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寒睁开眼的时候,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被人用铁锤砸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摸了摸额头,指尖触到的不是熟悉的枕巾,而是一块粗麻布缝成的枕头,带着一股霉味。
他猛地坐起来,脑袋又是一阵晕眩,眼前一片模糊。等视线慢慢清晰,他才看清自己躺在一间破草屋里,屋顶漏着风,墙上裂着缝,地上铺的是几块发黑的木板,踩上去吱呀作响。
“醒了?”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秦墨寒转头看去,一个五十来岁的老汉正倚在门框上,手里拿着个豁口的陶碗,眼神里没有半点温度。
“你病了三天,药钱是隔壁王婶垫的。”老汉把碗往桌上一放,转身就走,“别赖在这儿不干活,明天还得去田里割麦。”
秦墨寒愣住了。
这……这是哪儿?
他记得自己明明是在地铁站赶末班车,结果被一群人挤得摔了一跤,后脑勺磕到了栏杆,然后就啥也不知道了。
现在这情况……穿越?!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皮肤粗糙,指节粗大,指甲缝里还嵌着泥,一看就是干过不少体力活的。再低头一看身上的衣服,一件洗得发白的麻布短打,腰上系着根草绳。
他赶紧爬起来,走到墙角一面铜镜前。
镜子里映出一张陌生的脸——二十岁出头,眉如剑星,目若朗星,但眼下青黑,脸色蜡黄,整个人看起来营养不良加睡眠不足。
这不是他的脸,但也不是完全陌生。他好像……附身在一个寒门小厮身上。
秦墨寒深吸了一口气,鼻子里全是草屋里的霉味和泥土味。
“这他妈真是穿越了?”
他喃喃自语,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
门外传来脚步声,一个年纪稍大的妇人探头进来:“醒啦?那明早跟大柱一起去割麦吧,家里没闲饭养懒人。”
说完,她也走了。
秦墨寒站在原地,脑子还在高速运转。他前世是个普通上班族,朝九晚五,偶尔熬夜加班,生活平淡无奇。可现在,他竟然穿到了北宋,成了一个连饭都吃不饱的小厮?
他走到窗边,外面是一片荒凉的田野,远处几间茅屋歪歪扭扭地立着,炊烟稀薄,仿佛随时会被风吹散。
寒风从窗户缝隙钻进来,吹得他一个激灵。
他这才意识到,这不是梦。
是真的。
秦墨寒咬了咬牙,握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既然来了,那就得活下去。
而且,不只是活着。
他要翻身,要逆袭,要在这北宋的寒门之中杀出一条血路。
他坐在床沿,开始回忆自己读过的那些历史小说和史书资料。他知道北宋重文轻武,科举制度完善,只要能考上功名,就有机会改变命运。
但他现在这个身份,别说读书了,连吃饱饭都是问题。
怎么办?
先得活下来。
秦墨寒起身,走到桌边,端起那碗汤药喝了一口,苦得差点吐出来。他皱着眉咽下去,心里却已经盘算开了。
他需要资源,需要人脉,更需要时间。
“喂!”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喊,“发什么呆呢!晚上还有活要干!”
秦墨寒回头,看见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把镰刀。
“我叫大柱,你是新来的吧?”那人上下打量着他,“今晚跟我去村东头砍柴,别偷懒,不然有你好受的。”
秦墨寒看了他一眼,眼神平静,语气不卑不亢:“好。”
大柱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瘦弱的小厮敢这么说话。他冷哼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秦墨寒看着他背影,嘴角微微扬起。
他知道,在这个世界,软弱只会被人踩在脚下。他必须比别人更快适应,更强硬,更聪明。
夜色渐渐降临,草屋外传来狗吠声,风吹得树枝哗啦作响。
秦墨寒站在窗边,望着远方朦胧的山影,心中默念:这一世,我要做自己的主人。
他缓缓抬起右手,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抹锋芒。
这时,屋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快!快!官差来了!说是县里抓逃犯,挨家挨户搜查!”
秦墨寒眉头一皱,正准备问清楚怎么回事,门口那扇破旧的木门突然被一脚踹开。
几个身穿皂衣的衙役冲了进来,手持棍棒,脸上带着戾气。
“谁是这家的主事?”
为首的衙役目光扫过屋里,最后落在秦墨寒身上。
“你,小子,过来!”
秦墨寒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盯着那个衙役,眼神冷静,甚至带着几分审视。
下一秒,那衙役突然抬手,一巴掌甩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