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恐怕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真心盼我活着的人
- 东宫春深:恶女被病秧子诱哄入心
- 柠月晚风
- 2068字
- 2025-05-30 05:24:19
谢淮安这番话说的太过坦荡,顾云卿反倒心生疑虑。
她轻眯起双眼,静静迎视上谢淮安温润清亮的眸子,半晌才敛眸冷淡道:“殿下说笑了,臣妾自幼长在深闺,并不懂什么蛊术。”
烛火摇曳间,顾云卿的身影倒映在谢淮安清亮的双瞳之中。
金丝绣线的大红嫁衣影影绰绰地罩在顾云卿玲珑有致的身上,愈发衬得她冰肌玉骨,美得不似凡尘中人。
谢淮安看得有些出神。
总觉得千刀万剐的结局,配不上如此清丽脱俗的美人。
“天妒红颜,可惜了……”
谢淮安不由得慨叹出声。
“什么?”
触及顾云卿戒备的眼神,谢淮安愣了下,随即脸上绽开一抹虚弱的笑容。
他拍了拍身侧的位置,示意顾云卿坐下说。
顾云卿觑了他一眼,没动。
谢淮安干咳两声,无奈道:“我没力气了,你离那么远,说话费劲。”
只听谢淮安有气无力的语气,便知他没有说谎。
加上谢淮安这个人满身是谜。
不仅一眼识破了她的伪装,认出她不是顾云瑶,而且还知道她前世的身份,身份着实可疑。
带着满心疑惑,顾云卿行至谢淮安身旁,侧身坐下,淡声道:“殿下想对臣妾说什么?吩咐便是。”
谢淮安温润的眸子里闪动着盈盈笑意,语气虚弱道:“你要扮顾云瑶,只遮住那只蓝眼睛可不够。”
顾云卿惊愕不已。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在世人眼中镇北侯府那个天生异瞳的二小姐顾云卿,八岁那年就已经病逝了。
即便是前世,她以南疆圣女的身份进入钦天监,最后成为权倾朝野的国师,她也将那只异于常人的蓝眼睛藏得很好……
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臣妾不懂殿下何意。”
顾云卿内心激荡,面上却露出一抹委屈的神色,试探着说道:“莫非,殿下怀疑臣妾要毒害您不成?”
谢淮安缓缓摇头:“你才不会。”
他干咳数声,脸色苍白如纸,声音嘶哑道:“就目前来看,你恐怕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真心盼我活着的人了。”
顾云卿的眸光闪了闪。
沉默片刻,她淡道:“殿下言重了,皇帝陛下为您的病张贴皇榜,广寻天下名医。”
“皇后娘娘也为您亲手抄写佛经祈福。”
“就连殿下的两位兄弟,据说也为了替殿下祝祷沐浴斋戒了整整七日,他们都盼着殿下您能早日病愈。”
谢淮安轻嗤:“面子功夫总得做足了,至于是祷告,还是诅咒,人心隔肚皮谁又能说得准呢?明日我没死的消息传出去,只怕很多人都要失望了。”
没想到这病秧子身子如此孱弱,脑子却是个好使的。
顾云卿有心套话,故作惊慌道:“殿下这是何意?莫非……是怀疑有人要加害于您?”
“不是怀疑,是肯定。”
言罢,谢淮安不再开口,只是扭头看向了顾云卿身后,那里不知何时站了一个黑衣人,手里提着一把弯刀。
那人出刀速度极快,眨眼间刀尖已经抵上了谢淮安的喉管。
然而——
只听“哐当”一声巨响,那柄锋利的弯刀从他手中滑落。
只差一点点,这弯刀就可以割破谢淮安的喉管。
男人双目圆睁,不可思议地摔在地上。
后心处插着银钗通体发黑,明显淬了剧毒。
顾云卿面沉如水,伸手摘掉男人脸上的面具。
面具下是一张被烈火焚烧后疤痕纵横,狰狞可怖的脸。
顾云卿抬头看了眼谢淮安。
随后在对方惊愕的目光中,捡起地上的弯刀,“唰唰”两刀,男人身上的夜行衣瞬间变成了一堆碎布条。
“当啷”一声,一枚令牌应声掉落。
顾云卿捡起地上的令牌。
令牌由玄铁打造而成,握在手里沉甸甸的,很有分量,正面红底描金的大字正是一个“宁”字。
这枚令牌,前世她也有一枚一模一样的。
顾云卿只一眼就认出来:“是宁王府的令牌。”
宁王,谢淮阳。
当今皇帝的第二位皇子,生母是圣宠十余年不衰的宸贵妃。
谢淮阳从小在军营里厮混着长大,性格乖张,脾气暴戾。
十几岁的年纪就已经是战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战神修罗,排兵布阵甚至比一些老谋深算的老将还要毒辣。
想起前世和那人的种种纠缠,以及最后她一剑刺穿男人心脏时,对方难以置信的痛苦眼神,顾云卿沉静的眼底久违地泛起一丝波澜。
“……”
顾云卿摩挲着令牌上那个“宁”字。
沉默良久,她转身看向正似笑非笑盯着她看的谢淮安。
身份彻底暴露,顾云卿也懒得再装,将令牌递到谢淮安面前,淡道:“是宁王府的死士,殿下要回禀陛下,彻查此事吗?”
谢淮安没有接过令牌,只微微摇头,看她的眼神透着些许揶揄:“不装了?”
顾云卿收回令牌,目光如刀,牢牢锁定在谢淮安身上:“你究竟是谁?”
“好问题。”
刚刚经历了一场凶险的刺杀,谢淮安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强撑着虚弱的笑容看她:“不过,这个问题回答起来有些复杂,还是留到下次再说吧。”
话音刚落,谢淮安便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剧震,不消片刻,竞又生生地咳了一口鲜血出来。
唇周带血,眼睫沾泪。
谢淮安乌亮的眸子里漾着水光,迷离地望着顾云卿,逐渐失了焦距,歪着身子朝一侧倒去。
见状,顾云卿担心谢淮安这幅病怏怏的身体再摔出个好歹,只好上前扶住他,抽走他身后的金丝软枕,扶着他重新平躺在床上。
谢淮安双目紧闭,呼吸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断气。
顾云卿重新坐在床侧,再次伸手摸上了他的脉搏。
看来这些年谢淮安的身子早就被那毒药给掏空了,眼下不过多说几句话,就撑不住昏死过去。
这样下去,恐怕很难撑得过三个月……
顾云卿冷眼斜睨着床上半死不活的男人,怕他当真死了,只好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从里面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
犹豫了半天,顾云卿才捏开男人的嘴巴,没好气地塞了进去:“几十种罕见的药材炼成的,便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