正用迷糊的奶音嘟囔:“娘亲的心跳,比爹爹的龙鳞还暖和……”
8
冷宫的铜炉在子夜爆了三记碳花,我摸着小团子滚烫的额头,指腹碾过他眉间褪成淡粉的朱砂痣——那抹金光,已经暗得几乎看不见了。
“系统!劫数反噬到底是什么?”我咬着唇盯着倒计时的善意值进度条,只剩最后12小时,数值却停在92%纹丝不动。
机械音难得带了丝急切:“天道幼体为宿主承担三次致命伤,此刻正在回溯本源力量,若善意值不足,将永久陷入沉睡。”
窗外突然传来密集的衣袂破空声,十八道黑影掠过宫墙,萧承煜的玄色披风卷着漫天霜气撞开门扉。
他发间还别着早朝的玉笏,却在看见床上蜷缩的小团子时,玉笏“当啷”落地:“怎么回事?上午还好好的……”
“宝宝冷……”小团子迷迷糊糊地伸手,指尖划过萧承煜的掌心,本该温热的小手却凉得像块淬了冰的玉。
暴君浑身一颤,突然想起三年前皇弟临终前也是这般体温,喉间泛起腥甜,猛地扯开衣襟,将孩子贴在自己心口:“朕把龙气渡给你,别睡……”
系统疯狂闪烁红光:“检测到帝王本源之力灌输!善意值+5%!当前进度97%!”
我看着萧承煜后背绷出的狰狞伤疤——那是他替原主挡刺客时留下的,此刻正因为强行渡气而渗出鲜血。
小团子的睫毛动了动,在他苍白的胸口印下一个浅浅的吻,像啄食星光的幼龙。
“陛下!沈将军带兵围住冷宫了!”暗卫首领撞门而入,腰间佩刀已出鞘,“他们说小皇子是妖邪,要……”
话没说完,外头突然传来震天的钟鼓声,冷宫外墙被火光照得通红,有人举着“清君侧”的大旗,将十八道暗卫逼得节节败退。
萧承煜的瞳孔骤缩。
沈贵妃的兄长沈战霆,是握有二十万边军的镇北将军,此刻竟敢逼宫,定是探到小团子虚弱,想趁机扶持傀儡皇帝。
他正要起身,却被小团子拽住袖口,孩子烧得通红的小脸埋在他掌心,奶声奶气却透着坚定:“爹爹别走,宝宝不怕……”
系统提示音突然变得刺耳:“警告!检测到终极恶意降临,宿主需触发‘天道共鸣’!”
我望着窗外逼近的火把,突然想起陈嬷嬷死时襁褓里的血书——“天命玺现,龙困浅滩”,原来小团子的劫数,从来不是病痛,而是让萧承煜在失去与守护间,亲手撕开自己堆砌三年的铁壁。
“沈战霆,你敢!”萧承煜的怒吼震得屋梁落灰,他抱着小团子站起身,玄色衣袍上的金线龙纹竟在火光中活了过来,“朕的皇子若有闪失,朕必屠你沈氏三族,让你镇北军的尸首堆成望京台!”
可叛军的箭簇已经破空而来。
我看见小团子在萧承煜怀里抬起手,掌心的微光映着漫天箭雨,竟让那些淬了毒的箭头在空中凝滞。
沈战霆的战马突然悲鸣人立,老将军惊恐地望着小团子眉间重新亮起的朱砂痣——那光斑,分明是开国皇帝画像上的天命金轮。
“伯伯……”小团子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雪,“宝宝看见伯伯心里有个受伤的小马马,它的腿腿在流血哦。”
沈战霆的瞳孔猛地收缩,三十年前他在战场上被敌军断了马腿,那匹陪他征战十年的战马,正是死在他怀里。
箭簇“叮叮当当”落了满地,沈战霆的钢刀“当啷”坠地。
小团子从萧承煜怀里挣出,踉跄着走向浑身发抖的老将军,手掌按在他铁甲覆盖的胸口:“宝宝给小马马治伤伤,伯伯以后不要打架架了好不好?”
老将军突然跪地,铠甲磕在青砖上发出闷响:“老臣知错!老臣受沈贵妃蛊惑,说小皇子会夺了沈家的兵权……”
他抬头望着小团子掌心浮现的马形金光,泪如雨下,“当年战马临死前,也是这样看着末将……”
系统提示音几乎要震碎识海:“善意值突破100%!劫数反噬解除!”
我看着小团子突然瘫软在萧承煜怀里,眉间朱砂痣重新变得璀璨,突然听见机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宿主请注意,天命之子已完成救世任务,本系统即将剥离——”
“等等!”我抓住小团子的手,发现他掌心的天命玺纹路正在消失,“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萧承煜?”
9
系统沉默了三秒,像是在调取什么禁忌资料:“他是本世界的天道具象化,三日前萧承煜的龙气灌输,让他想起了一切——三年前暴君遭权臣诅咒,命星将坠,是天道自愿化形幼体,坠入冷宫吸收善意,替他重凝命星。而你……”
它顿了顿,“本是无关剧情的炮灰,却因‘绝对摆烂’的气运,成了最适合的容器。”
冷宫的火光渐渐熄灭,萧承煜抱着熟睡的小团子转身,衣摆上还沾着沈战霆的老泪。
他忽然停步,目光落在我腕间即将碎裂的旧玉镯上:“苏绾绾,你早就知道他不是普通孩子,对吗?”
我望着他眼中翻涌的万千情绪,突然笑了——系统说剥离前可以说真话。
“陛下可记得,您第一次抱他时,他掌心的天命玺纹路?”我抚过小团子汗湿的鬓角,“那是天道在问您,愿不愿意放下过去的执念,做个真正的父亲。”
萧承煜的喉结滚动两下,突然单膝跪地,握住我冰凉的手:“朕错了。三年前你冒死进谏,说‘帝王之威不在杀戮,而在人心’,朕却以为你和那些攀附权贵的女子一样……”
他低头吻了吻我腕间的裂痕,“直到这孩子出现,朕才明白,你从来都是朕的镜子。”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带着倒计时的蜂鸣:“宿主请注意,30秒后强制剥离——”
我看着小团子在萧承煜怀里动了动,突然抓住暴君的手腕,将他的掌心按在孩子眉间:“别告诉任何人他的身份,就当他是我们在冷宫捡的小福星,好不好?”
萧承煜抬头望我,眼中有细碎的金光流转——那是天道之力残留的印记。
他忽然笑了,像破茧的冰原终于迎来春风:“好。以后我们就住在冷宫,每天陪他数星星,等他长大教他读《孟子》,就像寻常人家的爹娘……”
“宿主,倒计时10秒——”系统的声音突然哽咽,“其实你早就知道,摆烂不是躺平,是用最温柔的方式,让天道看见人间值得,对吗?”
我摸着小团子渐渐退烧的小脸,感受着萧承煜掌心传来的温度。
冷宫的破窗棂外,不知何时绽放了一枝红梅,在冬夜里开得肆意张扬。
原来最强大的善意,从来不是牺牲或救赎,而是愿意停下脚步,给执念一个拥抱的空隙。
“系统,我选择——”
话未说完,刺眼的金光笼罩了整个冷宫。
小团子在梦中发出不满的哼唧,伸手抓住我和萧承煜的手指,将我们的手紧紧拢在他小小的襁褓里。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我听见萧承煜慌乱的呼唤,混着系统最后的机械音:
“检测到宿主情感值突破临界值,准许滞留本世界。恭喜你,从快穿者苏绾绾,变成了……真正的冷宫女主人。”
10
再次睁开眼时,鼻尖萦绕的不是系统空间的消毒水味,而是冷宫里熟悉的霉味混着新换的檀香。
我摸着身侧金丝毯上绣着的歪扭小龙——是小团子昨天抓着银针非要给我绣的“娘亲保护龙”,针尖在绸缎上戳出的窟窿里,还渗着点没擦干净的奶渍。
“娘亲醒啦!”粉雕玉琢的小肉球从雕花拔步床上滚下来,明黄龙纹睡衣的腰带还系成个死结,“宝宝给娘亲做了糖霜桂花糕!”
他踮脚够桌上的食盒,鼻尖沾着的金粉簌簌往下掉——那是今早偷偷翻萧承煜的玉玺印泥盒蹭到的。
系统剥离时的金光还残留在指尖,我望着小团子眉间重新亮起的朱砂痣,突然听见外头传来激烈的争执声。
小翠的声音带着哭腔:“不行!陛下说了,小皇子的脉案只能呈给太医院首座——”
“啪”的一声,雕花木门被推开条缝,穿月白水袖的老医正攥着脉枕往内闯,腰间玉佩刻着“太医院正”四个烫金字:“昨夜守夜的暗卫说,小皇子周身浮现金龙虚影,这是……”
他话没说完,就看见小团子正把玉玺印泥往我脸上抹,奶声奶气地笑:“娘亲变成金龙王啦!”
老医正的脉枕“当啷”落地。
小团子抬头望他,掌心的天命纹突然亮起微光,在青砖上投出迷你版的五爪金龙,正追着老医正的官靴跑。
系统虽然没了,但我还记得天道幼体的规则——当他感受到善意时,力量会自然外溢。
“老、老朽参见承天皇子……”老医正突然跪地,额头贴着青砖,“三十年前老朽随先皇见过天命玺显灵,正是这般金光……”
他抬头时老泪纵横,“恳请陛下准臣为皇子诊脉,老朽定当以死保守秘密!”
雕花屏风后传来衣料摩擦声,萧承煜的玄色衣摆掠过青砖,指尖还沾着未干的朱砂——他定是在偏殿批奏折时听见动静。
小团子立刻松开我,摇摇晃晃扑进他怀里,印泥在暴君胸口晕开个金晃晃的掌印:“爹爹抱抱!老伯伯要看宝宝的小肚皮~”
萧承煜浑身紧绷,却在触到孩子温热的小肚皮时突然软化。
他望着老医正颤抖的双手,突然解开自己的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伤疤——那是三年前替我挡刀留下的,此刻正泛着淡淡金光,与小团子掌心的纹路隐隐呼应:“你可知,朕为何任由你活到现在?”
老医正盯着那道伤疤,突然想起先皇临终前的密旨:“若见帝王心口有天命纹共鸣,必是天道降世之兆。”
他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起身时从袖中掏出个褪色的锦囊:“这是先皇留给天命之子的护心玉,当年……”
“够了。”萧承煜突然打断他,指尖轻轻揉着小团子的耳垂,“从今日起,你告老还乡,就说太医院首座染了风寒。”
他低头望着孩子在怀里打盹的小脸,声音轻得像怕惊醒星辰,“至于天命玺的秘密——”
他忽然抬眸看我,眼中倒映着冷宫里新换的琉璃灯,“朕要的从来不是什么天道降世,只是想让他做个能在冷宫追着萤火虫跑的普通孩子。”
老医正退下时,怀里的锦囊还留着小团子塞的芝麻糖。
我望着萧承煜小心翼翼替孩子系好睡衣腰带的模样,突然想起系统剥离前说的话:“你滞留的条件,是让天道幼体拥有‘人间最普通的温暖’。”
11
是夜,萧承煜罕见地没回乾清宫。
小团子趴在他胸口听着心跳,肉乎乎的手指在他龙纹官服上画着歪扭的圈圈:“爹爹的龙龙会飞,宝宝的龙龙会打滚!”
他突然抬头,鼻尖蹭过萧承煜的下巴,“爹爹,宝宝以后不做天道了,就做爹爹和娘亲的小尾巴好不好?”
暴君的身子猛地僵住。
我看见他喉结滚动两下,指尖轻轻抚过孩子眉间的朱砂痣——那光斑比任何玉玺都要璀璨,却在触到他掌心时,乖乖地缩成个小光点。
原来天道幼体的选择,从来不是拯救天下,而是选择成为谁的孩子。
“好。”萧承煜声音发哑,突然将我和孩子一并揽进披风里,“以后朕下朝就来冷宫陪你数星星,教你读《孟子》,等你长大……”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冷宫墙上新挂的走马灯,“等你长大,就带你去看朕为你娘种的十里梅林,告诉所有人,朕萧承煜的皇后,从来只有苏绾绾一人。”
小团子在中间发出满足的哼唧,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嘴角还沾着没咽下去的糖霜。
我望着暴君耳尖的薄红,突然想起三个月前他第一次抱孩子时的僵硬模样,原来最锋利的帝王之刃,也会在奶娃的撒娇声中,化作绕指柔的金丝线。
三日后,紫禁城传出爆炸性消息:废后苏氏迁居景仁宫,承天皇子入住冷宫。
朝臣们看着萧承煜抱着孩子批阅奏折的身影,看着小团子把玉玺当玩具敲核桃的模样,突然明白——所谓天命所归,从来不是冰冷的预言,而是一个父亲愿意为孩子软化的铁石心肠。
春分那日,我带着小团子在冷宫后巷放风筝。
他攥着歪歪扭扭的金龙风筝线,突然回头冲我笑,酒窝里盛着整个春天的阳光:“娘亲,宝宝的劫数是不是过完啦?”
他指尖划过风筝上的金粉,远处传来萧承煜气急败坏的呼喊——他正提着御膳房新做的奶酥追过来。
我蹲下身,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傻孩子,你的劫数啊,是让爹爹学会怎么当爹,让娘亲学会怎么当娘。”
远处的暴君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怀里的奶酥纸包还在往下掉渣,“现在啊,我们的劫数,才刚刚开始呢。”
小团子突然松开风筝线,扑进萧承煜怀里,把沾着金粉的小脸往他朝服上蹭:“爹爹笨笨!跑不过宝宝的龙龙风筝!”
暴君无奈叹气,却任由孩子把奶酥渣蹭了满身,指尖轻轻替他拂去嘴角的糖屑:“是是是,朕跑不过,那朕以后就做你的风筝线,你飞多高,朕就牵多紧。”
春风卷起冷宫的新柳,吹得檐角的铜铃叮当作响。
我望着眼前这对笑闹的父子,突然发现冷宫的墙,不知何时已经被拆了半边,露出外头盛开的桃花——原来当你心里住了个小太阳,再冷的宫墙,也困不住满溢的温暖。
系统曾说摆烂是任务,可现在我才懂,真正的摆烂,是放下所有算计与执念,像孩子一样去相信,去依赖,去爱。
小团子不是外挂,是上天赐给我们的破局钥匙,而萧承煜,这个曾被诅咒困在冰湖里的暴君,终究在奶娃的撒娇声中,找到了上岸的路。
12
暮色四合时,小团子趴在萧承煜肩头打盹,指尖还攥着我送他的布偶小龙。
暴君低头望着孩子,突然轻声说:“绾绾,你知道吗?朕以前总以为,帝王之位需要铁血手腕,直到遇见你们,才明白——”
他转头望我,眼中倒映着冷宫里新点的烛火,“最牢固的江山,是怀里抱着怕摔了、嘴里含着怕化了的柔软。”
我笑着点头,替他拂去肩头的桃花瓣。
远处传来更漏声,却惊不醒怀里的小奶娃。
冷宫的夜,终于不再是浸着雪水的青砖和漏风的窗棂,而是装满了糖霜桂花糕的甜、父子笑闹的暖,还有,属于我们一家三口的,最普通的幸福。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