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黑暗中的九幽城犹如一头蛰伏的巨兽，噬魂蛛后虚影吞下圆月的瞬间，整座城池的蛛群都发出刺耳的嘶鸣。陈默怀中的七魄残卷与玉珏剧烈震颤，光芒在黑暗中勾勒出一条蜿蜒的路径，直指远处那座散发着诡异金光的高塔。

“那座塔不对劲。”黑袍人握紧血刃，目光警惕地扫过周围蠢蠢欲动的蜘蛛群，“金光里夹杂着魔气，恐怕是幽冥教设下的陷阱。”陈默却突然掏出一副用藤蔓编织的“防毒面具”，还往鼻孔里塞了两团棉花：“富贵险中求嘛！再说，咱们有秘密武器——”说着，他神秘兮兮地摸出个油纸包，里面竟是十几个撒满辣椒粉的糯米团子。

两人刚要动身，地面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缝隙，数十只人面蜘蛛从地底窜出。陈默眼疾手快，抓起糯米团子就砸：“尝尝我特制的‘辣到你怀疑人生’套餐！”蜘蛛们被辣椒粉呛得疯狂抽搐，八只脚乱蹬着往后退。黑袍人见状，趁机施展出“血魔旋风波”，血色剑气如飓风般将蜘蛛群绞成碎片。

然而，更多的蜘蛛顺着城墙和屋檐涌来，密密麻麻的蛛腿在地面拖曳出令人牙酸的声响。陈默突然发现，这些蜘蛛的行动似乎受到某种韵律控制——它们每次扑击的节奏，竟与远处祭坛传来的诡异鼓点完全同步。“黑袍！它们是被鼓声操控的！”他大喊着，从储物袋里翻出个破旧的唢呐，“看我的‘魔音乱舞’！”

刺耳的唢呐声骤然响起，跑调的曲调与鼓点激烈碰撞。蜘蛛群顿时乱了阵脚，有的原地打转，有的甚至相互厮杀起来。黑袍人看着陈默憋红着脸吹奏唢呐的模样，差点笑出声，手中却没闲着，血刃连番挥出，在蜘蛛群中杀出一条血路。

终于抵达高塔脚下，陈默却发现塔身布满流动的符文，每道符文都像活过来的小蛇般扭动。“这是‘噬灵咒文’，碰到就会被吸走灵力。”黑袍人脸色凝重，“得找到咒文的弱点。”陈默眼珠子一转，突然掏出一面小镜子，将阳光反射到符文上：“试试照妖镜原理！”

神奇的是，被阳光照射的符文竟开始蜷缩消散。两人大喜，沿着塔身不断移动镜子，终于在塔底找到一处没有符文的缺口。刚钻进去，就听见上方传来阴森的笑声：“来得正好，本座正缺混沌之体献祭！”陈默抬头，只见星宫首领（实则幽冥教长老）站在塔顶，手中星图正源源不断地向祭坛输送魔气。

更令人震惊的是，九幽圣女不知何时已经苏醒，正被锁链吊在祭坛中央，眼神空洞如傀儡。陈默心急如焚，混沌锁链瞬间飞出，却在半空被一道黑色屏障弹回。“别白费力气了。”幽冥教长老冷笑，“这座高塔是用噬魂蛛后的本命蛛丝所建，除非……”他话音未落，黑袍人突然脸色大变，猛地拽住陈默往后退。

“轰！”塔底突然炸开，无数带着倒刺的蛛丝喷涌而出。陈默在千钧一发之际，掏出个用龟壳改造的盾牌——那是他从地摊淘来的“绝对防御”法宝。龟壳表面的纹路亮起微光，勉强挡住了蛛丝的攻势。黑袍人趁机施展出禁术“血魔燃烧”，周身血光暴涨，硬生生在蛛丝阵中撕开一道口子。

“快走！”黑袍人拉着陈默冲向塔顶，“再晚就来不及了！”然而，他们没注意到，黑袍人施展禁术时，一滴鲜血滴落在塔内的蛛丝上。蛛丝瞬间泛起诡异的红光，顺着黑袍人的脚踝悄然缠绕而上……与此同时，祭坛上的九幽圣女突然睁开眼，瞳孔中闪过一丝清醒的光芒，却又很快被黑暗吞噬。一场关乎生死的终极对决，即将在这座充满诡谲的高塔中展开。陈默和黑袍人踩着摇晃的阶梯冲向塔顶，每上一层，四周墙壁上的蛛形浮雕便发出渗人的嗡鸣。黑袍人额角冷汗直冒，被蛛丝触碰过的脚踝开始泛起青黑色纹路，却咬牙强撑着挥开几只突袭的人面蜘蛛。陈默突然顿住脚步——台阶缝隙里渗出的黏液，竟在地上汇成“勿信黑袍”四个扭曲血字。

“别看！”黑袍人血刃猛地劈碎地面，黏液溅起的瞬间，陈默瞥见对方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不等他细想，塔顶传来九幽圣女凄厉的尖叫，祭坛方向的魔气凝成实质黑柱，将整座高塔包裹其中。两人冲破最后一层屏障，却见幽冥教长老手中星图已化作血色漩涡，正将圣女缓缓拖入其中。

“放开她！”陈默混沌锁链如蛟龙出海，却在触及星图的刹那被无数蛛丝缠住。幽冥教长老狂笑，骷髅面具下的双眼泛起妖异紫光：“混沌体果然名不虚传，但你以为本座为何放任你活到现在？”他抬手一挥，黑袍人周身的血光突然倒卷，青黑纹路顺着经脉疯狂蔓延。

“你对他做了什么！”陈默瞳孔骤缩，却见黑袍人猛地转身，血刃直指他咽喉。黑袍人脸上青筋暴起，艰难挤出几个字：“别……别过来……”原来那滴沾染蛛毒的鲜血，早已被幽冥教长老暗中种下“噬心咒”，此刻正操控黑袍人自相残杀。

千钧一发之际，陈默突然掏出个装满花椒的布袋，狠狠砸向黑袍人面门：“打个喷嚏清醒清醒！”刺鼻的气味让黑袍人下意识闭眼，血刃偏了几分。陈默趁机甩出捆仙绳，却在接触对方的瞬间，捆仙绳竟被黑袍人身上的毒血腐蚀成灰烬。幽冥教长老见状放声大笑，而祭坛上的九幽圣女眉心蛛印愈发猩红，整个人即将被星图吞噬。

“不能再拖了！”陈默咬破舌尖，将心头血喷在七魄残卷上。残卷爆发出璀璨金光，与玉珏遥相呼应，在高塔内掀起金色风暴。混沌之力如潮水般涌出，竟将黑袍人身上的毒血一点点逼出体外。黑袍人猛然清醒，嘶吼着挥出血刃斩向幽冥教长老：“血魔斩！”

幽冥教长老冷笑，星图化作蛛网笼罩全场。陈默突然抄起平底锅，将七魄残卷扣在锅底，大喊：“苟王终极奥义——乱炖！”混沌之力、残卷金光与平底锅的玄铁材质奇妙融合，竟形成一道扭曲时空的金色漩涡。漩涡所过之处，蛛丝寸寸崩裂，星图也开始出现裂痕。

“不可能！”幽冥教长老终于色变，正要施展秘术，九幽圣女突然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抹清明。她指尖掐诀，一道圣洁光芒从眉心迸发，将束缚她的锁链震碎。“趁现在！”圣女虚弱地喊道，“摧毁祭坛核心！”陈默与黑袍人对视一眼，同时祭出最强杀招。

混沌锁链与血色剑光交织成网，狠狠砸向祭坛中央的黑色晶石。晶石发出不甘的尖啸，却在接触到混沌之力的瞬间轰然炸裂。整座高塔开始剧烈摇晃，幽冥教长老被余波震飞，坠落前甩出一道黑芒，直直刺向九幽圣女。千钧一发之际，黑袍人突然扑上前，血魔护盾在背后绽开，替圣女挡下致命一击。

“你疯了？！”陈默扶住黑袍人，却见对方胸前伤口处渗出的血已变成墨色。黑袍人扯出一抹虚弱的笑，将半块石碑塞给他：“别浪费……我早该想到，血魔殿与幽冥教本就……”话音未落，整座高塔彻底崩塌，陈默抱着昏迷的圣女，在混沌锁链的保护下冲向出口。而在漫天尘埃中，黑袍人的身影渐渐消散，只留下一抹若有若无的血魔气息。碎石如雨坠落，陈默抱着九幽圣女在混沌锁链的庇护下狼狈冲出高塔。坍塌的九幽城掀起遮天蔽日的尘雾，腐臭的沼泽翻涌着诡异气泡，远处传来残余蜘蛛群的嘶鸣。他将圣女轻轻放在还算平整的地面，指尖刚触到对方脉搏，一股冰冷的魔气突然顺着手臂窜入经脉。

“醒一醒！”陈默急忙掏出珍藏的回春丹，却发现圣女眉心的蛛印虽已黯淡，却仍在缓慢蠕动。就在这时，半块石碑突然从怀中飞出，与圣女颈间挂着的玉坠产生共鸣，一道全息投影在虚空中展开——画面里，年轻的九幽圣女正与黑袍人并肩作战，他们身后是被魔气侵蚀的太虚古树。

“这是……”陈默瞳孔骤缩。投影中的黑袍人突然转头，目光仿佛穿透时空般落在他身上，嘴唇微动，无声说出四个字：血祭解封。紧接着，画面剧烈扭曲，化作无数碎片刺入他的识海。陈默头痛欲裂，恍惚间看见黑袍人临终前的记忆：幽冥教早已渗透血魔殿高层，而他一直在暗中收集七魄残卷，试图以自身为祭品净化古树。

“原来……他一直在用命赌。”陈默攥紧石碑，指节发白。沼泽中突然传来锁链拖拽声，数十个浑身缠满蛛丝的傀儡破土而出，为首的赫然是星宫首领的尸体，空洞的眼眶中爬出两只人面蜘蛛。陈默迅速将石碑收入怀中，混沌锁链如灵蛇般甩出，却在触及傀儡的瞬间被蛛丝缠住，传来阵阵灼痛。

“不好！这些傀儡的蛛丝淬了噬魂毒！”九幽圣女突然睁眼，玉手结印，一道幽蓝符咒飞向傀儡群。符咒炸开的瞬间，陈默嗅到一股熟悉的药香——正是黑袍人身上若有若无的气息。圣女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苦笑：“他将最后的血魔之力注入符咒，就是为了这一刻。”

傀儡群在符咒中灰飞烟灭，但远处的黑暗中，无数猩红的眼睛亮起。陈默正要祭出七魄残卷，识海突然传来剧烈刺痛，黑珠与残卷同时发烫，浮现出一段残缺记忆：上古时期，幽冥教为掌控太虚古树，将噬魂蛛后封印于树底，而七魄残卷正是镇压阵法的关键。如今封印松动，唯有集齐残卷、石碑与混沌之体，才能重启净化大阵。

“我们必须回太虚古树。”陈默扶起圣女，却见她踉跄着咳嗽出血，蛛印竟顺着她的脖颈爬上脸颊。“来不及了……”圣女惨笑，“我的身体已被蛛毒侵蚀，唯有……”她突然抓住陈默的手，将一缕灵力注入他体内，“带着石碑和残卷离开，去找玄天宫的……”话未说完，她的身体突然化作点点荧光，融入空中的魔气。

陈默握紧拳头，混沌锁链卷起地面的碎石，在沼泽中砸出一条通道。他刚迈出两步，四周的魔气突然凝成实体，化作幽冥教长老的虚影。“以为跑得了？”虚影狞笑着，手中出现黑袍人的血刃，“他的命，本座要定了，还有你的混沌体！”血刃裹挟着黑芒破空而来，陈默侧身避开，却听见身后传来锁链断裂的巨响——整座九幽城的废墟下，传来噬魂蛛后苏醒的咆哮。

一场更恐怖的危机，正在血色月光下悄然逼近。而陈默望着手中的半块石碑，终于明白，这场与幽冥教的博弈，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