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弹的落点很近。
扬起的泥土扑天盖地的倒了下来，差点将两人活埋。
“顾医生、欧阳长官，你们没事吧！”附近的战士们顶着炮火将两人挖了出来。
“我没事，顾医生你有没有事！”欧阳第一时间查看身体下的顾采薇。
顾采薇有点脸色发白，强做镇定，“我没事，没事...”
“顾医生、欧阳长官，你们用我这个防炮洞！”一个老兵把两人推进了战壕底部挖出的侧洞，然后他窜到另一个兄弟的洞里。
欧阳身子靠外，将顾采薇紧紧的挤在防炮洞内。
这个防炮洞太浅，也不标准，应该挖出老山的那种猫耳洞才行。
软香在怀，欧阳却没有一点香艳的遐想，他打开地图，观察弹着点，同时想学会听音辨炮。
听说炮弹离你近时，声波压缩，音调升高，声音会变得尖厉，就跟刚刚一样，是‘嗖’的急促声。
如果炮弹离你远时，声波拉升，音调降低，声音会变得的低调，应该是这样，‘休~’的拖音声。
‘轰！’对，就是这样，欧阳笑了，感觉有了心得，战场经验+1...
却不防被双手紧紧护住胸口的顾采薇误会，被她拎着腰间软肉狠狠拧了一圈，“你很得意吗！”
蛤？
欧阳正想解释，却听见外面一声惨叫，“啊！我中炮了，救命，顾医生，顾医生救命啊！！”
顾采薇就要起身，被欧阳挡住，“不要去，太危险了，等炮停！”
“走开！他在喊我救命！”顾采薇无法灵活，从欧阳的胳膊缝里钻了出去。
尼玛，欧阳暗骂一句，快步追上，把她护在身下。
弹道轨迹加上刚学的听音辨位，欧阳夹着她走走停停，连滚带爬的来到了伤员旁边。
是个倒霉的家伙，炮弹落在了他所在那段战壕内，浅浅的防炮洞没保护好他，他的一只腿没了。
血液直喷。
顾采薇拿出纱布绷带，可根本堵不住断肢上四射的血液。
欧阳一把扯下他断腿上炸裂的绑腿，在他断腿上方扎了个死结，快速说道：“没时间缝和血管，就把他的动脉、静脉直接扯出来打结！”
战地救护，南海危机里，全体战士都培训过。
“下次带个钉书机，还有扎带，缝合太慢了，不适合战场！”欧阳捏住喷血的动脉，扯出来打结，静脉同样处理。
然后扯上止血粉，熟练的使出三角巾包扎法。
也不管断腿的伤员是否痛的死去活来，“战场救护，就是一个快，不管会不会感染，那是后面的事，先止血救命再说！”
顾采薇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
内腹手术欧阳做不了，可这么简单粗暴的伤口、断肢处理之类的，还是没有问题。
把伤员重新塞进一个防炮洞，交待里面的战士炮停下将他及时后送。
然后扯着顾采薇就寻了个无人的防炮洞躲了进去，仍是用后背堵住洞口，护卫她的安全。
部队里的军医，这群王八蛋他可不会管你的伤口会不会留疤好不好看什么的。
我有个朋友，只是简单的去做了个免费的包皮手术，那缝合线。
我滴个乖乖，我们都怀疑不是军医，而是七八个不同风格的小护士缝的。
那疤痕也见的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的那个‘脑门’是后接的！
战场上，钉书机就是最好的缝合线。
‘轰！’‘轰轰...’
不管外面如何喊叫，欧阳死死堵住洞口，就是不让她出去，就算被她咬的牙印深陷，欧阳也没有放手。
步炮还好说，重炮下来，攻击范围为半个操场，就算是在战壕里，那也危险。
这么好的姑娘可不能让她死了。
欧阳死死的搂住她，不让她动弹。
不过这娘们牙口真好，欧阳倒咬着凉气，直到炮火停止，他才抱着她出来。
‘啪！’硬生生挨了她一记耳光，“流氓！”
我哪流啦，欧阳捂着脸，看着旁边下巴掉一地的许破虏，吼道：“你死哪去了，不是要你保护顾医生的吗！”
“我，我跑错了战壕...”
“还不跟上！”欧阳打断了许破虏的话，呲牙咧嘴的摸着肩膀，“顾医生出了问题，老子扒了你的皮！”
“小鬼子上来了，兄弟们，固防，固防！！”前沿阵地的营长顺着战壕一路踢着士兵的屁股，并不时骂几句老兵。
从老兵的反应来看，应该是个好营长。
【向南：少校，29军109旅特务营营长】
向南：“欧专员，你退回城墙去吧，那挺马克沁只有你使的最好！”
对于众人欧、欧阳傻傻分不清楚，欧阳并不在意，只是听到他夸机枪使的好，这让他乐开了花，“向营长，别提了，没有子弹啦！”
“唉呀，那你早说啊，我们跟你凑凑的，7.92的步枪弹还是凑的齐的，不是重弹头也没关系，这个距离，打的近点也无所谓...”
“来不及了，下回再说吧！”欧阳从牺牲战士旁边捡起把汉阳造，取下他的子弹带挂在胸前。
摸了摸，子弹不过30发，“你们的子弹也缺啊！”
“没办法，谁叫我们西北军穷呢，比不上你们中央军财大气粗！”向南趴到了第一线，左右环顾，“弟兄们，稳住，放近了打！”
欧阳熟悉手里的枪，好家伙，这把汉阳造最起码是上个世纪的老古董了吧，膛线都磨没了。
枪托也咧了个大口。
看着向南手里的中正式，欧阳有点吃味，“我说向营长，怎么你们特务营的步枪都不能统一？”
向南眼睛盯着小鬼子的散兵线，“有的用就不错了，我们也就大刀人手一个，也就手榴弹不错，巩义造，可惜欧老总没弄到多少...”
小鬼子还有段距离，向南冲着大家继续吼了几句顶住，然后把步枪搁在一边，从口袋里掏出包香烟扔给欧阳，“听说你小子会抽烟了，哥哥这包赏你了，就当你干掉鬼子两门战防炮的奖励！”
欧阳接过一看，乐了，大前门！卧槽，民族品牌，这烟后世都有抽过。
他美滋滋的拆开，也没小气，周边的人散了一圈，“兄弟们，尝尝向营座的好烟...”
“欧阳长官大气！”“欧长官威武！”
老兵油子们纷纷点着烟，这架式是一点没把对面的鬼子放在眼里。
而新兵，不，已经没新兵了！
不远处，一个估摸不过14、5的老兵冲欧阳咧出满嘴白牙。
“弟兄们，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