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只手镇皇朝

九龙金辇碾碎云层时，萧烬正在擦拭轩辕剑上的月纹。

剑身映出千里外的盛景：三百六十座祭坛环绕皇都，每座坛顶都跪着童男童女，咽喉处悬着困龙钉。

「萧道友，陛下有请。」

紫衣太监躬身递上鎏金帖，帖子裂开的瞬间迸发皇道龙气。萧烬任由龙气缠绕手腕，那气运金线触碰到月纹时，突然显出漆黑内核——这根本不是龙气，而是炼化生魂的邪术！

皇城鼓乐骤然变调。萧烬踏着《安魂曲》的节奏走向太和殿，所过之处，朱漆廊柱渗出黑血。文武百官麻木地重复跪拜大礼，他们的影子却在地上扭曲成锁链形状。

「萧圣主，朕等你好久。」

龙椅上的声音带着金属回响。皇帝掀开冕旒的刹那，轩辕剑发出刺耳铮鸣——这张脸竟与玄天圣主一模一样，只是右眼嵌着颗月白色珠子！

萧烬剑指御座：「剥万民皮囊扮人皇，你们倒是演得尽心。」

“错了。”

皇帝撕开龙袍，露出胸膛跳动的半颗心脏，「朕才是本体，那个被你斩杀的不过是分身……」

殿柱蟠龙突然活过来！

九条金龙缠绕成牢笼，萧烬挥剑斩落的龙鳞却化作符咒。

地面浮现血色阵图，竟是逆转版的月华天舞——用他教给洛清玥的招式来困他！

「很熟悉对吗？」

皇帝隔空抓向虚空，浮现出洛清玥被铁链贯穿琵琶骨的画面，「你的月神姘头，三百年前就教过朕这些……」

轩辕剑突然脱手刺向阵眼。萧烬借剑为媒，九幽冥火顺着龙脉直入地底。在群臣的惊呼声中，整座皇城开始上升——地下三百丈处，缠绕着青铜锁链的巨龙骸骨正被冥火灼烧！

「你们竟将初代龙皇炼成阵灵！」萧烬瞳孔燃起金焰，看清龙骸逆鳞处的萧族印记。这是祖父曾说过的护族神兽，万年前载着焚天神主翱翔九霄的裂空龙皇！

皇帝脚下的龙椅突然融化，露出青铜帝棺本体。他抚摸着棺椁上的龙纹：「当年萧玄抽龙筋炼锁链时，可曾想过自己的坐骑会成为复生关键？」

萧烬正要结印，四肢突然被虚空伸出的龙须缠住。

龙骸空洞的眼窝亮起幽火，口中吐出混着血雾的人言：

“主人...为何抛下敖苍......”

记忆碎片突然侵袭。萧烬看到焚天神主将轩辕剑刺入龙首，抽出的龙筋正在炼成如今缠绕帝棺的锁链！更可怕的是，那执剑人的背影，与自己施展焚天诀时的姿态完全重合。

“不是我...”

萧烬怒吼，九幽冥火却自发涌入龙骸。敖苍残魂发出悲怆龙吟，皇都地脉应声断裂，三百祭坛上的童男童女同时七窍流血——他们的魂魄正在修补龙皇残魂！

皇帝趁机开启帝棺，棺中涌出的黑水竟是稀释的黄泉水。萧烬怀中月牙玉珏突然发烫，洛清玥的虚影浮现，素手轻点他眉心：

「用我教你的那式……」

轩辕剑突然分化万千，每道剑影都裹着月华。萧烬踏着剑雨跃上龙首，掌心月纹印在敖苍额间：

「以月神之名，解汝千年恨！」

龙皇左眼腾起银焰，右眼却燃着黑火。

两种火焰在颅内厮杀时，缠绕萧烬的龙须突然调转方向，将皇帝牢牢捆住！敖苍的声音震碎半数宫殿：「萧玄负我！月璃骗我！你们都该死！」

龙尾扫过太和殿，九具缠着锁链的青铜棺破土而出。萧烬惊觉这些帝棺的排列竟与月神殿遗址完全一致！皇帝大笑着震碎龙须，胸膛的半颗心脏开始膨胀：

「你以为朕真需要龙脉？这皇朝气运，本就是为喂养你体内的……」

话音戛然而止。

轩辕剑贯穿他咽喉的刹那，萧烬看到恐怖画面：皇帝体内爬出无数细小龙尸，每具龙尸都长着秦无涯的脸！

「还没明白吗？」

垂死的皇帝化作血雾重组，「你杀的每个人，都是本座的分身……」

敖苍突然张开巨口将萧烬吞入腹中。黑暗中有星光亮起，龙皇内丹上刻着段泣血遗言：「吾主萧玄被月璃种下情蛊，弑龙非其本意。后世萧族子弟见此，速往东海归墟……」

龙吟声带着泣音。

萧烬破腹而出时，手中多出一枚逆鳞，鳞片上残留着干涸的月神血。整座皇都开始坍缩，九具帝棺拼合成青铜巨门，门缝中伸出缠绕月纹的巨手——与当初明月中的瞳孔如出一辙！

「萧郎，来寻我……」

洛清玥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却带着诡异回响。轩辕剑突然自主封住门缝，剑灵厉喝：「那是噬月天魔！」

敖苍残魂化作流光没入萧烬丹田。

他最后望向崩塌的皇城，那些文武百官褪去人皮后，全是青面獠牙的噬魂妖！所谓的皇朝气运，不过是天魔圈养牲畜的围栏。

东海方向升起接天水柱。萧烬捏碎逆鳞，鳞粉在空中勾勒出航海图——这是敖苍用龙魂标注的路线，终点处闪烁着月纹与火种交融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