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寒山惊变

残阳如血,将青州城外的官道染成赤金。张玄勒住缰绳时,枣红马的前蹄正踏碎一片枯叶。十八岁的少年眯起眼睛望着远处飘摇的酒旗,粗布衣襟里渗出的汗珠被秋风一吹,在锁骨处凝成细小的冰晶。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店小二肩头的白巾已经发灰,殷勤的笑容里带着三分戒备。大堂里七八张方桌空了大半,唯有角落坐着个戴斗笠的灰衣人,面前那壶酒从日头西斜放到此刻,分毫未动。

张玄正要开口,西北方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五匹黑马踏着暮色冲进客栈前院,当先那人翻身下马,玄铁护腕在暮色中泛着冷光。店小二脸色骤变,手中茶壶“当啷“砸在青砖地上。

“五更断魂,阎王索命!“灰衣人突然长笑起身,斗笠下露出半张布满刀疤的脸,“想不到黑风寨五更阎罗齐至,倒是看得起我追魂手封七。“

话音未落,五道寒光已破空而来。张玄瞳孔骤缩——那分明是淬了毒的透骨钉!他本能地抄起桌上竹筷,内力灌注之下,青竹化作流光后发先至。金铁交鸣声中,五枚毒钉竟被竹筷尽数击落。

“好俊的功夫!“封七猛地掀翻木桌,酒壶在半空炸开,浑浊的酒液里竟飞出三枚银针。最右侧的黑衣人闷哼倒地,脖颈瞬间泛起紫黑。

剩余四人却似早有预料,身形交错间结成剑阵。张玄看得真切,这四人步伐暗合四象方位,剑光织成密网,分明是失传已久的“天罗地网阵“。封七左支右绌,腰间很快见了红。

“小兄弟快走!“封七突然甩来一物,“把这玉佩送到寒山寺......“话未说完,一柄长剑已穿透他胸口。张玄接住玉佩的瞬间,怀中的《太虚引气诀》突然微微发烫。

四个黑衣人转身围来,张玄足尖点地,太虚步法自然流转。他仿佛化作一缕轻烟,在剑锋间倏忽来去。这步法他自幼练习,今日生死关头竟突破至第五重“踏雪无痕“之境。

“砰“的一声,掌柜的算盘突然炸开,千百颗铜钱暴雨般射向黑衣人。张玄趁机撞破后窗,夜风裹着血腥味扑面而来。他不敢停留,朝着寒山方向疾驰,身后传来阴恻恻的冷笑:“小子,你逃不出青州地界......“

子夜时分,张玄藏身在一处破庙。月光透过残瓦照在玉佩上,蟠龙纹中隐约可见“天机“二字。他忽然想起师父临终前的呓语:“玄儿,若见蟠龙佩,速去寒山......“

突然,供桌下的青砖发出细微响动。张玄剑指疾点,砖石翻起处竟是个密道。跃入地道的刹那,他怀中的古籍与玉佩同时泛起青光,石壁上斑驳的壁画突然流动起来——那分明是《太虚引气诀》缺失的第七重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