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野地,一青衣女子慌不择路,在她的身后,几道身影穷追不舍,渐渐拉近距离,照这样下去,女子迟早是要被追上。
就在女子抱着必死的绝望准备与他们拼个你死我活时,不远处的一道邋遢身影让她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我是南岭城柳家之女柳如是,还望道友出手相救,事后定重酬相谢。”
女子话还没说完,那道邋遢身影只是朝黑衣人看了一眼,便吓得他们落荒而逃。
这一幕把青衣女子看得愣在了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柳道友,重酬就不必了,在下想借用一下南岭城内的传送阵,想必以柳家的能力,应该不难办到。”
这邋遢身影不是别人,正是离开村子一路到此的懒汉。
“放在平时,借用城中传送阵一事对于柳家而言,自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最近云顶宫包下了传送阵为期一个月的使用权,而我柳家又与之素无来往。”
“云顶宫?”懒汉当年几乎走遍整个南国,对于这个势力却是毫无印象,想必是这两年新冒出的门派,在每天都有势力诞生与消亡的修仙界并不为奇。
“如若前辈不赶时间,一个月后小女子亲自为您安排,不知前辈意下如何?”柳如是道,美眸一眨一眨,十分的惹眼。
“那就有劳柳道友了。”懒汉点了点头道,他并不着急离开南国境内,自然没理由拒绝。
随后两人直奔南岭城而去,一路上相谈甚欢,柳如是也不再以“前辈”相称。
“懒大哥,为何黑衣教那帮人看见你就跟老鼠见着猫似的。”
看着柳如是那张好奇的脸,懒汉一笑道:“那当然是咱正气凛然。”
柳如是不是三岁小孩,没那么好忽悠,自然知道这是敷衍之词,便识趣地没有再问。
每个人都有秘密,正如柳如是为何会被黑衣教众追杀。
南岭城内,两道身影吸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议论声也此起彼伏。
“那不是柳家才女吗!怎么跟一个邋遢乞丐走在一起?”
“从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来看,关系不浅呐,不会是一朵鲜活插在牛粪上了吧!”
“有没有人去通知伦少,有个邋遢乞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可能已经得吃了。”
“莫要胡说,小心传到伦少的耳朵里,准有你好果子吃。”
那些人口中的才女自然就是柳如是,而那个邋遢乞丐,除了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懒汉之外还能是谁。
两人穿街过巷,最终停步在了一处宅院前,两侧卧有石狮,栩栩如生虎虎生威,大门牌匾上醒目地落着“南岭柳家”四个大字,笔锋辽阔富有庄严之感。
而此时柳家中堂内,柳家家老们端坐在侧,目光不善地看向懒汉。
“懒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几位家老却以这番态度对待,是为何意?”柳如是怒道,如果只是家老怠慢她的救命恩人,倒不至于这般生气,偏偏连堂座上的父亲也不以礼相待。
“小妮子,你先下去,让我们与他单独聊聊。”
家主发话,柳如是不能不从,但性格使然,仍旧立在原地没有丝毫要退下的意思。
“公然违抗家主,你可知你在做什么!”柳权志再也坐不住了,当即就要将柳如是强行带下去。
而就在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懒汉以掌为剑,将上前的柳权志给逼退,而后不紧不慢道:“柳道友,你且退下,正好在下也有几句话要与柳家主讲。”
看着挡在身前的懒汉,柳如是眼中满是复杂之色,明明是为报答而将他带来柳家,却使之遭受仇视。
扫了眼父亲,她不知道那个自己努力追逐的榜样怎么变得恩怨不分,还有柳家,她想不明白柳家为何要这样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自认成为“南岭城第一才女”,给家族带来不少贡献,难道所付出的一切,都换不来一次给恩人的便利吗?
带着失望与心寒,柳如是走出了中堂。
没有柳如是在场,柳家家老再无顾忌,直言道:“你糊弄得了那小妮子,可休想逃过我的法眼,老实交代,黑衣教派你蒙混进我柳家有何阴谋?”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也罢,老夫就让你死个明白!我等早得到线报,小妮子遭受伏击,黑衣教玩弄英雄救美陈腔滥调的伎俩,其心可诛!”
面对群起而攻,懒汉面色不改看向堂中最有话语权的人,道:“柳家主也是这个态度?”
“几位家老暂勿动手,且听他一言之辞。”柳家主道。
懒汉目光一扫,从几位柳家老身上掠过,不紧不慢道:“敢问你们口中那线人现在何处?”
他笃定那人早已不知所踪,好一招借刀杀人,好一个黑衣教。
本来他并不打算弄清黑衣教这个分舵到底在捣鼓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此刻却是改变了主意,泥人尚有三分火气,何况是曾经那位剑指天下的少年。
黑衣教的所作所为,重新点燃起了懒汉那颗惩奸除恶的心,虽只有零星火点,但风起于青萍,浪起于微澜,星星之火也足可燎原。
“这……”柳家家老们一时语塞。
“我等也未见过那名线人,只是听家中一小辈传话。”
此话一出,柳家家主已然意识到了不对劲,瞪了家老们一眼,道:“传话之人现在何处?”
家主的话家老们自是不敢怠慢,当即派人前去带来,然而所派之人带回来的消息,让他们顿感脸上无光,那传话的小辈竟然跑了!
事已至此就是傻子也知道,这是被当枪使了。
“好个歹毒的黑衣教,险些陷我柳家于恩将仇报不仁不义之地!”柳权志愤然道。
“柳家应该庆幸,若不是黑衣教目标在我,柳道友怕已命丧他手。”说完,懒汉冷哼一声,大步走出了柳家。
“家主,此事若不给出个说法,恐天下人笑我柳家恩怨不明,更会伤了我柳家人之心。”说这话的时候,柳权志已是追悔莫及。
在场人也都知道他口中的那柳家人指的便是他的女儿柳如是,他的骄傲,亦是柳家的骄傲。
“经此一事,望家老日后行事再勿道听途说,事大事小,事急事缓,都要再三确认,莫要冤枉了正义之士。”柳家主语重心长,紧接又道:“此事本家主会亲自出面赔罪,尔等照常理事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