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时空交错

苏玥的手指刚触到快递盒里的照片,颈间玉佩突然发出蜂鸣般的震动。照片里褪色的四合如意纹香囊,分明是她在大周朝及笄礼时亲手绣的。

“这是婉清之前在洛阳古玩市场淘的...”

苏明远的声音忽远忽近,苏玥看到她的嘴唇在动,却听不清具体内容。玉佩的温度透过襦裙灼烧皮肤,她突然意识到这是时空乱流的预警。玄关处的穿衣镜泛起涟漪,映出苏瑾正在厨房煮茶的背影——准确地说,是三个不同时空的重影。大周朝宫装的苏瑾在拨弄红泥小炉,唐朝装束的苏瑾坐在织机前,而最可怕的第三个身影穿着白大褂,胸前铭牌写着“林婉清”。

“妈!“

苏玥的尖叫卡在喉咙里。照片上的香囊开始渗出鲜血,那些暗红色液体在塑封膜里组成大周文字:速离!与此同时,屋内的灯光也开始忽明忽暗。香囊突然散发出微弱的蓝光,苏玥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周围的空气似乎开始扭曲旋转。她下意识地抓紧了香囊,感觉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

“玥玥!“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是苏明远的声音。苏玥努力睁开眼睛,却看到父亲正向她奔来,但下一秒,整个世界天旋地转,她陷入了黑暗。当苏玥再次恢复意识时,首先感受到的是坚硬的地面和刺眼的阳光。她缓缓坐起身,发现自己身处一条古色古香的街道上,周围是穿着古代服饰的行人,木质结构的房屋鳞次栉比,远处还能看到高大的城墙。

“这是...什么地方?“

苏玥喃喃自语,随即惊恐地发现手中的香囊仍在发光,只是光芒比之前微弱了许多。

“姑娘,你没事吧?“一个温和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苏玥转身,看到一位约莫三十出头的妇人正关切地看着她。妇人穿着素雅的淡青色襦裙,发髻简单挽起,面容端庄秀丽。最让苏玥震惊的是,这妇人的长相竟与她有七分相似,尤其是那双杏眼和微翘的嘴角。

“我...我好像迷路了。“

苏玥勉强回答,同时注意到妇人腰间佩戴着一个香囊——与她手中的几乎一模一样,只是颜色略有不同。

妇人的目光落在苏玥手中的香囊上,脸色骤变。

“这...这香囊你从何处得来?“她的声音微微发颤。

苏玥不知如何回答,这时又一个声音插入:“婉清,怎么了?“

苏玥循声望去,看到一个中年男子快步走来,当她看清男子的面容时,几乎惊叫出声——是他的父亲苏学元!

“父亲?“苏玥脱口而出。

男子愣住了,仔细打量着苏玥:“姑娘认错人了吧?在下林修远,并非令尊。“

苏玥这才注意到,虽然这人与父亲长得极为相似,但眼角多了几道细纹,声音也略显低沉。他不是父亲,却与父亲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抱歉,我...“苏玥正欲解释,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眼前一黑,向前栽去。

最后的意识中,她感觉到自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接住,耳边是那名叫“婉清“的妇人焦急的呼唤:“快,带她回府!”

当苏玥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雕花木床上,身上盖着绣有兰花的锦被。房间陈设古雅,木质家具泛着温润的光泽,窗边的小几上摆着一个青铜香炉,袅袅青烟升起,散发着安神的香气。

“你醒了。“那个叫婉清的妇人坐在床边,见她醒来,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苏玥挣扎着坐起身,头脑仍有些昏沉:“这是哪里?我父亲...不,那位林先生呢?“

“这是林府,我夫君去请大夫了,应该很快就回来。“婉清递给她一杯温水,“姑娘如何称呼?从何处来?为何会有那个香囊?“

苏玥接过水杯,手指微微发抖。她意识到自己可能穿越到了古代,但眼前这个与她如此相似的妇人,还有那个酷似父亲的男人...这一切太过离奇。

“我叫苏玥。“她谨慎地回答,“至于香囊...是一个朋友送的。“她不敢说出真相,怕被当成疯子。

“苏玥...“婉清轻声重复,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好名字。我女儿叫月华,倒是与你有缘。“

正说着,房门被推开,林修远带着一位白发老者走了进来。老者为苏玥诊脉后,表示她只是受了惊吓,身体并无大碍,开了些安神的药便告辞了。

林修远送走大夫后,回到房间,神情复杂地看着苏玥:“苏姑娘,可否让我再看看那个香囊?“

苏玥从枕边取出香囊递给他。林修远仔细端详后,与妻子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这香囊...“林修远声音低沉,“是我林家祖传之物,共有一对,名为'同心囊'。一个在我夫人这里,“他指了指婉清腰间的香囊,“另一个...二十年前遗失了。“

苏玥心跳加速:“这不可能...这个香囊是我今天才收到的。“

“今天?“婉清惊讶道,“但这香囊的绣线和磨损程度,至少经历了二十年的岁月。“

苏玥不知如何解释,突然想到一个关键问题:“请问...现在是哪一年?“

“唐朝武周如意年”

苏玥倒吸一口冷气——与她在照片中看到的一致!她颤抖着从衣袋里掏出那张照片:

“你们...认识这个吗?“

林修远和婉清看到照片,脸色大变。婉清甚至惊得后退了一步:

“这...这是何物?为何能将景象封印在这小小纸片之中?“

“这是照片,一种...画像技术。“苏玥艰难地解释,

“在我们那边很常见。“

“'你们那里'是何处?“林修远敏锐地抓住重点,

“苏姑娘的衣着言谈皆与我朝大异,莫非来自海外?“

苏玥咬了咬嘴唇,决定说出部分真相:

“我来自...很远的地方。比海外还要远。这个香囊不知怎么把我带到了这里。“

林修远和婉清再次交换眼神,这次两人的表情变得柔和了许多。

“或许...这是天意。“婉清轻声道,伸手轻抚苏玥的脸颊,动作自然而亲昵,仿佛她们早已相识多年,“你和月华长得真像...“

就在这时,房门被猛地推开,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冲了进来:

“娘亲!我听说家里来了位奇特的客人——“

少女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瞪大眼睛看着床上的苏玥,满脸不可思议。苏玥同样震惊——这个叫月华的少女,简直就是她小时候的翻版!“月华,来见过苏姑娘。“婉清招呼女儿。月华怯生生地走近,好奇地打量着苏玥:

“姐姐...你好漂亮。你的衣服好奇怪,但很好看。“

苏玥看着这个可能是自己古代祖先的小女孩,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亲切感:

“你好,月华。我叫苏玥。“

“苏玥?“

月华眼睛一亮,

“和我的名字好像!“

“是啊,真巧。“苏玥微笑道,突然想到什么,转向林修远和婉清,

“请问...我能在这里暂住几天吗?我无处可去...“

婉清不假思索地点头:“当然可以。你就把这里当自己家。“

林修远略显犹豫,但看到妻子和女儿期待的眼神,也点头同意:

“我会吩咐下人准备客房。不过...“他压低声音,“关于香囊和你来历的事,还请不要对外人提起。这世道...不太平。“

苏玥感激地点头。当晚,她被安排在一间精致的厢房休息。夜深人静时,她再次拿出香囊和照片,思考着如何回到自己的时代,以及...为什么这对古代夫妇和女儿与她父亲和自己如此相似?窗外,一轮明月高悬,与她在现代看到的并无二致。苏玥轻叹一声,将香囊贴身收好。或许明天,她能找到一些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