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投奔明月间
- 救赎文女主可以辞职吗
- 垂耳殿下
- 2524字
- 2025-05-29 23:58:00
“师兄,我们真就这么走了么?”几个人围住正中央的青衣少年,面有不甘,又带着些焦急。
正在收拾行李的付鳞头也没抬:“以后不用叫我师兄了,我们不是同门了,叫我付鳞吧。”
“可是师……”一旁的人握紧了拳,又皱起眉,“付鳞,刘奕的死因还没有查清,顾师兄至今未归,真的就这么算了么?”
付鳞手顿了顿,将行李打成结,又看向他们:“这件事你们别再管了,就算不在霁云宗,我也一定会追查到底。”
“今后……有任何需要我帮忙的,可以来付家找我。”
“付师兄!”一时间众人都朝着付鳞围了过去,七嘴八舌地喊着。不甘和不舍一齐涌上来,让众人握紧了拳。
付鳞挨个拍过他们的肩,又拎起行李,转过身往外走,头也没回一次。
绕过练场,穿进密林后,便是霁云宗安排宾客的院子。
晨间时分,还没什么人出来,敲过门,门刚打开,付鳞方才上前一步,便被一个女人拦住:“做什么的?”
付鳞面色平静地行过一个礼:“我是天剑阁的,有事找凌笠掌门。”
女人虽着黑衣,却并不让人觉朴素。衣角处是金线云纹,袖口绣着金色包边的囚丝花,腰间银链缀着珍珠,空处挂铃铛,无名指上红线绕成蝴蝶结。
金丝缠绕发间辫成辫,青丝垂在耳侧,耳垂一朵金雕囚丝花。
她扬着下巴,上下打量付鳞一眼,冷冷道:“一个霁云宗的普通弟子也想见掌门?”
“有什么事,让你们阁主亲自来。”
“阁主有事。”付鳞又行了个礼,“此事紧急,我必须要见到掌门,烦请姑娘通融通融。”
女人又瞥他一眼,冷笑道:“若当真如此紧急,天剑阁阁主却连来一趟后院的时间也没有么?”
付鳞身子僵了僵,依旧保持着行礼的姿势没动。
黑衣女子不再管他,将门一甩,又把他关在门外。
付鳞深吸了一口气,又站到门边,静静等待。
正值初冬晨时,太阳不见端倪,反倒飘起几点雪来。手脚冻得发麻,付鳞拂去透过檐间飞到发丝的几片雪花,又将怀中的剑抱紧,也依旧没能感到一点暖意。
他虽算不上身出名门,却也娇生惯养,没受过这等苦,没过一会便觉得眼前发黑。
正摇摇晃晃要倒下时,肩膀一阵剧痛传来,让他顿时清醒过来。
还没来得及看身后,一个穿着绿衫的少女远远奔过来,喘着气喊道:“一一,别乱吃东西!”
付鳞一回身,和一条巨犬对上眼,吓得他腿一软。
肩上的一张大嘴恋恋不舍地松开,又冲他龇了龇牙,才欢快地奔向那绿衫少女。
忍着肩膀上的剧痛,付鳞偷偷地看向那个正在安抚巨犬的少女。
女孩穿着绿衣,衣着华贵,发间也缀着大大小小的金雕花,青丝编成辫,尾处插一朵栩栩如生的绒花,颈间挂一个长生锁,此时正被巨犬蹭着,眉眼弯弯。
他看向女孩无名指上那蝴蝶结,顿时意识到她的身份。
明月间掌门有一个养女叫凌玉,脾性顽劣,又被掌门养得骄纵,于是愈发放肆,且不说明月间内唯她马首是瞻,便是放眼天下,她也没有不敢惹的。
这便是了。
付鳞捂着肩膀上的伤口,上前两步,行过礼:“凌少主。”
凌玉略显惊讶地抬起眼看向他:“你认识我?”
“少主天人之姿,无人不识。”付鳞垂眼。
凌玉勾起一抹笑,又看了一眼他肩上即便用手捂着依旧在渗血的伤口,抱臂问道:“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回少主,在下天剑阁弟子,求见凌掌门。”
“那你白跑一趟了,”凌玉揉了揉巨犬的头,看也不看他,“就算你在这里冻死也没用,爹爹不见普通弟子。”
付鳞暗暗掐紧了手指,思忖片刻,猛然跪下,双手撑地,磕了一个头:“请少主帮帮我。”
凌玉皱起眉:“你求我也没用,爹爹不见就是不见。”
“并非此事,”掌心沁进冰凉的雪,付鳞忍不住身体颤了颤,咬着牙稳住语调道,“求少主为在下讨个公道。”
凌玉抱臂,饶有兴味地打量他。
付鳞的心狂跳着,他在赌。
赌能不能挑起凌玉一点兴趣,如果能,或许能获得援手,如果不能,凌玉将他交还给霁云宗,恐怕也就不只是逐出师门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传言凌玉一直对仙家百门的事感兴趣,但凌笠从不让她搅合进来,如今天剑阁弟子竟来求她帮忙,如若能借此机会杀一杀霁云宗锐气,对明月间也有好处,凌玉也能向凌笠证明自己的能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始终将头抵在地上,余光里瞥见那片黑色衣角略过他往前去了。
付鳞曲起手指,心缓缓沉下去。
“一一,带上他。”女子轻灵的声音响起。
付鳞猛地抬起头,叫一一的巨犬猛地扑过来,咬住他的肩,叼着付鳞像一个玩具一样拖在地上追上凌玉的脚步。
肩上宛如要被咬下一块肉的痛感让他疼得快要晕过去,两眼发黑,脑袋昏昏沉沉,直到头猛地撞在地上,闷痛让他费力地睁开眼。
环顾四周,霁云宗内原本种了满园的竹子被砍去一半,替换上凌玉喜欢的鸢尾花,紫色的鸢尾映衬之下,凌玉坐在石桌旁,面上带些不耐烦地俯视着他。
付鳞心猛地一跳,连忙强撑着爬起来,半跪在地上:“少主。”
凌玉瞥一眼他身后,有些嫌恶:“一会把这收拾了,脏死了。”
付鳞回身一看,被巨犬咬过的肩渗出血,顺着滴在地上,落下一道长长血痕。
“是。”
“说吧,什么事。”凌玉把玩着手中的玉盏,眼也不抬一下。
“我师兄刘奕死在冥山中,他素来少与人结仇,只有一个渡影阁弟子祝承总看他不惯……”付鳞顿了顿,半遮半掩地说,“霁云宗说查不出师兄的死因,可师兄尸骨未寒,温悯却急着找了个由头将我们几个逐出师门……”
凌玉这才抬起眼瞥他:“所以你是要让我替你出头?”
付鳞摇摇头,抬起眼:“求少主查出杀害刘师兄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付鳞这番话歪曲事实,添油加醋,听起来就不可信,所幸的是,他知道凌玉也根本不在乎真实情况。他这几句说得不清不楚,听起来像是祝承杀了刘奕,可刘奕背后是温悯,谁能说和她没有半点干系呢?
凌笠恨极了温悯,凌玉若能抓住机会,将脏水泼到温悯头上,将她从神坛上拉下来……
这是双赢的,不管真相是否如此。
哪怕没能成功,凌玉也大可以把罪责推到他头上,她身为明月间少主,有凌笠护着,霁云宗拿她也没办法。
至于他……
他是被霁云宗赶出来的,除了和霁云宗不对付的明月间,不会再有门派收他。
他没有退路,不论是为自己找一处容身之所,还是真心诚意想要让刘奕的死因水落石出,他都只有这一个办法。
不管拿什么,都要搏上一搏。
“有意思。”凌玉微微一笑,“可以,不过……”
“你要留下来,当一一的玩具。”
一旁的巨犬闻言兴奋地叫起来,围着他转。
付鳞闻言身子一僵。
这狗的可怖他不是没有体会到……
更何况他当年以天剑阁考核第一的成绩进门,如今竟要当一只畜生的玩物。
“不愿意就算了。”凌玉站起身。
付鳞手指紧紧掐进掌心,抬起头:“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