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判断

“这把刀！”

鳞泷左近次在察觉自己身体发生未知改变的一刻猛地站起。

身体在颤抖，但身体细胞却在欢呼，微弱的力量沿着肌肉正在流转。

无形的力量正在滋养他的身体。

鳞泷左近次强忍着的身体本能传来的渴望感，右手的青筋猛地暴起，肌肉沸腾。

他大吼一声：“喝！”

竟然用尽全力把手中的村正给扔了出去。

村正因为巨大的力量而被抛飞，在半空中剧烈的旋转。

“嗖！”

光滑如镜的刀刃划过清冷的刀光，最后落回地面。

刀刃像是切豆腐那样，直插入了地下。

“真让我惊讶，居然直接把‘村正’给抛飞了出去，拒绝了这股力量。”

王政瞳孔微张，万年不变的表情也多出一丝震惊，但他很快就笑了起来。

这才是历经磨难，以坚定信念斩杀恶鬼的‘柱’。

鳞泷左近次，前任‘水柱’，优秀的培育师，果然名不虚传。

人类，真的很有趣。

“这到底是什么，难道是恶鬼的力量吗！”

鳞泷左近次的声音一下子就变得冰冷无比，脸上红色乌天狗面具在这一刻仿佛淋上的鲜血，变得可憎可怖起来。

拥有水之呼吸的人个性也偏向于水的柔和，他们的底色是温柔的。

可是他们也有生气的时候，而他们的生气就如同从大海深席卷而来的海啸，足以冲垮一切。

当然，这也是王政来了这么久，第一次看到以温柔著称的鳞泷左近次气成这样。

看到这冰冷无比的眼神和波涛汹涌的气势，王政知道如果这次不给他一个合理的交代，恐怕面前的小老头再喜欢自己，可能也会用手中的日轮刀斩断自己的脖子。

“回答我！难道因为你的身体天生柔弱的原因，你就打算变成吃人的恶鬼么！”

鳞泷左近次喝道。

他在握住村正的那一刻，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开始变化，速度，力量，体力，乃至于生命力都在发生变化。

这对于一名剑士来说，这当然是天大的好事。

因为这样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强大的力量，可以轻而易举的战胜恶鬼，保护生命。

但正因为这样，他才绝对不允许。

不是说这样获取力量有什么问题，而是得到力量的方式让他想起了鬼是怎么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

鬼的诞生在鬼杀队的记载中，是由人的伤口接触到鬼的血液而诞生的。

一旦被鬼所伤，就会被感染，成为新的鬼。

但鳞泷左近次知道，这只是鬼的基础情报，是不完整，也是不准确的。

能够把人类变成鬼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鬼的始祖，鬼舞辻无惨。

也只有鬼的血能够让人类的身体产生如此程度的异化。

恰好，王政曾经近距离接触过鬼舞辻无惨。

这种巧合实在是太致命了。

只要变成鬼，哪怕再虚弱的身体也能变得强壮起来。

充满了诱惑，那种从身体本能内传来的渴望，不会错的。

那把刀上面可能混杂了无惨的血液，只要握住就会被感染。

他刚刚握住村正的感觉，就和记载中，把人变成鬼的过程一样，腐朽的肉体重获新生。

自己最优秀的弟子试图把自己变成鬼，这让他怎么冷静。

没有第一时间拔刀砍死面前的人，还给个解释的机会，这已经算他的最大仁慈了。

“你接触到的确实是鬼的力量。”

王政站起身，把面前的插入地面的刀柄，把村正拔起来。

而这个回答和动作，也让鳞泷左近次的心沉入谷底。

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自己最优秀的弟子，误入了歧途。

已经救不了了。

“那我只能先斩杀你，然后再自己切腹谢罪了。”鳞泷左近次厉声说。

教出成为鬼的弟子，身为老师的自己也没有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

虽然鬼杀队并没有强制命令或者追杀，但破腹自尽是一名剑士最后骄傲，也是他必须要做的事情。

说完，他的右手放在了自己腰间的日轮刀上，身体缓缓下蹲。

肺部开始扩张，周围的氧气如同暴风般被吸入。

全集中·水之呼吸……

“师父，看今天的天气，多好啊。”王政忽然说。

鳞泷左近次看着毫无防备攻击架势，只是握住‘村正’的他，右手也放松了一下。

终究是自己最爱的弟子。

他轻轻叹出一口气，顺着王政的目光，眺望着远处的山峦。

灿烂的阳光如同潮水般涌入了他的眼中，明黄色的日轮屹立在山顶，成千万的树梢随风摇摆，组成类似大海的绿色波涛。

今天确实是个好天气，阳光任然，微风灿烂。

这座山是他隐居的地方，也是用来培养剑士的基地，根据他的喜好，这里的环境当然是最好的。

在这座山的某处，还有一座瀑布，最开始练习水之呼吸的时候，他都会直接把自己的弟子直接踹下去，体会瀑布的冲刷。

下一个就是炭治郎。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悟到水之呼吸的精髓。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鳞泷左近次放开了自己握住刀的手，他迟疑了。

或者说，他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弟子愿意害他。

所以就让他赌一次吧，赌上自己这辈子看人的眼光。

“祢豆子这个时间点应该在睡觉吧。”

王政叹气。

“祢豆子是鬼，本就害怕太阳，当然在睡觉。”鳞泷左近次不理解。

“等等，太阳？太阳！”

他忽然反应过来。

太阳！

太阳还在呢！

“所以说罗。”王政摊了摊手。

证明你是不是鬼或者是和鬼相不相关，出来晒晒太阳就行了。

任何鬼都怕光，与鬼相关的东西也会因为太阳而化成灰烬。

比如鬼的血液。

鳞泷左近次抬头看着冉冉升起的太阳，他又看了看面前这个沐浴在太阳下，手持赤红斩鬼刀，毫发无伤，正对着他微笑的年轻人。

本来没事的他，此刻好像被太阳晒伤了一样，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被太阳的温度炙烤。

很久很久后，鳞泷左近次才摆脱了这种状态。

他说：“我向你道歉，是我判断失误，把你判断成了鬼。”

“但你要告诉我，刚刚那股力量是怎么回事。”

“好，我刚刚说的话真的是实话，那股力量确实是鬼的力量没错，但是经过转化的。”王政提起村正，走进屋子中，“跟我来吧，看看这股力量的本质。”

“转化？本质？难道是对于鬼的研究吗？”鳞泷左近次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