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姐姐，你是巨龙吗？还是天使？又或者是其他生物变形成人类？”
李察迈着两条小短腿，跑到这个瘦削修长的女人身前。
踮着脚询问，充满期待。
但这双眸狭长的女人没有理会李察。
篝火余烬般暗红长发随意搭落在肩，如残烛枯火的寂灭暗金瞳轻轻转动。
她仅披着深红色丝质浴袍，赤裸双足踏在冰冷石板，一步步走到薇薇身前，
伸出一根细润手指，挑起她下巴，像在把玩宠物。
一肚子坏水咕噜噜冒着泡，刻薄面容勾勒恶劣笑容：
“我来此走动，全程保密。若消息走漏，你下半辈子跟哥布林过。”
“嗯。”堂堂帝国八魔女之一的薇薇，在这个恶毒女人面前好似待宰羔羊，嗫嚅着，不敢有丝毫反驳。
“哪里来的坏女人，不要欺负薇薇。”李察轻轻拉扯这个女人的浴袍，不忿道。
薇薇立刻扑向李察，束缚住他两条手臂，惊恐道：
“不要啊，李察，这个不能招惹，这个绝对不能招惹。真会死，真会死的。”
女人瞟了一眼少年肩头的阿忒莉斯，甚至懒得多说一句话。
伸出手，“啪”一巴掌，拍在他脑袋，自顾自向外走去。
不疼，但李察很懵。
长这么大，就连伊芙都没打过自己，她怎么敢的！
薇薇抓着李察的手，快步跟在女人身后，小声道：
“都说让你不要开门了，现在可好，咱们一起完蛋。”
“她到底是谁？怎么还打人，地位高就能乱打人吗！”李察摸着脑袋，有点委屈。
自己无往不利的魅力在这个坏女人面前好像完全失效了。
“闭上嘴，庶民。”女人微微侧过头，仅用余光容纳他。
毫不遮掩的上位者气息裹挟密密麻麻的杀意袭来，让李察暗暗心惊。
明明只是个普通女人，但压迫感却比妮可杂货铺碰到的传奇骑士还要恐怖。
形势比人强，李察很干脆的闭上嘴，默默跟在她身后。
心里嘀咕着怎么偏偏召唤出了这么个坏女人。
不料此时女人突然又冷声呵斥：“闭嘴。”
李察不甘示弱的反驳，瞪了回去：“我又没说话，你不要没事找事！”
“心里也不行。”
“你……”
李察罕见被气的说不出来话。
几步路后，女人驻足学院偏远处的湖面旁，指着薇薇道：
“去，给我拿瓶酒，要最贵。还有毛毯，必须鹅绒。就地开凿温泉池，保持恒温。周围清场，然后你走，这庶民留下。”
薇薇连连应声，不敢有丝毫怠慢。
在将坏女人的要求全部满足后，薇薇给李察使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非常没义气的逃跑了。
新造温泉前，坏女人先用足尖试探水温，后解开浴袍最上方的衣扣。
目光又似刮刀剜向不知回避的李察，恶狠狠道：
“再看把你眼挖了。”
“切，你又不是大车。”李察偏过头，毫无留恋。
这坏女人虽然高挑，但过于瘦弱单薄，分不清正反面，不在xp内。
而且太凶，还动手打人，不像伊芙那般对自己百般宠溺。
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
等坏女人完全泡入温泉，看李察还扭着头，垮着脸，不快道：
“为什么不偷看，你在质疑我的魅力？”
李察缓缓扣出一个问号。
“？”
这女人有病吧！
李察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生气了，简直不可理喻！
看这少年气鼓鼓的模样，女人似乎舒心不少，朝他摆摆手：
“过来，倒酒。”
“我不是你的仆从，而且你刚才还打了我一巴掌。”李察果断拒绝，打算展现属于法师的高傲气节。
见他反抗，坏女人也不强迫。
只是伸出纤长手臂摸在浴袍衣兜，拿出一张金属卡片丢给李察。
“这是什么？”
“一千金币，买你一晚。”
“真的假的？”李察突然感觉这金属卡重若万钧，态度不自觉恭敬许多。
坏女人嗤笑一声，轻蔑道：“果然是没眼界的庶民，以我身份，会骗人？”
李察没再和她吵，只是迷恋摩挲这张金属卡。
莉莉奴的死灵学派正是用钱的时候，以后求学花费还多，这可是整整一千金币！
李察本就不多的节操在被欲望一点点蚕食。
其实……
其实这种特殊情况，也不是不能稍微〇交一下。
只是〇一下，自己不说，没人会知道。
这坏女人虽然嘴上坏，但仔细想想，其实也还不赖嘛！
但终究贞操宝贵……
坏女人看他还在犹豫，又丢过一张金属卡。
“两千，过来。”
李察的傲骨开始摇摇欲坠。
但他又猛的惊醒。
自己岂能为这五斗米折腰！
于是李察大步流星，器宇轩昂的走向坏女人，誓要把这几个臭钱拍她脸上，气势可怕的像一头狮子。
坏女人也没兴趣多话，只是一味喊出冷冰冰的数字。
“三千。”
“尊敬的女士，李察为您服务。”
李察一把抓起酒瓶，开塞倒酒一气呵成。
自己现在正是出卖身体换钱的好年纪。
男儿膝下有黄金，如今是时候提现了！
人不能为了尊严，连钱都不要了吧？
莉莉奴，你可不要辜负我今天的牺牲啊！
只是做这点活儿就能拿三千金币，心里实在不安稳。
于是李察鬼使神差的凑过脑袋。
“那个，坏女人，你要不要再打一巴掌。”
为了莉莉奴的发展，自己吃点亏也没什么。
反正这坏女人瘦弱，打人不疼。
“硌手，不打你。”坏女人把果酒小口抿在嘴中，又推给他一杯，稍稍起了兴致：
“如此柔软身段，不觉得耻辱？”
四下无人，李察无视帝国未成年饮酒禁令，将甜涩酒液“吨吨吨”灌入喉中。
少年清秀脸庞微微泛红，随意道：
“我是孤儿出身，无依无靠。捡了一个小血族，花费巨大，才没时间在意那些有的没的。”
这小小的躯体实在不胜酒力，且又常常将思维稚化。
李察脑袋晕呼呼的，褪去平日跳脱个性，躺在温泉边沿，双眸倒映全世界。
漫天群星划过苍穹，璀璨流光落下将少年笼罩，仿佛寰宇之下只能容他一人。
“能屈能伸，方为丈夫。”
“等我功成，前尘一笔勾销。”
“我喜欢大车……”
不多时，他沉沉睡去，明明俗务繁琐压身，却又满心无事。
坏女人稍稍挑眉，应是没想到他有这般心思。
或许心有所触，刻薄面容竟柔和少许，低声道：
“看来伊芙把你养的很好……”
“嘿嘿，骗你的。”李察猛地起身，又是那副神头鬼脸的模样，凑了过来，笑嘻嘻道：
“哪有那么多有的没的，我就是单纯不咋要脸，心态好。”
“你和伊芙认识呀，不早点说，那我们是一家人！”
“阿姨豪！”
看他这般得意，坏女人瞬间垮起批脸。
自己堂堂北疆话事人，威名赫赫无人敢触，今日竟然被一个十岁少年拉扯。
实在没忍住，又是一巴掌拍在李察脑袋，但被灵巧躲开。
于是这女人心情更糟糕了。
满头暗红长发有死灰复燃的迹象，情绪颇不稳定，眼神恨恨，一字一句道：
“我！把！你！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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