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莫凡

兽吼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到处都是房屋倒塌产生的灰尘。

林毓和少女蜷缩在生鲜柜里，低温和密闭的环境将两人隔绝在妖魔视线与感觉之外。

两人都害怕极了，在刚刚，亲眼看着一只巨大的老鼠扭动着，啃食着只剩下半截身子的男人，空洞的眼神和满是血污，咯吱咯吱的咀嚼声……差点让背着少女的林毓原地跪倒在地上。

这可比恐怖片还要恐怖，毕竟没有一点和谐。

视觉上，鼻腔上，听觉上，同时刺激着大脑。

是人类基因里埋藏着的危险信号救了两人一命，若不是肾上腺素给了林毓力量，刚刚就已经成为送上门的外卖了。

可现在，林毓和那位少女的心脏始终没有安稳下来。强烈的不安和对生命的渴望达到了顶峰，头上的冷汗如同寿衣般给两人披了上去。

“莫凡哥哥……你在哪里……”

少女本就身体羸弱，夏日的裙摆抵挡不住寒冷，粗重的喘气声越来越浅。

林毓意识到不对，赶忙扭动着身体，也不顾会不会弄出响声吸引外面的妖魔，一点点蹭到少女的身边，用自己的体温给少女保暖。

“会没事的，他一定会来的。”

林毓不知道那个叫莫凡哥哥的是谁，越来越淡泊的意识不支持她进行更多的思考。轻声安慰的不只是怀里的少女，也是她自己。

“无论是谁，救救我们吧，救救我们吧……”

林毓下意识将左手握在胸前，作祈祷状，右手却因为空间的狭小抽不回来，用着最后的力气旋转着，扑腾着。

突然，随着手掌打开，一道绿光自林毓的胸前发亮，寒冷的冰柜突然变成了绿油油的草地。

林毓缓缓睁开眼，一脸的错愕，只见一朵朵白色的花朵，自两人的中间挤出来。

淡淡的花香刺激着林毓的鼻腔，浓郁的生机包裹着两人，发出点点绿芒。

“我这是……来到死后的世界了吗？”

林毓不可置信的喃喃着，只不过，随着一击撞击冰柜的声音，打破了女孩的思绪。

项链的光芒下，映射出的画面却是一颗恐怖的老鼠头，血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林毓，嘴角流下了不争气的口水。

少女早已冻晕了过去，而林毓，因为受到不可承受的惊吓，连嗓子都无法震动分毫，只有那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滴落，不争气的看着爪子离自己越来越近。

林毓认命般闭上了眼睛，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到了这个地方，她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

她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梦，可这一切都太过投入，太过逼真。

咚——

剧烈的响声响起，林毓还是不敢睁开眼。此时的她似乎失去了所有的知觉，大脑一片空白，能感受到的只有那颗不停跳动的心脏。

“心夏！”

“霹雳，轰顶！”

“吼——！”

紫光乍现，雷霆自空气中突然出现，击打着早已被烤焦的巨眼腥鼠。手中冒着雷霆的少年脸上尽是愤怒，眼神中弥漫着戾气和仇恨。

“你们这群畜牲，去给我的心夏偿命吧！”

电光愈发猛烈了起来，尽管多了几头恶心的浑身冒着臭味的怪物，但在猛烈的电击下只留下了道道黑影。

林毓没有感受到应该到来的疼痛，缓缓睁开眼，看到一个陌生的身影怒吼着正在给那死去的老鼠鞭尸。

这一幕给幼小的心灵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闪电自人手上生成，火焰凭空击打在面目全非的怪物身上，这一幕，若不是之前听到了法师这种词语，林毓真的只觉得现在这一幕十分梦幻。

这真不怪莫凡，当他从监控室看到脸上毫无血色的两个人，互相依偎在一起一动不动，身上挂满了寒霜，极度的愤怒直接涌上了大脑。

魔法连接大脑，雷霆代替思考。

“莫凡……哥哥……”

林毓感受到，怀里的少女慢慢复苏，艰难的睁开了眼睛。她没有注意到的是，两人的身上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冰霜，就连体温也变得十分正常。

听到熟悉的声音，那黑发少年拼了命地冲了过来，无视掉一脸懵的林毓，抢过迷迷糊糊的少女紧紧抱住。

“心夏，心夏你没事吧……快让哥哥看看，没有受伤吧……冷不冷啊，快，披上我的衣服。”

林毓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似乎这个世界只是一场电影，而她只是一名观众。

“莫凡哥哥……你终于来了啊，我差点……就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心夏……对不起，我应该早一点来的。”

林毓挠了挠头，感觉似乎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缓缓起身，就要离开这个地方，却被心夏一口叫住。

“莫凡哥哥，多亏了这位姐姐，我才能活下来，坚持到你找到我。”

莫凡转头，看着和自己穿着相似校服的学生，起身问道：“谢谢你，太谢谢你了，你也是天澜魔法高中的学生吗，怎么没有和我们大部队一起走？”

林毓困惑的挠了挠头，大眼睛眨巴着也不知道说什么，尴尬的摆弄着手。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哑巴，可惜我也不懂手语。”莫凡不好意思的说道。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昨晚还在宿舍里看剧，现在就在这里了。你的这些……魔法？啊什么的见都没见过。”林毓小声地说道。

莫凡大惊，凝视着眼前的女孩，表情十分精彩，一会诧异一会惊喜，又有一些敌意。

“莫凡哥哥，怎么了，你怎么突然这么紧张？”

“我没事。”莫凡整理好心情，故作没事，说道：“看来你有些被吓得失忆了，看在你救了我妹妹命上，跟我走吧，我带你一起回安界，到了那里就安全了。”

“哦。”林毓有些不理解，但她属于那种不懂也不问，随遇而安的佛系少女，只是一味地跟在抱着心夏往前走的莫凡身后，紧张的观察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