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必然是那老头惹了你爹了?不然也不至于啊。黄药师脾气是有些古怪不假,但也没有随便抓着人不放的道理。就像你们岛上的那些个哑仆,个个可都是危害一方的恶霸,寻常而言,别人都是取他们性命,但你爹却不同,仅是割去他们舌头,留在岛上当佣人。”秦烬道。
黄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秦大哥竟连我岛上哑仆的事都知道?“她歪着头打量着秦烬,“看来你对我桃花岛了解不少嘛。”
秦烬微微一笑:“略知一二。黄岛主行事虽特立独行,但向来恩怨分明。”
郭靖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问道:“黄姑娘,那被关着的老先生是何人?为何你爹要关着他?”
“这我哪里知道,就听他说他叫周伯通,好像说是我爹要让他交出一本经文,他就说到这我就被我爸发现拎了回去…”黄蓉道。
“行吧,不管这个,到时候再说,我们还是先上路,去嘉兴。”秦烬道。
三人一同赶路,这一日到了中都。三人找了一家酒楼坐下,“这次你们都别推脱,该我请客了。”郭靖道
秦烬与黄蓉相视而笑,“行,你请,你请。”秦烬顿了顿,摇摇头道,“也不知道七怪是怎么教的,朱老二也不像个傻蛋,怎么就教出个抢着请客的傻蛋。”
郭靖憨厚的道,“师父们说,不能占人便宜。”
三人于是在酒楼一间风景不错的地方坐下,边吃边聊。
吃了一会,三人看着远处的一个擂台讨论起来。
“两位哥哥,那边有一个比武招亲的擂台,我们要不赌一赌今天那姑娘嫁的嫁不出去?”黄蓉说道。
“不赌,师父们说十赌九输,要我别沾这玩意。”郭靖摇头道。
“你确定要和我对赌?我是无所谓。就怕你赢不了。”秦烬平静的道。“我一眼就能看出她今天能遇到一个烂桃花,她虽然倾心但那男子却是无意。”
三人正说话间,擂台那边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只见一位身着红衣的姑娘正与一个锦衣公子交手,那公子招式轻浮,眼神飘忽,分明是在戏弄姑娘。
“看,那就是我说的烂桃花。”秦烬抿了口茶,淡淡道。
黄蓉好奇地探头张望:“秦大哥怎么一眼就看出来了?”
“喂,我是个道士耶,正儿八经逍遥派出来的道士,简单看个面相总要会吧!不然和那群骗子有什么区别!”秦烬道。
黄蓉闻言噗嗤一笑,眼睛弯成了月牙:“秦大哥这么一说,倒显得我们少见多怪了。不过...”她狡黠地眨眨眼,“既然能看面相,不如给我也看看?”
秦烬放下茶杯,煞有介事地端详起黄蓉的面容:“嗯...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是个聪明相。只是...”他突然皱眉,“这桃花运似乎太旺了些。”
“呸!”黄蓉俏脸一红,抓起一粒花生米就朝秦烬扔去,“净胡说八道!”
郭靖在一旁憨憨地问道:“秦大哥,什么是桃花运啊?”
“就是...”秦烬正要解释,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三人探头望去,只见那锦衣公子被红衣姑娘一个过肩摔扔下擂台,正狼狈地爬起来骂骂咧咧。
“穆姑娘好身手!”台下观众喝彩道。
黄蓉眼睛一亮:“原来她就是最近江湖上盛传的'红衣罗刹'穆念慈?”她转向秦烬,“秦大哥,这次你可看走眼了,人家分明是朵带刺的玫瑰,哪来的烂桃花?”
“你别看那公子被扔了下去。那双定亲所用的玉鞋可是被那公子同时取走了一只。比武招亲可不是单纯的比武。”秦烬道。“因为谁都知道招亲才是关键,比武也就江湖中人的一个体面,确认自己女儿不会嫁给一个软蛋罢了。因此不可能让你在擂台上真的要打要杀的,有些招式自然会被有所限制,作不得数的。比如有些招式放平时那姑娘能死个几十回,但是比武招亲,那就是没用的花架势。你又不可能真把你未来老婆捅个对穿。”
秦烬这番话让黄蓉恍然大悟,她拍手笑道:“原来如此!难怪那些江湖比武招亲的,最后总能凑成对儿。”
郭靖却皱起眉头:“这样说来,岂不是在骗人?”
秦烬道,“是又怎么样呢?又不是人人都是全真七子这样的高手。用两招就能试出你武功的深浅。比武招亲是在招亲也不是搏杀,实力上会有所限制也是事实。你又不肯把女儿嫁给一个老头。少年天才又少。也只好睁只眼闭只眼呗。”
秦烬这番话让黄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托着腮帮子看向擂台方向:“这么说来,这比武招亲倒像是场精心设计的戏码?”
郭靖挠了挠头,憨厚地问道:“那穆姑娘岂不是被蒙在鼓里?”
“并不尽然。江湖儿女哪有那么多闲工夫去结识对象这些?你以为人人都和我们那么好运路上请个乞丐吃饭就是从人家里跑出来的千金小姐,富家公子?怎么可能呢?她很明白,这此比武招亲就是来让她物色一个称心的对象的。”秦烬道。
黄蓉闻言俏脸一红,轻啐道:“秦大哥又拿我说笑!”她眼珠一转,突然指着楼下道:“快看,那公子哥又上去了!”
只见那锦衣公子手持一只绣鞋,趾高气扬地重返擂台。穆念慈见状,脸色顿时煞白:“还我绣鞋!”
“小娘子何必动怒?”公子哥轻佻地晃着绣鞋,“既是比武招亲,本公子取了信物,你该跟我回府才是。”
秦烬冷哼一声,指尖在茶杯边缘轻轻一弹:“烂桃花要结果了。”
郭靖猛地站起身:“这、这不成!那公子分明是欺负人!”说着就要往楼下冲。
黄蓉一把拉住他:“傻哥哥,急什么?”她狡黠地眨眨眼,“秦大哥不是说了嘛,这是场戏。咱们且看穆姑娘如何应对。”
果然,穆念慈眼中寒光一闪,突然变招。她双掌如穿花蝴蝶,招式陡然凌厉起来,哪还有方才比武时的克制?
“咦?”黄蓉惊讶道,“这掌法...好像是洪七公前辈的逍遥游?”
秦烬目光一凝:“不错。看来这穆姑娘来历不简单。”顿了顿眯了眯眼又道,“不过那公子本事也不小,全真的功夫练的可比郭靖扎实。那姑娘显然是没有得到七公真传,未得逍遥游的精髓。”
黄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秦大哥好眼力!那不如...”她突然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我赌三两银子,穆姐姐能赢。”
“你确定?逍遥游出自我们逍遥派,是一个门人带到俗世中在丐帮流传的。别说那姑娘就会些皮毛,会整套的我也能教那公子破了的。”秦烬道。
秦烬话音刚落,楼下突然传来一声清越的长啸。只见一位身着青袍的中年文士飘然而至,轻飘飘落在擂台边缘。
“好一个'逍遥游'!”那文士抚掌笑道,“可惜只得其形,未得其神。”
穆念慈闻言脸色一变:“阁下何人?”
文士不答,反而转头看向酒楼上的秦烬:“这位小友眼光毒辣,竟能一眼看破逍遥游的破绽。不知可否下来一叙?”
黄蓉在秦烬耳边低语:“小心,此人内力深厚,怕是来者不善。”
秦烬却微微一笑,纵身跃下酒楼,衣袂飘飘间已落在擂台上:“这位先生好眼力,竟能听出在下所言。”
文士仔细打量秦烬,突然瞳孔一缩:“焚天剑?你是秦家的后人?”
秦烬右手不自觉地按上剑柄:“先生认识此剑?”
“哈哈哈!”文士突然大笑,“有趣,太有趣了!没想到今日能在此遇见故人之后。”他话锋一转,“不过小友方才说要破逍遥游,未免太过托大。”
秦烬不卑不亢:“先生若不信,不妨一试。”
文士眼中精光一闪:“好!老夫就领教领教!”说罢突然出手,一招“游龙惊鸿”直取秦烬面门。
台下众人惊呼声中,秦烬却不慌不忙,右手食指轻点,竟在文士掌风最盛处轻轻一拨。文士顿觉力道偏移,整个人不由自主转了个圈。
“四两拨千斤?”文士稳住身形,又惊又喜,“好一个'北冥神功'!”
秦烬收势而立:“先生好眼力。不过...”他忽然压低声音,“黄岛主何必易容来试晚辈?”
文士闻言一怔,随即哈哈大笑,伸手在脸上一抹,露出一张清癯俊朗的面容:“好小子!连我的易容术都瞒不过你!”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黄蓉在楼上惊呼:“爹?!”
黄药师负手而立,眼中满是欣赏:“秦家小子,你比你祖父强多了。”
秦烬抱拳行礼:“黄岛主谬赞。不知岛主此来...”
黄药师摆摆手:“路过而已。”他忽然看向穆念慈,“这丫头的逍遥游是你教的?”
“不不不,我们逍遥派教不出这样的,这样的弟子都还在逍遥谷里用功呢。应当是七公教的。”秦烬连连摇头道。
黄药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哦?这么说来,老叫花偷学的功夫,倒是误人子弟了。”
他话音未落,突然抬手一记弹指神通,一粒石子破空而出,直射向躲在人群中的完颜康。那公子哥惨叫一声,捂着膝盖跪倒在地。
“爹!”黄蓉从酒楼窗口探出身子,“您怎么...”
“这金国小子鬼鬼祟祟,看着碍眼。”黄药师淡淡道,转头又对秦烬道,“小子,你既然认得逍遥游真传,不如给这丫头演示演示?”
秦烬苦笑:“黄岛主,这恐怕不妥...”
“怎么?”黄药师挑眉,“怕老叫花找你麻烦?”
“倒也不怕。不过,一来我逍遥派本就与丐帮有些联系,逍遥游倒也不算丐帮偷学。二来么…这姑娘毕竟先师从七公,我再教学不是打七公的脸么?”秦烬道。“丐帮又没得罪我什么,平白无故打人脸终是不妥。”
黄药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好小子,倒是个懂规矩的。”他转头看向穆念慈,“丫头,你运气不错,今日得见逍遥游真传。不过...”他话锋一转,“老叫花教你的那几招,对付寻常武夫还行,遇到真正的高手...0
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只见一队金兵簇拥着一位华服男子疾驰而来,为首的正是方才被击伤的完颜康。
“父王!就是他们!”完颜康指着擂台方向喊道。
那华服男子目光如电,扫过台上众人,最后定格在秦烬身上:“焚天剑...果然是秦家的后生!”
秦烬瞳孔骤缩,右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剑柄:“完颜洪烈...“
黄药师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来人:“金国六王爷?有意思。“
完颜洪烈冷笑一声:“东邪黄药师?今日倒是热闹。”他挥手示意,“来人,把这几个人都给我拿下!”
数十名金兵立刻围了上来。黄药师却纹丝不动,只是淡淡地问秦烬:“小子,需要老夫帮忙吗?”
秦烬缓缓拔出焚天剑,剑身上的火焰纹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多谢黄岛主好意,不过...这是秦某的家事。”
话音未落,焚天剑突然赤芒暴涨,一道剑气横扫而出,将冲在最前的几名金兵击退。完颜洪烈见状大惊:“焚天十九剑?!你竟然练成了?!”
黄蓉趁机拉着郭靖和穆念慈退到一旁,低声道:“咱们先别插手,看秦大哥表演。”
完颜洪烈从马上一跃而下,抽出腰间宝刀:“十二年前没能斩草除根,今日正好补上!”
秦烬眼中杀意凛然:“完颜洪烈,当年临安大火,可是你所为?”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今天若与你说灭你秦家是大宋官家亲自授意,给主战派的一个交代,我大金只是听闻临安当晚会有场好戏,跑去凑热闹和稀泥加剧事件结果的又如何?你还能去临安找大宋那官家麻烦不成?”完颜洪烈道。“你应该很明白,你手上那枚令牌意味着当晚出动的是大宋官家的亲卫。并非段天德这种货色能够调动的。”
秦烬握剑的手微微颤抖,焚天剑的火焰纹路忽明忽暗。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冷得像冰:“完颜洪烈,你以为这样就能挑拨离间?”
黄蓉见状,突然从怀中掏出一物:“秦大哥,你看这个!”
那是一块残缺的铜牌,边缘处隐约可见“尽忠”二字。秦烬瞳孔骤缩:“这是...”
“方才那公子哥掉落的。”黄蓉狡黠地眨眨眼,“我顺手牵羊来的。”
“挑拨离间?你拿出那枚令牌问问这位黄药师,对比我给我这儿子的仿品就知道是不是在挑拨了。”完颜洪烈对此不以为意道。
秦烬接过黄蓉递来的铜牌,指尖在纹路上细细摩挲。焚天剑的火焰纹路突然明灭不定,映得他眉间朱砂愈发殷红。
“黄岛主。”秦烬将铜牌递给黄药师,“您见多识广,请看这令牌...”
黄药师接过铜牌,指尖轻抚边缘纹路,突然冷笑:“金国官造的'忠'字纹,倒是仿得精细。”他随手将铜牌抛给完颜洪烈,“六王爷,你们金国的工匠手艺退步了。”
“那这块呢?”秦烬拿出一块李秋水给他的一块已被大火烧的漆黑的令牌,边上隐约有一头五指神龙。“这枚是我姨娘给我的,说是在秦府失火现场发现的。”
黄药师接过那枚焦黑的令牌,指尖在神龙纹路上轻轻摩挲,脸色突然变得凝重。他抬头看向秦烬,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这是...大宋皇城司的'五爪金龙令'。”
秦烬瞳孔骤缩:“皇城司?”
“不错。”黄药师将令牌翻转,露出背面烧焦的“御前”二字,“此令唯有官家亲赐,可调动禁军。”
完颜洪烈突然大笑:“哈哈哈!黄老邪,你终于说了句实话!”他阴森地盯着秦烬,“小子,现在你总该明白了吧?当年那场大火——”
“闭嘴!”秦烬厉喝一声,焚天剑赤芒暴涨,“完颜洪烈,你以为伪造一块令牌就能挑拨?”
黄药师却突然按住秦烬的肩膀:“这令牌...是真的。”
擂台上一片死寂。黄蓉瞪大了眼睛,郭靖不知所措地搓着手。穆念慈悄悄握紧了软剑。
“这令牌没有哪个工匠有那胆子仿制,稍不留神就是九族的大罪。”黄药师摇头道。
秦烬的手指死死攥住焚天剑柄,骨节发白。剑身上的火焰纹路忽明忽暗,如同他此刻翻涌的心绪。
“黄岛主确定?”他的声音嘶哑得可怕。
黄药师将令牌举到阳光下,焦黑的纹路在光线照射下显现出细微的金丝:“五爪金龙,龙睛点朱砂。这是赵构登基后特制的款式,旁人仿不来。”
完颜洪烈得意地扬起下巴:“现在你总该明白,当年临安大火——”
“住口!”秦烬突然暴喝,焚天剑“铮”地一声完全出鞘,赤红的剑气横扫而出,将擂台边的旗杆拦腰斩断,“就算令牌是真,也证明不了什么!”
“哼,那便去查明白!小子,活着的申王秦府可比死了的好用!我对秦府没有想法!火是我们金人放的没错,但我们并不知道那是秦府,我们是去看抄家的,只是顺手把态势升个级!”完颜洪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