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到时刚好赶上救护车停在楼下,我上楼抱起朵朵和清姐一起坐车去了医院。经过检查孩子没有什么大事,在医院挂了一个小时的点滴,拿了些药,便打车回家了。
那天晚上的雨很大,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到清姐家后已是后半夜,路上为了照顾孩子,我和清姐的衣服都湿透了。
等孩子睡下后,我踱步来到客厅,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雨伴随着闪电落下,室内的空气突然变得有些安静,似乎我们都能听到对方呼吸的声音。
是清姐首先打破了沉默,她说我衣服湿了,让我换身衣服,明天等雨停了再回去。
清姐从衣柜里找了一件偏中性的衣服塞到我手上,让我去洗漱间冲洗下然后换上。
午夜的时间格外漫长,夜晚的风卷动着雨点拍打在玻璃上,搅动得人心绪不宁。我和清姐坐在沙发上互相聊着一些心事。
清姐说她特别害怕雨夜,小的时候她亲眼见过夜晚的闪电击中山木,引发火灾的事情。
我问清姐是不是有很多年没有回去了,清姐怔了一下,点了点头,然后告诉我在四川她还有亲人,她母亲和妹妹还在那里。
她之所以不回去,是因为当初母亲反对她来天津这些北方城市,更反对她和朵朵爸爸在一起,曾经为了婚事和家里已经闹到了决裂地步。
我劝慰清姐道有时间就回去看看吧,“就好比你很爱朵朵,你的母亲难道不也是同样的爱你吗?”
我这番话好像触痛了清姐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刚说完,她的眼睛就红润了起来,我急忙抽出张纸巾递给她。
接纸巾时我触碰到了清姐的手,那一瞬间,我心中突然有种异样,我看向清姐,与此同时,清姐的目光也朝我注视过来。
有人说,女人柔情的目光可以击穿男人内心深处最坚强的壁垒。
或许是当时的氛围,也或许是我压根心里就一直存在对清姐的渴望。
在相互注视中,我不自觉的向她的脸庞靠了过去。
清姐没有回避,或许她早就知道我们终会这样。夜色朦胧中,我的手有些抑制不住的颤抖,清姐指了指墙角轻声说道:“把灯关了吧。”
我走到窗前熄灭了室内的灯,周遭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窗外依旧电闪雷鸣,直到早晨骤雨方才停下。
回到宿舍时已是第二天中午,宿舍的人因去其他校区上课还没有回来,我爬到上铺的位置很快便沉沉睡去。
傍晚时同舍的大凡冲进来喊醒了我,告诉我彦在楼下等着我,让我赶紧滚下楼。
我突然想起来前几天答应了今天陪她去夜市。从内心深处,我一直在想着如何停止和彦的交往,告诉她真实情况,或者找个其他的理由,但是每次当我鼓足勇气想跟她坦白的时候,彦总会以一种期待的眼神望着我,仿佛接下来我要跟他求婚似的。
也正因为此,我总是以失败告终,当然,这里面也牵扯到没办法向大鹏交代。
连续几天的暴雨使得街道焕然一新,压抑已久的人们开始爆发性的涌向街头,夜幕初降,校园旁边的夜市早已经是熙熙攘攘。
经过昨天的事情,我现在依然神情恍惚,走出闹市的时候彦给我来了个很大的抱怨,好在没有深究,要不然我真怕没有办法回答。
我与清姐的见面也变成了一周两次,一次是周末,去给朵朵补课,另外一次则是朵朵上学走了以后。
朵朵的年龄正是孩童时期最敏感的时候,当着朵朵的面清姐也会刻意回避一些事情。一次课后,朵朵拿出来一幅手绘的画,上面画了三个人。朵朵指着画对我说,“这是妈妈,这个是我。”
我看着另外一个人,问这是谁,朵朵的神色顿时黯了下去,低声道:“这是爸爸。”
朵朵的印象里没有爸爸的形象,但是在她心中却一直留着爸爸的位置。
朵朵告诉我下周他们班里要组织家长会,问我能不能去学校充当她的爸爸,还说同班的小伙伴都说她没有爸爸。
说这些话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出来她在学校过得不是很愉快,我没有立刻回答她,那一瞬间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准备好做承担应有责任的准备。
清姐做好了晚餐,留下我在她家里吃饭。席间,朵朵附在她妈妈耳边偷偷说道:“小晖哥哥答应我去参加家长会了。”
清姐忽地看了我一眼,抚摸着朵朵的脑袋,说道:“好啊。”
这次的决定终究还是有些草率,给清姐造成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这些年来,清姐一直是一个人参加朵朵的家长会,学校的老师和部分学生家长也知道她带着朵朵独居多年,我的突然闯入难免会让一些人私下里说些闲言碎语。但是清姐最终没有违拂最初的决定,我不清楚是为了尊重我的选择还是为了照顾朵朵幼小的心灵。
回到学校的时候姐姐从遥远的老家打来了电话,要我这几天回家一趟,说是有重要的事情。我告诉她这几天有事暂时回不去,姐姐问我是不是关于女朋友的,如果不是就给家里的事情让路。
我回答说,“是。”
没想到挂断电话前姐姐道:“这次回来把女朋友带回来吧,大鹏都跟我说了。”顿了顿,接着道:“这也是彦的意思。
晚饭的时候大鹏说他早就把我和彦的事情给家里说了,我对他的做法表达了强烈的不满,哪知这货却道:“你姐就是我姐,你谈对象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让咱姐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